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文登特区的领导们怎么总是那么的闲啊!”王有福坐在桌子边暗暗的发呆。
这审计厅的领导真是太多了!
光厅长就一正三负,下面还有、处长、科长。而且这些人也都太话唠了,一句话恨不得说上一百遍!
王有福随意的拨着手上的算盘,想着心事。
‘大儿子’给他下达了一个死任务,半个月内必须搞清仓库的具体位置。可是上班快一天了,除了一起参加岗前培训的同事,连个送货的人都没有见着。
该不会这审计厅只是查帐本的,不直接接触物资?
王有福的心里产生一个不好的感觉!
“哈哈哈哈!有福同志!怎么又在这里发呆呢?”
一声大笑声传来,王有福痛苦的抱起了自己的脑袋。
又来了!
“有福同志,你家里有几口人啦?儿子在哪里上班啊?……”王有福心里已经将这位刘处长的话倒背如流了。无非就是跟人拉拉家长、讲讲历史,拍拍首长的马屁什么的。
最主要的是你给别人洗脑,自己不能也只知道那么几句话不是!你这样翻来复去的念同一句话很讨人嫌的!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这天王有福除了学会阿拉伯数字以及新的计帐方法外就是被那些领导们拉着聊天,听他们叽叽喳喳的重复都会一些没用的话。
硬是让他没有找到半点时间跟自己的好同事们聊聊天,没能套出半句有用的话,让他的任务看不到半点署光。
这一天回家,王有福发现瞎子坡大变样了,周围出现好多新建房子的痕迹。
第二天,王有福除了接受到一些帐本外,依旧没有看到一个物资搬运人员。看来,这里的帐房根本不需要接触实物。
又忍受了刘处长一天的唠叨后,王有福开始想辞职了,在这里是不可能完成自己的任务的!
“辞职?老王同志,你是不是脑袋给驴踢啦!没有工作,你一天就只能吃上一碗稀饭,没有工作瞎子坡都走不出来!”刘处长大笑着说。
这才是他的本性吧!一个粗人偏偏装得像个知识分子一样讲什么历史、聊什么人生。王有福心里腹诽着。
不对,等等!
“凭什么没有工作就能走出瞎子坡!”王有福质问道。
“还不是你们这些流民干的好事!你们饿着了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有人甚至想着屠村!……”
“现在整个文登都进入了紧急状态!就连我们这些本地人晚上都不能出来溜达啦!……”说到这里,刘处长就忍不住的骂娘。
说什么以前流民没有来的时候,文登在首长的领导下有多么多么的好。流民来了以后带来了多少麻烦。流民都是一些恩将仇报的畜牲,首长心地好,养活了他们全家,还偏偏有人编排首长的坏话。
王有福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绿,一家人吃着首长的、喝着首长的、住着首长的,偏偏还在想办法害死首长。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命,都是为了活下去!
“哦!对不起!首长吩咐过不能歧视你们这些流民,但是像你这种不知感恩的人,我实在是没有忍住!”刘处长说。
“我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啦!”王有福有些心虚的叫道。
“这是灾荒年月,一石米都要一两多银子!首长对你们不是一饭之恩而是救命之恩!你们却连一点事情都不愿意做,你们对得起首长他老人家的一片好心吗!”刘处长吼道。
“我只是不太习惯这里的工作,我可以去做挑夫。”王有福解释着。
“挑夫?就你!你看你的手,手掌一点老茧都没有,而手指却布满老茧,虽然是经常拨弄算盘的老帐房。你的肩膀上挺,皮光水滑,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挑过一石米吧!就你还能做挑夫!”刘处长吼道。
“你!怎么如此变态!”王有福老脸一红,装出一幅被人欺负的样子来打断刘处长的追问。
“你!一个挑夫看脸和脖子就能看出来了!还用得着偷看你!”
“王老头!一个人可以不讲良心但一定要讲道义!首长救下了你们一家十几口,你不能还摆出一幅老爷样。做个帐房都嫌苦?”刘处长语重心长的说。
“是是是!处长大人说得太对了,我这就回去工作!”王有福被打击得落荒而逃。看来,做挑夫来接近仓库的机会也没有啦!
唉,这任务怎么完成啊!难道能够凭着帐本找出仓库的位置不成?
王有福在唉声叹气中过了一天又一天。眨眼间七天就过去了,时间已经快要过掉一半了可想完成任务还是没有半点希望。
瞎子坡是一天一个变样,周围的房子一间接一间的建了起来,到处都是一幅热火朝天的场面。
只是王有福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
他的‘大儿子’这些天越来越暴躁了。他潜伏下来的8个小组也经有三个暴露了,而且所有小组的工作都一筹莫展。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流民的心就越来越站在曾彻那边。
这里虽然吃不饱,但是却有丰富的文化生活!
在这里有人教他们认字,教他们唱歌、教他们跳舞,教他们什么叫忠孝仁义!
他们那百试不爽的接乡情、挑拨离间那一套已经不适用了。那三个小组就是说话稍微露骨一点就被乡亲们给出卖了。
可是不拉乡情、不挑拨离间又有谁会跟着他们造反呢?
又是一次晚上聚会,只是会场里静得吓人,有一种压抑的气息盘绕。
“事情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他们已经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了。我们的原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我们不能再潜伏了,我们必须制造混乱,必须挑起大家对曾彻的不满。否则,我们就是在给曾彻送礼!”王多福沉着脸说。
“请大统领吩咐!”黑暗中众人齐声回应。
“曾彻小儿做事滴水不漏,想要挑事却不引起注意实在是太难了。可是他还是有一个破绽。他不应该让男女在同一个地方上学。”
“哈哈哈哈!男女大防是印在我们骨头里的东西,如果学校里出现几起男女**的事情来,看他曾彻还怎么跟这数十万百姓们交代。”王多福阴狠的大笑着。
与此同时曾彻也正在召开大会,唐有炮正在汇报着他的工作情况。
“最近七天来,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别有用心分子的蛛丝马迹。其中李闯王派有人潜伏在流民中间妄图煽动流民叛乱。还有我们登州的刘知府正在刻意的往我们文登输送流民,说只要到了文登就不用担心挨冻受饿……。”
“刘知府暂时不用管他!不过李闯王的人必须尽快给挖出来!”曾彻说。
“是!只是我们现在抓到的都只是一些小鱼,想要将所有人都抓出来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唐有炮说。
“笨啦!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他们不是忠于李闯王吗,我们就将李闯王被兄弟出卖、戴绿帽子的事情放到舞台上去!看他们还怎么受得了!”曾彻阴笑着说。
“首长是说李自成的元配还是刑氏?”唐有炮问。
“当然是刑氏啊!你们想啊,李自成的老婆刑氏跟他的好兄弟高杰私奔了,而且还投降了朝廷。这是一件多么有卖点的故事啊!”
“李达!你们宣传部一定要组织人手将这段故事编排成剧本,明天上午就给我在所有流民眼前演出。”
“唐有炮,你给我盯牢喽!务必要将所有反应异常的人都给我盯紧喽!”曾彻命令说。
“是!保证完成任务!”唐有炮和李达敬礼离开。
第二天早上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王多福悄悄的跟手下人接头,指派了具体的任务。
只是没等走出瞎子坡,突然接到了放假的通知。所有人都到广场观看表演。
表演!说到表演王多福就一肚子气!
本来他的计划里,几十万的流民聚在一起,就是曾彻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安置妥当。
饥饿和疾病必然招致流民们强大的怨恨,到那时自己再轻轻一点火,那千军万马自然而然的就聚集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么多年来闯王他们之所以能够一次次被打败又一次次爬起来,每次身后跟着的那十几万、几十万的兵都是这样来的。
可自己的雄心壮志却偏偏被这小小的表演给打败了!
流民们的肚子经常饿的咕咕的叫,却偏偏没有一个人对文登特区对曾彻那个首长产生半点怨恨。
就是因为这些表演老是讲些什么忠义啊、什么感恩呐,什么曾首长是大家的救命恩人,什么跟着曾首长就能战胜灾荒呐,什么杨家将、什么岳武穆啊!
结果一周下来,所有的流民都成了曾首长最忠实的拥护者,就连王多福的手下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让他不得不拼命的给属下许以高官厚禄,费尽心思的开导属下的思想。
可属下虽然暂时稳定住了,煽动拉拢流民的工作却没有半点进展。只要自己的属下敢对曾首长对文登特区露出半点不满就会糟到工友们的拳打脚踢。
如果不慎露出半点想造反意思,不好意思那就等着被人扭送到治安厅去吧!
就这样白眉大头领和大明朝众贪官们一起制定实行的流民策略,变成了给曾彻送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