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的士卒在这大殿之内开始厮杀起来,袁绍手下的士卒虽多,但一时间也不可能全都冲进大殿,这大殿内的双方士卒也是旗鼓相当,短时间内肯定是别想分出胜负!
何太后见了也是心里着急,一把拉开护在身前的卢植,冲着袁绍就是尖叫起来:“袁绍!还不速速将这大胆犯上的叛贼给拿下!快啊!”
被何太后如此呵斥,袁绍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何尝不想立刻将潘隐拿下,只是这大殿也就这么大,塞进了这么多人已经是极限,剩下的士卒全都堵在外面,根本进不来啊!
不过袁绍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直接就是扭过头,对身后的亲卫喝道:“出去让外面的将士们直接将这大殿给包围了!令高干领兵绕道敌人后方夹攻!”
高干是袁绍的外甥,年纪虽轻,但颇有胆色,所以袁绍也是将他放在身边听用。眼看着正面进攻难以拿下潘隐,袁绍也不执着,令高干绕道潘隐后方夹攻。
袁绍的喝令声也不小,本就是想着能够打击潘隐的士气。只是没想到,听到袁绍的呼喝,潘隐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在士卒的保护下退到中间,冷冷看着何太后,朗声喝道:“太后何必如此着急?可先听小人说完!那毒害先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何进!”
潘隐这话一说出口,几乎整个大殿内的人都是定住了,就连那些在厮杀的士卒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整个大殿先前还是一片喊杀声,可转眼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毒害先帝的竟是何进!竟是大将军何进!这怎么可能?很快,惊疑不定的众人都是将目光转向了何太后,如果真是何进毒杀了先帝,那何太后岂不是帮凶?她又有什么资格担任这太后之位?
见到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何太后也是慌了,更多的是愤怒,一双丹凤眼一瞪,手指直指潘隐,歇斯底里地喊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你,你敢污蔑于本宫!该死!该死!本宫,本宫要诛你九族!要把你千刀万剐!”
一开始还未说出口的时候,潘隐似乎还有些犹豫,现在话都说出口了,潘隐反倒是显得更为轻松了。面对何太后的威胁,潘隐冷冷一笑,哼道:“小人不过一小小的军司马,又怎有胆量去污蔑大将军与太后!事实如此!太后若要证据,小人自然也有!当年为王美人医治的徐太医在此!”
说罢,潘隐随手一招,身后的一名士卒便是提着一个老头上前。之前这老头一直被隐藏在潘隐身后的士卒当中,谁也没有发觉,现在才被拎了出来。杨彪、袁隗等老臣一眼就认出来,这老头便是宫中医官之首的徐太医。
潘隐看了一眼众人,便是转过头对徐太医说道:“徐太医!当年王美人病重,你曾经奉命为王美人医治,可是确有此事?”
这不是在说先帝被毒害的事情吗?怎么又突然提到王美人身上了?众人心里感到疑惑,唯有何太后的脸色变得苍白,就连那两片红唇也是同样的发白,美目中竟是流转着惊恐之色!
同样有着异样的,就是刘协了,潘隐口中的王美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当年王美人生下他之后,没过多久就是病故了,刘协甚至连亲生母亲的相貌都不知道,事关自己母亲的事情,刘协也是分外关注!
徐太医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白发苍苍,满脸的褶皱,听得潘隐的话,也是颤颤巍巍地点头,说道:“老朽无能,当年未能医治得了王美人,如今又是对先帝之症束手无策!”
潘隐却是没有理会徐太医的惭愧,而是继续喝问道:“徐太医,当年你为王美人医治,那你可看得出来,王美人之症与先帝之症,有何相似之处?”
徐太医的腰弯曲得厉害,低着头有些犹豫,可抬起头望向了潘隐之后,又是咬了咬牙,像是下了个极大的决定,说道:“当年王美人的症状,与先帝所患症状,几乎是一模一样!皆是突然重咳,日渐消瘦,咳出血丝中夹杂黑血块状,隐隐有腥臭味!”
徐太医说完,众人的目光再度望向了何太后,当年王美人病故,不少人都是怀疑是何太后毒杀了王美人,只是苦于何太后与何进权势,不敢深究。可现在王美人的症状与先帝的症状竟是相同,这就令人不免有所猜测,难道真如潘隐所言,先帝竟是被何进与何太后所毒杀的?
看到众人那怀疑的目光落向自己,何太后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直接就是嘶声喝道:“这算什么?这能证明什么?先帝与王美人的症状相同,怎么就能证明先帝是被毒杀的?”
何太后的辩驳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当年王美人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当初也没有能够证明王美人是被毒杀的,更不要说是何太后所为,现在自然也不能证明先帝也是被毒杀的。
而对于何太后的反驳,潘隐冷冷一笑,似乎是早就料到何太后会如此反驳,又是一招手,身后的士卒竟又是抓出了一中年男子。只见此人个头并不算高,满脸猥琐,额头上长了好几个肉瘤,看上去那是面目可憎。
对待此人,潘隐就没有对待徐太医那么客气了,冷冷喝了一声:“说!”
听得潘隐的呼喝,那中年男子也是打了个哆嗦,立马就是哭丧着脸,说道:“小人,小人本是洛阳城人士,先祖曾为太医,只是小人自幼顽劣,未能继承祖业!七年前,还是侍中的何进找上小人,问小人买去了先祖传下的急喘香!后来小人听闻宫内的王美人病故,病症与服用急喘香的症状极为相似,便是潜心研究这急喘香的药方。去年的时候,大将军又是找上小人,将改进后的急喘香买了去!接下来,接下来就听到天子重病!小人,小人意识到大将军可能是拿着急喘香给天子服用了,小人知道惹下了滔天大祸,想要逃走,却是,却是被,被……”
说了一大通,最后这中年男子却是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潘隐,不敢再说下去了。不过就算是他不说,众人也都能猜得到,显然这中年男子知道何进竟然是用他的药毒杀了天子,也是被吓坏了,想要逃走,却是被潘隐给抓住了。
有了徐太医与这中年男子的口供,真相也已经是越发清楚了,不少朝臣都是怒目望向了何太后。何进毒杀先帝,无论何太后是否有参与,光凭何进与何太后兄妹的身份,这件事的后果,何太后就脱不开干系!何进死了倒是干脆,这责任自然就要由何太后以及何苗来承担了!
“胡说!胡说!潘隐,这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你想要诬陷本宫!你这是想要诬陷本宫!”何太后显然不愿意就此认罪,脸上的神情已经是有些扭曲,一边嘶喊着,一边就要朝着潘隐冲过去,却是被左右的宫女给拦住了。开什么玩笑,那潘隐身前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士卒,何太后一介女流,就这么冲过去,那不是找死吗!
何太后不肯认罪,潘隐倒也不急,只管用脚朝着那中年男子踹了一脚,冷哼道:“接着说!”
被潘隐踹了一脚,那中年男子也不敢藏着掖着,连忙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绿玉佩,颤声说道:“这块玉佩,便是当年何进向我买药时,遗落在我那里的!我担心何进事后会杀我灭口,一直留着这块玉佩要挟何进!所以这些年来,何进也一直不敢动我分毫!”
潘隐不等中年男子说完,便是一把将那玉佩给抢了过来,朝着众人一亮,喝道:“此玉佩乃是先帝十年前立皇后时,赏赐给何婉儿的!乃是御赐之物!何婉儿!你还有何话可说!”
潘隐干脆直接呼喝何太后的闺名,显然也是证据确凿!能够证明当年王美人被何婉儿毒杀,那就能够同时证明先帝是被毒杀,这样的证据,的确已经足够了!
那块玉佩一亮出来,何婉儿顿时就像是被雷电所击,整个人就是抖了一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而身边的那些宫女、内侍显然也都被潘隐所展示出来的证据给吓坏了,全都是惊讶地望向了何婉儿,却是再也没有人敢上前搀扶。
没有人搀扶的何婉儿,在踉跄了几步之后,终于是支持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再也无力支撑,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
“母,母后?”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惊人了,本来已经成为胜利者的何婉儿,转眼就变成了罪人,那还坐在龙椅上的刘辩则是一脸的惊恐,看着已经晕倒的何婉儿,下意识地想要冲过来,却又是害怕不敢动弹。而站在龙椅旁的刘协则是咬牙切齿,那乖巧的脸蛋上满是怨毒之色,不过却没有人因此怪罪他,毕竟他的父母都是死于何家兄妹之手,刘协如此愤怒自然也是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