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挠了挠头，笑了笑道：“对了，各位，你们吃饭了没？”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了方便面，开始拒绝起来。
谁知那几个人只是看着火炉，并不搭理他的话。
少年耸了耸肩，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也释然了，以为这些人不太喜欢他这个陌生人，因此也沉默下来，只“咔吧咔吧”地咀嚼着方便面，吃得很香。吃完了之后，又掏出一根双汇火腿肠，扒开吃了起来。
满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发出的咀嚼声。
这个时候，忽然对面有个女人开口：“这位同学，刚才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吗？”
少年听了这话，差点噎住，猛烈咳嗽起来，好久才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怎么这么说，只是平日关系还不错，你知道，我们学校是不让早恋的，嘿嘿。”
“她是鬼。”
对面的女人忽然阴森森地开口。
少年一下没理解这话，只是隔着炉火，瞪大了眼睛看着女人煞白的脸：“什么？”
“她是个鬼，你不知道吗？”女人再次开口，语气越发笃定。
“怎么可能？”少年听清了，嗤了一声，咀嚼着火腿肠：“我一路背着她来了，怎么可能是鬼？”
“怎么不可能？她在路上早已冻死了，你没发觉而已。”
女人反驳。
少年眨了眨眼，忽然打了个寒战道：“不会吧？我……不信。”
“不信？不信等着瞧好了。”
女人鄙夷地看着少年：“冰天雪地的，谁能发觉呢？她早死了，你只不过被她迷惑罢了，若她不是鬼，我问你，她早已冻成那样了，为啥接到电话坚持要出去？为啥电话只有她接得到，我们都没信号？”
少年静静听着，脸上终于现出惊恐来：“你是说……”
“这种天气，这种山腰子里，我们怎么可能接到信号，唯一的解释是，你老师和同学也都遇难了，所以他们才能相通！”
女人斩钉截铁地道。
少年脸色终于变了，身子不停地颤抖道：“不会吧，怎么会……”
话音未落，门忽然“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少女裹着雪站在门外，男人却不见了。
“你你……”少年因为女人的说法，见到了少女，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往后退。
少女却大步流星跑到少年跟前，拉着他的手道：“老师已经找到了宿营的地方了，让我来找你，咱们快去。”说着，不由分说地拖着少年往外走。
“别，别，不要啊。”少年如何敢跟她出去，一把甩开她的手，摇头道：“我不去，我不去。”
少女眉毛忽然竖起来：“我是为你好，快走。”说着，用力握着少年的手就往外拖去。
“我不去。”少年一把推开少女，转身向火堆靠去。
少女怔了怔，那雪白的脸上终于浮出几分会意的冷笑，看着那堆烤火的人：“你们真有意思，居然背地里下手。”
女人立时反驳：“谁背地里下手？”
少女“嗤”了一声，走到少年跟前，用力握住少年的手：“我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说我是鬼吧？”
少年大惊：“啊”了一声道：“没……没……”
“哎哎哎，你真是个傻子呦。”少女不停地摇头，似乎恨铁不成钢：“到底谁是鬼，不是很清楚吗？他们才是鬼，你看他们地上有影子吗？”
少年随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见那堆人火堆之下，根本就没有影子！
“啊啊啊”少年吓得大叫起来。
“走。”少女拉着少年就向外跑，却听女人开口道：“我们没有，她有吗？”
少年听了这话，低头看去，忽然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到底相信谁？
到底相信谁？
有个声音炸裂一般在我耳边响起，我捂着耳朵，忙打了个响指，场景倒流，回归现实！
眼前，是石磊的脸，几乎与此同时，石磊也醒了过来，只笑看着我。
“怎么回事？”刚刚从梦中醒来，我还有些不适应，或者说，有些懵逼。
为了掩饰这种失措，我抽出一根点上，尼古丁的味道，终于让自己好些了，然而眼前的疑问却越来越多。
石磊为什么会这个梦？
这个女人杀手不应该是做那种残忍血腥的梦吗？又或者童年创伤之类的，为什么是一个帮助少女的梦？
又或者，他在梦中塑造了一个理想自我来自我哄骗？
如果是这样，这样也太奇怪了。
“到了这种时候，我觉得告诉你真相，你会多少耐心听的。”石磊双手合十，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的苦涩越发浓了。
他这样的表情，还真让人无从下手。
“什么真相？”
我冷笑，即使梦里看不出什么，我对这货也没什么好印象。
“我知道。”
石磊敲着桌子道：“沈警官的眼里，我是恶魔一样的存在，估计是女人杀手之类的，对不？”
我不置可否，只是猛地抽烟。
“然而你了解到的，却只是表象而已。”石磊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英俊的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这是魔咒，我逃不出的魔咒，我可能很快死在这个魔咒里的。”
“搞什么鬼？”我冷冷地道。
石磊不支声，只是扶着额头，喃喃自语，许久，才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有许多红血丝，显得他越发憔悴，苦笑：“沈警官，你认为爱是什么？”
what？
我瞪了大眼睛，热血一下涌上来，这畜生也配谈爱？他以爱的名义害得那么多女人不是死，就是残，还有入狱的，他也配谈爱？
别亵渎爱了。
“好吧，好吧，我这就说出真相，你别炸。”石磊似乎看出我要拿枪蹦了他的表情，忙摆手道：“我这就说，这是我许多年来。最大的隐秘，我从来没正式对人说过，因为会连累了别人，然而现在我只能说出来了，因为如果我不说不行了，你可别怪我连累了你。”
“有屁快放。”我有些暴躁了，忽然把烟头一甩：“转什么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