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莉身子一震，抓住裙子的手青筋凸显。
“否认没有用。”我拿出照片来，递给冷萱，冷萱把那些照片放在她的床边，摊开。
“这是昨夜我勘察的证据，盗贼与杀人凶手不是一个人，有人看到盗贼来过之后，临时起意杀死了窦明，嫁祸给了盗贼。”我一霎不霎地盯着袁莉的眼睛，想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一个女人所有的恶毒！
窦明是我见过的对女友最好的男人！
人都说“妻奴”，他就是“女友奴”，对袁莉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居然容忍袁莉勾三搭四，跟别的男人一夜晴，而从来不说什么。
他对袁莉的好，连我这个旁观者，都会愤愤不平！
然后这个女人还杀了他？
这是怎样的变态心理？
又或者，她实在厌烦了窦明，而又无法摆脱窦明，所以干脆趁机杀死了他？
“村民跟窦明无冤无仇，且根本不认识，除了盗取摄像机，没什么羁绊，所以既然摄像机倒手，他不会起了杀人的心思，即使是真的要杀人，也有可能是在争执中杀人，不可能在窦明熟睡的时候杀他，所以窦明应该属于仇杀，那么在我们之中，谁最有杀窦明的可能呢？”
“不是你吗？”袁莉吃吃地笑：“沈哥，你可是跟我有一腿的小三啊。”
冷萱就站在我身边，听了这话，眉毛抖了抖，却再也没有什么异动。
我没有分辨，静静地看着袁莉笑，任何女孩的美，都经不起白炽灯的摧残，何况袁莉这样的人工美人，在白光下，宛如显出原形的妖魔鬼怪般恐怖，而她在笑。
“你凭什么确定是我？”袁莉笑够了，抱着胸问。
“指纹。你擦掉了匕首上的指纹，盗贼的指纹就明晃晃在桌子上，他若是真的杀了人，根本没必要擦掉匕首上的指纹。”我静静道。
“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啊？”袁莉哼了一声。
“屋子里一共有五个人的脚印，我的，你的，冷姐的，村长的和阮芳的，站在床前的脚印只有一双……”我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冷萱，冷萱走近前，在袁莉眼前晃了晃。
“你胡说，脚印我也擦了的！”袁莉一把抓住照片，低头看去，忽然脸色“唰”地变成了惨白，抬头盯着我：“你诈我？”
当然没有照片，袁莉确实把床边的脚印擦去了，可是她招供了。
冷萱掏出录音笔，“啪嗒”一声打开，里面传来袁莉刚才的怒声：“你胡说，脚印我也擦了的。”
袁莉的身子开始颤抖，低下了头，长长的头发盖住她的脸，她没有哭，只是在抖，一直在抖。
许久，袁莉抬起头来，咬着嘴唇，盯着我：“沈哥，你果然是警察？”
我点头。
袁莉苦笑，神情越发憔悴：“这么说，你要逮捕我，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只轻轻道：“若是你主动带着窦明的骨灰盒，跟冷姐一起乖乖离开的话，逮捕的时候，我会替你说情。”
袁莉瞪大了眼睛，慢慢又垂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当然你若是愿意留在这里，也随你……光棍男人很多。”
“不，当然不，我宁愿去坐牢，也不留在这里。”袁莉摇头：“我才不要跟阮芳一样疯了。”
……
“你听她说的了吗？”
冷萱与我并肩走出来，我们一起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屋檐下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沿着瓦盖流泻下来，落在地上水光四溅，一粒水珠十分顽强地滚到了楼下，打着旋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脚下。
男人，李逵正站在院里仰着脖子看着我们，更准确一些，盯着我握着冷萱的手，暗夜袭来，他是林间走出来的黑熊，正盯着即将吞噬的猎物。
“芳芳……”
冷萱开始并没注意，一低头看到了李逵，忽然闭嘴，周身忽然降了二十度，脸上也贴了一层寒霜，可是她并不是怕的，而是面无表情地回瞪着李逵。
不是恶狠狠的，却比恶狠狠更犀利。
李逵“吧嗒”着嘴巴，不得不说，敢这么回瞪男人的的女人真不多见。
楼下的男人们听到二楼动静，都光着膀子走了出来，并列成一排，虎视眈眈地站在李逵身后。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
“你等我，冷姐。”我甩开冷萱的手要下楼，被冷萱一把抓住：“村长没有命令，他们不敢上来，你别冲动，小沈，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我一笑，屋檐上的雨水滴得有些快，滴在冷萱的头发上，那几缕碎发带着水珠在微风里飘摇。
我伸手慢慢把她的碎发挽在了耳后，嘿然：“放心，冷姐”说着，转身向下走去。
下面的男人们见我下了楼，脸上露出喜色。
李逵堵住楼梯，指着冷萱道：“我赢你，那个女人归我。”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我哼了一声，还没说话，忽见楼下有扇门打开，阮红蒙着脸跑出来：“二柱哥，你别这样，远来是客，他们是我们家的客人，也是村长的客人，她们跟村里买来的是不一样的，不能随便乱动。”
“客人？”李逵不屑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若真的客人，我在这里做什么？”
阮红皱了皱眉，伸出双臂挡住：“别胡闹。”
“小丫头，滚开。”李逵好容易抓住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过，一把抓住阮红，跟扔小鸡似得的，往院子里一扔。
阮红“啊”了一声，跌倒了地上，男人们一下散开，谁也没接住她，见她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哈哈笑了起来。
“红丫头，你这么护着他们，可是看上了那小白脸？”
“她在外面野惯了，自然也喜欢野男人。”
“正是呢，不嫁我们本地男人，还想怎么着？”
正说着，一个男人蹲下来，毛手毛脚地摸了阮红一把：“红丫头，我娘可是跟你家说媒了的，都说你野惯了，难不成还要我抢哩。”
阮红似乎被他摸到了关键部位，尖声叫了起来，这叫声让男人们越发兴奋，有人暗中一下扯开阮红的胸衣，阮红“啊”了一声，拼命挣扎，只听“撕拉”一声，异常丰满的白皙被扯开，白晃晃地闪了人眼。
叫声忽然止住了，男人们本能地向阮红围了上来。
忽然，一声枪响，在黑夜里火光四溅。
“放开那孩子。”冷萱拿着枪指着那些男人。
暗夜里，一身灰色的风衣，头发竖起来，白皙的一张脸，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闪着光，冷冷的，全是一片的杀气。
此时的冷哥，真的会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