出了这样的事,许亦堂自然也知道是家里的事让人说出去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妻子没管好家,却不想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不舍得责怪自己心尖上的人儿,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而觉得是妻子不贤,才闹出了这样的事。
许亦堂急匆匆地回了家,却听下人说夫人正在忙。许亦堂不觉得自己的妻子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直接过去找她的麻烦,见柒言正和人有说有笑,手里还拿着许多的新布料在看,一想到自己被停了职还被人指指点点,她却还有心思做衣裳,许亦堂就气不打一处来,进去便不高兴地问道:“家里的事都忙完了吗?你怎么还有空在这儿浪费时间!”
柒言早在许亦堂回家的时候就知道了,见他什么都不问就责怪自己,柒言也没有生气,反而拿起一匹布给许亦堂看,“夫君,你看这布的颜色好看吗?给你做新的衣裳刚刚好,你说呢?”
许亦堂正是烦躁的时候,见妻子捧着布过来,他看也没看便大手一挥将布匹打落在地,“做什么衣裳,一天到晚尽想着这些,其他的事都一概不知,你这哪有点做人妻子的样子!”
“夫君,”柒言一脸委屈地说道:“夫君怨我不知晓你的事,可夫君又何尝跟我说过呢?夫君平时都和兰姨娘在一起,有什么事也都跟兰姨娘说,妾身就想管也无从得知夫君的情况啊!”
“好啊,你就是这样的想我和兰儿的是吧,你这个妒妇,竟然这么容不得人,兰儿善解人意,我多与她说说烦心事有何不可?就因为这样,你这个妒妇便将家里的事添油加醋散播出去败坏我的名声!”
若是原本的温七言,这会儿早就阻止许亦堂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事了,可惜柒言是巴不得他的态度更恶劣一点,便扶着自己的肚子一脸伤心地说道:“夫君喜欢兰姨娘妾身没有资格管,但是夫君身为家中的一家之主却不该对家中事物不管不问!夫君可知家中早就没有了余钱,我与母亲省吃俭用,就等着你的奉银,可你倒好,上个月的奉银就给兰姨娘买了个镯子!”
许亦堂向来大手大脚惯了,也从没有过省钱的概念,所以姚若兰喜欢什么就给她买什么,就连姚若兰到柒言面前炫耀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就该这样,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一个是他无奈时被迫娶的无知妇人,他的心早就偏得不像话了。这会儿柒言又将此事提起,许亦堂自知理亏却不肯认错,:“不是跟你说过了,你整天大着个肚子什么都做不了,都是兰儿在照顾我,她那么辛苦,买个镯子怎么了?你眼皮子就这么浅,你们温家就只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吗?”
柒言气极而笑,“温家的教养如何夫君还不清楚吗?我温七言加入你许家四载,日日操持家务、侍奉家母,家里没有收入,我拿自己嫁妆供一家人吃穿,如今你终于考取功名,没有想过让我和母亲享福,反而有什么好的贵的都往兰姨娘院里送。你自己看看,我和娘身上穿的可都是往年的旧衣,兰姨娘穿得却是绫罗绸缎,还有那日日不断的燕窝粥,听说也是夫君你特意让人送进府里来的,我这里也就罢了,可母亲那儿你可记得送过一份?还有,那买燕窝佘下的账,你打算用什么还?你可别说这个月的奉银也打算花在兰姨娘身上,那我和母亲可就真要喝西北风了!看来今天我这布也是白看了,亏得锦绣坊的林娘子见我行动不便特意将布送过来给我看,别的我就不要了,这几匹给我的孩儿做衣裳的还是得留下,大不了我用再去当一样首饰便是了!”
“锦绣坊?”许亦堂皱了皱眉头,他记得姚若兰和他说过,这个锦绣坊是京城最大的布庄,背后的东家很有势力,原本以为只是个下人,所以说话也没顾忌,这会儿许亦堂倒是开始后悔不该那么冲动了。
之前和柒言一起看布的林娘子站了起来,微笑着说道:“夫人今天家中有事,我就不打扰了,下次夫人有需要尽管派人到店里说一声,我一定把最好的布送来给您挑选。”林娘子说完又看向许亦堂,脸上的笑意带着些许嘲讽,“人人都说探花郎好歹不分,还以为是谣传,今日才知比传闻更甚,如此宠妾灭妻,倒叫我长见识了!”
许亦堂这才反应过来,这林娘子如果回了锦绣坊,势必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那他肯定又会被人笑话。本来他现在就已经被停职了,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估计他的功名就白考了!许亦堂对柒言使眼色让她去跟人说说,可柒言正在气头上,也不愿搭理他。许亦堂见林娘子已经快要出门了,心中一急便拉着柒言去追,柒言想甩开他的手,突然感觉到肚子有了动静,心中突生一计,顺势被许亦堂一带,摔倒在了地上。
前头的林娘子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便看见许亦堂将自己的妻子甩在了地上,吓得飞奔过来将柒言扶起,柒言拉着她的手,痛苦地说道:“我肚子好疼,可能是要生了。”
锦绣坊是君御行的产业,如今交给了柒言在打理,这个妇人也是君御行手下的人,所以柒言是信得过的。其实温七言原本怀的就是双胎,所以本就有早产的可能。但是因为柒言修习灵源拳的缘故,这一次已经比前世温七言生产的时间晚了很久了,这几日柒言便感觉到可能要快临盆,没想到刚好就在刚才发动了。
不理会许亦堂的紧张无措,林娘子已经叫来丫环帮忙将柒言抬到了房间里,稳婆也已经准备好了。
而另一边姚若兰得知柒言要生孩子的消息,立马就吩咐自己的丫环去盯着,看自己的计划是否顺利,却没想到丫环很快回来说柒言根本就没在原本准备好的产房里,而是回了自己的卧室,所以他们原来在产房里放的东西就没有用处了。
“那稳婆了,可答应了帮我们做手脚让温七言一尸两命?”姚若兰着急地问道,他听人说温七言怀得很有可能是个儿子,要是生下来对自己的威胁可就大了,虽说现在许亦堂完全在自己这边,可这男人哪有不在乎儿子的!
见丫环摇头,姚若兰连忙说道:“是不是钱不够,不够再加啊,只要能弄死温七言和她的儿子,要多少钱我都给!”
“不是稳婆不肯,是夫人根本没用原来那两个稳婆,甚至我们买通的人一个都没用!”
“什么?”姚若兰气得咬咬牙说道:“看来这温七言是防着我们了,这样,我亲自过去,我倒要看看这温七言能生个什么东西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