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
我环目四顾,看着那些被王立请来的媒体记者,冷笑道:“我与朱媛之间素无相识,只是因为一个案子才起了冲突,这个案子就是许文尸体自燃事件,当时许文的父母在徐律师的唆使下,诬告我们糟蹋尸体,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后来我们廖局长开发布会,公布了事实的真相,乃是尸体戒指上藏有毒气机关,衣服上涂抹了自燃磷,引起的尸体自燃,同时我们一名法医警察还倒下了,至今昏迷不醒。”
我停了片刻,听到观众席上有人叫道:“你在哄谁?明明已经找到凶手了。”
“对啊,那个叫李芬的女孩不是认罪了的?”
“问题就在这里。”
我提高了声音,压住了那些质疑道:“李芬当时自首,并且出示了她与许文交往的通话记录,说自己被许文包养,因为他要分手,自己才起心要杀他的,后来找到许文公寓的录像视频,确实是李芬的样子。”
“对啊,难道李芬不是凶手?”有人在喊。
“肃静,肃静。”审判长敲锤。
“李芬的体检结果标明,她是处女,李芬的父亲得了癌症,忽然得了一笔巨款,被送到国外治疗……”
这话说完,大家陡然沉默下来,不一会儿,传出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当时我们拿着这个东西来质疑她,发现她本来是短发,却带着栗红色的假发,我当时感觉凶手应该不是李芬,结果李芬说晚上考虑一下,第二天却自杀了,因为抢救及时,总算活下来的,但是还不能说话,当时我有对症了那个访问许文的公寓监控,发现除了李芬之外,还有一个人像是录像上的身影,那便是许文几年前订过婚的未婚妻朱媛。“
观众席上的议论声越发大了,媒体记者面面相觑,他们是被王立请来来看我出丑的,可不是来印证朱媛犯罪的,因此又不少看向了王立,似乎要等着王总拿主意。
王立紧紧抿着嘴,脸色铁青,朱媛神气倒是没那么紧绷,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可当时事态紧急,我们没有证据,李芬又自杀了,我便冲入发布会,当场指认朱媛,后来廖局被迫关了我的禁闭,我偷偷跑出来去找朱媛,朱媛却比我料定一步,提前抓住了我,威胁我吃了毒药,逼着我跟他去许文家里,找到了那个《最后手稿》,她说自己不是凶手,如果她想杀许文,根本用不着这么费这么大劲她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她和许文当年是穷游西藏的时候认识的,既然许文托梦给她,她愿意跟着《最后手稿》的指引,去找到真相,我承认,这个说辞说服了我,我决定跟着她去西藏。”
大家听到这里,都纷纷看向了朱媛,议论声此起彼伏,因为声音不是很大,审判长倒也没制止。
记者们似乎有些尴尬,然而很多人还是决定继续录制,不少人对准了王立和朱媛夫妇。
我扫了一眼王立和朱媛,见两人虽然面色不善,可也算淡定,然而王颖和张丽却脸色煞白,面带惧色。
艹,你们也知道了怕了?
让你们给老子挖坑!这次不整死你丫的!
我吸了口气,攥紧了拳头继续:“我当时不太确认那个《最后手稿》是朱媛伪造的,还是许文自己写的,不过我更倾向于是许文自己写的,那么真相就有些意思了,既然不是自杀,不是李芬,不是朱媛,那是谁呢?我们沿着《最后手稿》的指印,一路进了西藏,在这路上,我了解了朱媛与许文的交往经过,朱媛一直在暗示,许文给她托梦,许文没有死。”
“其实在这之前,我因为受过那个戒指毒气的熏染,幻觉症复发了,经常看到不存在的人影,尤其是烧焦的许文的样子,不过我自己是知道是假的,所以也没有认真对待朱媛的那话,直到有一天,晚上搭载了一个女孩叫小霞,后来她又半夜下车了,到了旅馆的时候,跟我一起的朱媛却声称压根没见过小霞,第二天遇到王颖张丽,更是口口声声说小霞早死了,我们回车去验证,果然见到了血迹,当时我确实吃了一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大家都这么说,难道我真的见鬼了?”
“这个印象已经在我心里种下了,朱媛又再接再厉,为了让旁观者确证,她允许王颖加入我们,在波密的卓家沟找到第二卷《最后手稿》的时候,王颖说在树杈下看到人影,我走过去的时候,听到婴儿的笑声,还有小霞的影子,混合着我自己的幻觉症,让我开始相信自己能见鬼了。”
“然后就是第三次,也就是朱媛真正的目的,她通知丈夫,招来媒体警察,先是让我吃下冒死解药的加强致幻剂,暗示我一定在当场对许文提问,然后在《最后手稿》第三卷的岗仁波齐山上,她终于达到了目的——让我对着空气说话,当时的录像视频,大家想必都看到了,我确实在对空气说话,那么就证明我确实疯了,既然疯了的话……”
我环目四顾,眸光渐渐阴森:“那么我上一次在发布会上对朱媛的当场指认,就无效了,因为我本来就是疯子,谁会听一个疯子胡说八道呢?”
“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立朱媛为了逃脱罪责布置的圈套,他们先是收买许文父母,企图逼着我们认同自杀,自杀不成,被我们发现真相,又收买了李芬,企图让李芬顶罪,最后因为我的指认,便对我下手,布置一个天罗地网证明我是个疯子!然而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在标明,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那个设置机关的戒指是朱媛给许文的,许文中毒之后,神志迷乱撞墙自杀,身上涂了鳞片自燃,企图销毁证据……”
说到这里,观众席上已经一片哗然。
被邀请来的媒体记者再也不顾忌了,纷纷打开摄像头,对准了我和王立朱媛,还给朱媛一个特写。
王立夫妇倒是还沉得住气,瞪眼看着大律师马征,马征擦了擦额头的汗,咬了咬牙,不顾规矩站起来道:“你说那解药是加强致幻剂,有什么证据?”
审判正正要制止,我抢着道:“有证据,因为这解药我并没有吞下,而是保存下来。”说着,对着冷萱使了个眼色。
冷萱点了点头,从文件夹里掏出一份文件,一并一个药盒,递给了助理道:“审判长,这是当时小沈留下来的解药,已经做过专门药品检定,确实含有强型致幻成分。”顿了顿,她转过身,看向了朱媛道:“我们研究过这个视频,以及原告提供的那个证明沈渊疯了的视频,当场说话的朱女士应该受过特殊的心理训练,她说的话有诱导和催眠的成分,这个我们也做了报告分析。”
说着,冷萱从兜里掏出另外一份文件,递给了助理,助理递交了审判长。
观众席上议论声一片,此起彼伏,像是要把法庭的盖子给掀了……
审判长很认真地看了许久,抬头看向了原告席:“你们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