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小兰电话,咋咋呼呼:“沈哥,沈哥,太好了,听你的建议,转移了检查方向之后,从冷姐的的血液检测出病毒来。”
“什么?”我的脚步踉跄了一步,颤声道:“没事吧?”
“好像是什么基因嘶什么的中毒,总而言之,中了一种不常见的毒,听专家说,这种毒在东南亚比较流行,在国内还挺罕见的,对了,毒有致幻作用,所以冷姐才变得那么古怪……”
“有解吗?”我急急地打断小兰。
“有倒是有,得慢慢来,不过找到病因就好了。”小兰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听杨教授说,你去查案子,把冷姐拜托他了,本来没敢打扰你,不过这是大喜事,所以告诉你。”
小张在旁边听着,忙夺过手机喊道:“喜上加喜呢,真凶找到了,小兰,就是那个石磊,一会儿肯定有电视节目播出,你就看好戏吧。这男人太渣了,简直无法想象,幸亏有沈哥,渣男克星,妥妥的。”
小兰“哇”了一声,在那边叫:“沈哥,沈哥,快来,真凶找到了,你不就可以催眠了吗?”
小张听了这话,殷切地看着我:“沈哥,走,一起去冷姐。”
“我也去。”王队应付完媒体,刚刚脱出身,听了这话道:“早该去看看冷大夫,案子终于结了,一起去。”说着,就要开车,回头见我还呆站在哪里,骂道:“怂什么怂,既然找到病毒来源,就有救,别怕。”
谁知我却摇头道:“不是这样的,队长,我……给我一天时间,我再去找个人。”
“不会吧。”小张苦着脸,道:“这案子还没完,有完没完?”
我不语。
此时老许他们正押解着石磊回警局,沿路上的人像疯了一样大骂起来,有的人还不停地扔东西,石磊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不过在进警车的刹那,回头看了门口一眼。
门口站着于莺,正声泪俱下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周围围了一圈摄影机,记者,摄影灯的光照着于莺那张清纯的脸,烁烁发光。
“我再看看,队长。”我轻轻对王队道。
……
“这……”
休息室里,于莺正在擦眼泪化妆,见我进来,吃了一惊,刚要站起来,我把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
“原来这东西在沈警官手里,冷姐呢?”于莺眼皮跳了跳,声音有些发抖。
“冷姐被你害得昏迷不醒很多天了。”我拉了把椅子在对面坐下,又把手铐放在桌子上道:“你这算是谋杀未遂。”
桌上的东西,是佛牌,于莺给冷萱的佛牌。
“别别。”
于莺脸色一下白了,脸上的胭脂也变成了白色道:“我……那东西没毒的,我问过的,只是造成昏迷,不会危害生命的。”说完,知道说漏了嘴,闪闪道:“沈警官你真厉害,你怎么发现的?”
“那天冷姐本来已经醒过来,好转了,后来我把佛牌放在她胸前,她靠着睡了一夜,竟然进入了深度昏迷?!我本来不知道佛牌有问题,后来听小兰说,医生检查身体的时候,忽然发现佛牌掉入冷萱的衣服里,我就有些怀疑,可是没有确定,后来发生了这一切就不说了,你既然真的疯了,怎么会想到跟冷姐打赌?你在指控石磊的时候,这个可没提……”
于莺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解释。
我摆了摆手,敲着桌子道:“你掉入河里,怎么那么巧被王万派人捞起来了?出了事之后,王万第一反应肯定是去收买石磊,然而谁让他来找的我?最重要的是……”
我咧嘴笑了笑道:“刚刚检查出来冷姐被人下了病毒,而不仅仅是佛牌那种无色无味的致幻剂,那么谁能给冷姐下毒?石磊不太可能,因为冷姐对陌生人很警惕,也只有你,你与冷姐同吃同住,才有这个机会,然而为什么要给冷姐下毒?石磊没有这个动机,有这个动机也只有你,因为你不是冲着冷姐,而是冲着我,希望用这种方式把我搅合进来……”
于莺垂下眼帘,咬着嘴唇:“那你想怎样?”
我没说话,只点了一根烟,看着外面余音渺渺的霞光,喃喃:“我在日记本里看到的,是一个对爱情里的人性失望,却又想要奋力一搏的姑娘,我不怪你,于莺。”
于莺听了这话,忽然一下捂了脸,身子抖了起来……
许久许久,嘶哑着开口:“我说,我交代,去泰国回来之后,我察觉到了石磊的诡计,又暗地里调查了他从前的事情,知道他要对自己下手,便把石磊那些事告诉了王万,王万这才极力反对王芸跟他在一起,后来察觉石磊要对自己下手,于是与王万一起将计就计……”
“为什么呢?姑娘,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我蹙眉:“离开这个渣男就是了,为什么要这么苦苦的……”
于莺不停地摇头:“你不会懂的。”
不会懂?
“沈警官,我可以坦诚自己的罪过,也可以陪你去医院立时解了冷姐的毒,可是,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于莺说完这话,抬起脸来,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种大劫归来的平静。
我怔了怔,点头道:“好。”
“谢了。”
……
到了这一步,王芸居然痴心不改,依然缠着父亲请大律师替石磊申辩。
王万觉得聒噪,干脆把女儿直送国外。
王芸鞭长莫及,石磊终于判死刑,在这之前,我提出申请,要求见他一面。
“来看我笑话的吗?”
石磊穿着一身囚衣,临窗而坐,依然英俊异常,神情居然也是平静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痛打落水狗,可不是沈警官的作风,你这样矫情的君子,也喜欢做这种的事?”
“石磊你算计了那么多女人,终于被女人算计了。”我第一句话。
石磊的瞳孔立时放大了,嘴唇也在发抖,似乎有话要问,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他是聪明人,被我这么一点,便想到了种种细节对不上的地方,谁救了于莺?王万为什么会求我,而不是去求他……
“原来如此。”
许久许久,石磊叹了口气,笑道:“技不如人,死得心服口服,小莺我真是小瞧了她,从前以为她是围着爱情转的小女人呢,没想到……啧啧,厉害了我的莺,果然是我的爱情对象。”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强作出的笑容,忽然也叹了口气。
“你不用假慈悲。”石磊讥讽道:“作为一个被利用了两次的警察,也不是什么光荣过的事情。”
我笑。
“笑什么?”石磊似乎有些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