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李诚忽然站起来，想要向宋媛走去，被小张一把拉住，亲亲热热地狞笑着：“去哪儿？李老师，这审问还没完呢。”
听了这话，李诚脸上哆嗦了一下，扶了扶眼镜，没说话。
旁边李阳则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切，手扶着桌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宋媛转身把文件放到了我的桌上道：“沈警官，这是改动记录的复印件，是我征求王老师几个老师的同意之后，拿出来复印的。李诚，你不是说证人都被警察收买了吗？这一次，沈警官压根不知道是什么证据，我去找高三的老师们，让他们复查成绩单，他们才发现了掉包这件事，高三级的老师们都可以集体作证！”
这话出口，众人一阵哗然。
李诚额头上的汗终于顺着流了下来，这一次，绝对不是假装的了。
“马丽，你知道李诚为什么非要让儿子上我的学校吗？”宋媛抱着胸，后退一步，盯着马丽。
马丽嗤了一声，抿了抿嘴道：“我知道，那又如何？”，那神情竟是毫不在乎。
看着这样的马丽，我脑袋忽然“嗡”地一声，想起马丽的梦里，李诚唆使儿子去找宋媛，赶着让他认“亲妈”，马丽本人却没看到……
也许她什么都知道，却假装糊涂，明明知道李诚对宋媛旧情难忘，甚至利用儿子去破坏宋媛的婚姻，却一直假作不知……
是想用这个无爱婚姻继续折磨李诚？还是静静地等待着终极报复机会？
从前也许是前者，近日则是后者！——马丽就期待着眼前的情形，宋媛和李诚翻脸成仇，互相伤害！
如今终于得逞了，所以才是这种怪异的表情，然而宋媛似乎也看出这一点，哼了一声，走到她跟前，“啪嗒”一声打开录音；
“我早就够了。”
里面传来李诚的声音“我早就跟她过够了，这种女人，看一天就恶心，若是儿子上了大学，我就跟她离婚，你正好也单身了……”
“她父亲可是大人物，你不怕吗？”宋媛的声音。
“没事，我早就准备好资料举报他了，弄他下马我就一身轻了……”
“你混蛋！”
李诚忽然叫了一声，咬牙切齿地就要向宋媛扑来，被背后的小张一下抓住。
“我是冤枉的。”李诚拼命从小张的禁锢里挣扎着，指着宋媛，嘶声竭力地喊道：“她冤枉我，冤枉我。”
马丽则傻了一般，看着那录音笔。
忽然转头地盯着李诚，仿佛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众人此时目瞪口呆，已经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
“妈，我没考上C大，也不愿意去，爸却非让我上。”
此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
仿佛揭开了所有的大幕，一切的一切……
马丽忽然大吼一声，指着李诚道：“我……我作证，他杀了婷婷，我作证。”
大厅里一片翁然。
“他杀了婷婷，婷婷来找他，质问他为什么改成绩，他与婷婷吵起来，后来故意留住了婷婷，把婷婷一下打昏了，自己出去了，让我们找个箱子埋了婷婷。”马丽疯狂地吼着，咬牙切齿地道：“杀婷婷的是他，埋了婷婷的是小阳，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没关系的。”
“马丽——”
李诚忽然狂吼一声，像疯了一般冲向了马丽，伸出手拳打脚踢地扑上来。
众人呆滞片刻，这才把他们拉开了，马丽已经被他打晕了，昏迷不醒，现场一片混乱。
在这样的混乱里，我诧异地看了一眼李阳，因为李诚打马丽的时候，李阳就在旁边，他居然一动不动，只静静地看着，也不伸手拉架，这可是他的父母！
阳光晒在少年的脸上，几乎透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漠然……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他抬起头来，透明苍白的脸上，忽然列出一个微笑来。
古怪的微笑。
我忽然打了个寒战……
自己曾经以为找出了他的真身，能帮自己找到婷婷，结果他帮父亲陷害我，就在我以为他故意坑自己下套的时候，他又帮我找到了宋媛，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我忽然不敢想下去……
……
婷婷的死因找到了，可是婷婷的尸体却没找到，但是来自舆论的压力终于消失，我们可以直面地审讯嫌疑犯。
在询问李阳把尸体放在哪里的时候，李阳只道婷婷确实被盛在箱子里，埋在了院子里，可是不知为什么，不见了。
我们对望一眼，重新审问李诚。
“这货太狡诈了，把我们可害苦了，最后让他老婆漏了陷，这才逮住他，你不知道那些舆论把我们都骂成啥样了。”小张啧啧道。
我嘿了一声，进了审讯室。
李诚躺在了床上，直接被打了麻药昏迷过去。
大概是因为对敌的多次失败，我们都有些怕了他那些手段，
我掏出了钟摆，干脆直接入梦，“滴答，滴答，滴答”，入梦而来——
又进入了那个校园，面对那个少女，可是我不愿耽搁，只道：“婷婷。”
世界在晃动着，很快演化——
李诚家的客厅。
婷婷站在那里不停地摇头道：“李老师，这样子不行的。我已经知道了。”
李诚面色铁青：“这是大人的事情，不管你的事情。”
“这也是我们的事情！”婷婷攥拳：“怎么能这么做呢？换了成绩说不定就换了人生，李老师，你太过分了，李阳刚才亲口告诉我，他压根就不想去C大。”
“他算什么？他说了不算。”李诚呵斥一声，向婷婷背后看了一眼，道：“咦，那是谁来了？”
婷婷不由转过身去，李诚忽然拿起木凳，一下打在婷婷太阳穴上，婷婷“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马丽发出一声尖叫。
李阳则下了楼，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切。
李诚发了会儿怔，忽然看了看手机道；“人死了，就不用再多想了，现在来不及了，你们来埋人，我出去。”说着，李诚对马丽做了个手势。
马丽一动不动地看着。
李诚叫道：“李阳你来，把她盛在大箱子里，埋在院子里，懂吗？”
李阳哆嗦着走出来，低头看着婷婷的身体，手不停地抽搐着。
李诚忽然快走两步，两个耳光扇了过去：“谁让你告诉婷婷实话的？”
一下把李阳的脸扇肿了，紧跟着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不是来不及了吗？”马丽也不上来劝架，只远远冷嘲……
李诚最后踢了李阳一脚，指着院子道：“好好给我埋了。”说着，快步出了房门。
我低头看表——十点十分左右。
李诚出了门，我不由自主地跟在背后，想了想，忽然又叫了一声“被埋的婷婷”。
世界又在晃动，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