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
小赵在旁边咬牙切齿地问，说话像是蹦豆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向外蹦着。
唐成看向了我。
我低头检查着尸体，轻轻道：“心脏病爆发。”
“可这是心脏病吗？”小赵指着唐玲的手。
唐玲正指着电脑，我把电脑打开，见上面只是普通的ＷＩＮ７界面，什么也没有，连打开的网页都没有。
“你们都出去吧。”唐成忽然开口：“我想跟小玲单独在一起。”
程丽听到这话，首先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门口，小赵则一直愣愣站在那里，盯着唐玲。
“唐先生，我能拿走这个电脑吗？”我指着那电脑。
唐成神色木然地看着那电脑，没有说话。
“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让唐玲惊吓而死。”我终于说出结论。
找到杀人手法，才能让罪恶停止，法律不会听我的猜测，更不会相信我的幻觉，只有证据，证据！我捏着那电脑，几乎要捏碎。
唐成听到这话，眸光里渐渐有了焦距：“惊吓？不是心脏病？”
我摇头：“当然不是。”顿了顿问道：“当时唐先生正在做什么？”
唐成呆呆地看着唐玲，忽然伸手抚摸着唐玲的脸，竟没有听到我的问话。
“我是跟成哥在一起的。”程丽在门口怯声道。
我盯着程丽，看了半天，问道：“谁第一个到这里的？”说着，看向了小赵。
小赵压根没听到我的问话，只盯着唐玲，像是傻了一样。
“当然我跟成哥在一起，成哥先进来的，我也跟着进来，我们刚进来，小玲就是这个样子，吓死了我，呜呜……”屋子里只有程丽在回答我的话，可我一点也不愿听到她的答案，因为这越发能洗脱她的嫌疑。
“滚！”唐成忽然吼了一声，“滚，都滚！”
程丽吓得立时退出了门去，小赵也清醒过来，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我正要出去，忽听唐成道：“沈警官，把电脑拿去吧。”
我抬头看了看他，暖暖的灯光映照他沧桑的脸，似乎老了十多岁一样，此时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万分珍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着了她，唐玲说得对，无论唐成本身是怎样的人，他是个好父亲。
所以……
不可能是唐成，不可能是小赵，是程丽无疑！
可是怎么杀的呢？
当时程丽正与唐成在一起，若是说谎，唐成绝对会指出来的，可是没有……
她人确实不在，唐玲就死了，确定的凶手不在现场……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
真的是有鬼在杀人吗？
我抱着电脑，脑袋“嗡嗡”直响，忽听背后有人道：“沈警官。”
程丽的声音。
我身子一震，回头。
“沈警官，你要救我，救我……”程丽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道：“你不救我，我就没命了！”
我定睛看着她，想起冷萱说起那个女孩的故事。也许她对那个分裂人格，压根不知情？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软，安慰道：“别怕，不会有什么鬼杀人，原因一定会找到的……”
说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若是把程丽关起来，观察一下那个“三姨太”的一举一动的话，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哪怕是“鬼”，也能抓住端倪吧？！
“不是的，不是的。”程丽正在否认：“我们唤醒了她，她……她来了，我们都要死了！”说着，瞳孔一下放得极大，口里不停喃喃道：“我们都死了，都要死了，她果然来了。”
听到程丽话这话，我皱了皱眉，忽见唐成探出身子来道：“阿丽。”
程丽身子一颤，呜咽一声，转身而去。
……
我翻动着唐玲的电脑……
忽然沮丧地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
什么也没有，她的电脑像是被格式化过一样，任何私人的信息都不见了，连同访问记录也不见了。
怔怔地看着那WIN7的界面半晌，我打电话：“小张。”
“喂……沈哥？啥事，咋这么早啊？”小张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
我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一夜而过，黎明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透出来，隐隐绰绰，暗香浮动。
“你一会儿跟着王队过来的时候，把电脑盘带来，我有用。”
“过来？王队过来，咋了？”小张听到这话，终于清醒了些，在那边搓搓了半晌，这才道：“沈哥？沈哥？你没事吧？我才想起来，你现在在唐家？！唐家又出事了？”
“嗯，唐玲死了。”我轻轻道。
“啊？”小张倒吸了口凉气：“死了？怎么死的？昨儿见到还好好的。”
“心脏爆裂而死，似乎是被吓死的，临死前指着电脑，可是我查了她的电脑，什么也没有，所以让你带那东西，可以把删除掉的内容重复复制出来。”我静静道。
小张在那边好半天没动静，忽然道：“沈哥，你老实说，你找那个三姨太什么的，是……鬼杀人吗？”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我盯着那电脑屏幕，一言不发，许久道：“你们来了就知道了。”
早上十点左右，王队他们过来了，王队脸色铁青，也不去问唐成，只问我道：“怎么回事，小沈？”
一家子连续莫名其妙地死人……
我把晚上的情形汇报了一遍，王队沉吟了会儿道：“你还在这里吗？小沈，冷大夫昨儿强烈要求让你离开唐家，否则便让我们带几个人驻扎在这里，说唐家现在很……奇怪。”说着，深深地看着我。
“不用。”我摇头，越过王队的肩头，看着正向这边走来的唐成与程丽，低声道：“要不你们带程丽走吧。”
王队盯着我。
“我觉得程丽有重大嫌疑，可是暂时找不到证据，而且她人格分裂出的那个三姨太，太厉害了，要不我们把她关起来，观察一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我解释道。
王队还来得及回答，唐成已经过来了，跟王队握了手，交代了一些情况，王队便提出来：“唐夫人是不是受了惊吓，要不送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如何？”
“不用的。”程丽听到这话，走了过来，她今天状态比前几日好得多，竟然化了淡妆，让脸色不再那么苍白，见王队这么说，摇头道：“我没事，警察同志，前几日有些哀伤过度，神志恍惚了而已。”
王队看了我一眼，无奈摇头。
程丽不走，我们没有理由带她走，更没有理由关押她，因为没有证据。
凶手早就定下了，没有证据！所有证据都没有——这神一般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