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清秀的乡村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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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莉撇了撇嘴,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注目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连衣裙,笑盈盈地走上前握手道:“村长好,我是XX电视台的主播,跟您都说好了吧?请问阮老师家在哪里?”

“正等着您们呢,请跟我来。”

村长热情地引着我们进了村子,众人簇拥着,村口玩耍的孩子见到这情形,连蹦带跳地跟在后面:“吃糖了,吃糖喽。”

我与冷萱落在后面,我见冷萱一直低着头看手机,拨拉着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找出一个页面,显出一个女人的照片,就这样定睛看着,慢慢的,眼圈红了。

“冷姐,进村之后,一切小心。”我拉着她的手,叮嘱道。

冷萱“嗯”了一声,收起手机,忽然歪着头看着我:“你明明可以审问出袁莉采访的内容,却东躲西闪,拐弯抹角,定然是有把柄在她手上的缘故,昨夜……跟她上床了?”

我脑袋“嗡”地一声,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我是心理师。”冷萱森然道。

“冷姐别误会,我才看不上这样的女孩。”我喃喃地解释着,一抬头,冷萱已经不见踪迹。

村里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都向一个方向走去,街道上大多数都是男子,女子不多,衣服不过正常农村的那种褂子,黑色,灰色的,褐色的,可是帽子有点奇怪,五颜六色,还插着羽毛,我怔怔地站在那里,环目四顾。

村落的每一户屋顶上都装着高高的铜柱子,看起来很高科技,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村子很古朴,因为常年下雨,地面湿漉漉的,草木幽深,不时竟能看到青蛇在街边蜿蜒着,若是被文艺青年们发现了,大概会成为旅游胜地…

“这是村长又要发份子钱?”前面有几个男人在说话,虽然是方言,因为速度并不快,倒也能听懂。

“不是,是说采访什么来着,来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村长这次打算配给谁?”

“少扯淡,是记者,官家人,配什么配?有外人来了,都把嘴给我闭紧喽!”

一个中年男人厉声呵斥,一回头见到我,不由一怔。

我装作没听懂,若无其事地问道:“请问几位,阮老师家怎么走?”

那中年男人忙不迭换成普通话道:“也是记者同志吧?跟我来,是这里的会计,姓陈……”说着,把我让进了村东的一户人家,四合院,地基很高,打着水桩,对面正屋三间,旁边厢房则是二层的,墙壁白墙灰湮,楼梯贴花描漆,还算体面。

院里早站了看热闹的人,中间搭了高台,袁莉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在乌压压的人群里,宛如一只艳艳的月季花,迎风招展。

“沈哥,沈哥快来,照明灯。”她站在高处,眼尖,一下看到了我,对我打招呼。

所有人都回头看我,有不少人窃窃私语,我认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见那个冷萱站在台子的左侧,“李逵”就贴着她站在背后,心中暗怒,快步向左侧那边挤过去,窦明迎过来,把摄影灯递给我,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我点了点头,对着李逵一下打开了按钮。

灯光宛如一道闪电,直直射到那“李逵”的脸上,李逵不提防被刺眼的灯光晃了一下,“蹬蹬”后退。

我瞪了他一眼,提着灯上了台子,对准了袁莉。

台下的人发出“嗡嗡”的响声。

“卡。”窦明打板子,

袁莉拿着麦克风,对着摄像头道:“各位观众朋友,中午好,今年高考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有三位没上过高中的农村孩子,今年竟然考上了大学,他们便是出自雷阵村的阮老师之手……”说着,转过身,摄影灯一下对准了那堂屋。

村长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强光的白炽灯落在了女子的脸上,她开始有些不适应,用手遮挡了一下,终于放下了,露出淡柔美的笑意。

这里的人都皮肤黝黑,这女子却白皙如雪,五官算不上多漂亮,可是很清秀,是真的清而秀的那种,让人会想起“轻云蔽月,流风回雪”之类的诗句来,只是身上穿了一件朴素的土黄布褂,让人产生一种错乱了的痛惜,像是看到一枝鲜艳无比的水仙,倒着头,插在了牛粪上,花瓣上都是牛粪的黄……

然而她在笑,幸福而满足地笑,除了眼眸里多少带着些空荡荡,周身洋溢着一种温柔的和美,可是在我眼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碎裂感……

她似乎感受到我的凝视,抬头向我这边看过来,见到我的神情,眨了眨眼,又是笑。

“这位就是阮芳阮老师吧?”袁莉过去握手。

阮芳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合,也不拘束,微笑地伸出手:“记者同志好。”

“阮大姐好。”袁莉抿嘴一笑,把头发一甩,在那么一瞬间,似乎意味深长。

“阮大姐,听说您辅导初中生考上了大学?”

袁莉把麦克风递到了阮芳跟前。

阮芳羞涩一笑,摇头道:“也没什么的,是他们几个本来基础好,我只不过买了高中的书,让他们按照上面的东西学习一下罢了。”

“我们在学校里被各种专业老师辅导三年,阮老师只不过指点一下,真是神仙啊。”袁莉咯咯地笑着。

阮芳一怔,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怔怔地笑。

“当然,我们不仅仅是采访阮老师的教学经验的,咳咳,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阮老师,不知老师肯坦白不?当然,这是过去了的事情,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袁莉的声音忽然变得高亢。

我听了这话,心中暗道不妙,想起刚才那些汉子之间的对话,忙对冷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来岔开话头,谁知袁莉已经说出来了——

”听说阮大姐是被拐卖的?!”

听了这话,众人哗然。

村长笑容可掬的脸忽然沉了下来,对旁边的陈会计使了个眼色,十几个汉子快步向我们包抄而来,那个李逵更是伸出手要去抓冷萱……

坏了!

闪念之间,我把摄影灯一甩!

只听“啪嗒”巨响,灯粉身碎骨地落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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