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沈哥哥。”唐玲拉了个椅子坐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夸赞：“很好吃，沈哥哥很有做家庭妇男的潜质哦。”
“是冷大夫做的。”我在她的电脑桌前坐下，盯着那些网页，有几个网页的窗口似乎是一些法律咨询，我正想打开看看，见唐玲转过身来道：“沈哥哥，你跟冷大夫到底什么关系？”
“这是私人问题。”我见她已经转过身来，不好再去动她的电脑，只得把手从鼠标上抽了出来。
“可是这个问题对我很关键。”她抿了抿嘴，大概因为喝牛奶，把口红给模糊了，又伸手抓了一只，在嘴上抹了起来。
我静静看着，讲真，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爱用口红的女孩，小洁是出门的时候会用，冷哥基本不用，小兰偶尔用，可是唐玲几乎无时无刻不用，而且她只用一种颜色，大红色，对她的年龄来说，十分不相称的一种唇色。
“你看什么？”唐玲擦完了，见我呆呆地看着她，“噗嗤”一笑，娇艳的脸上绽出甜美的笑容，歪着头道：“我跟冷大夫比起来，谁更漂亮？”
我没回答，这问题有什么好回答的？
唐玲见我冷冰冰的，撇了撇嘴：“好吧，我问你们的关系，是看看我有没有机会了。”
“没有。”我十分干脆地回答。怎么可能？我恨唐成那老东西不及。
唐玲没想到我回答得这么干脆，不由一怔，脸上显出几分伤心的神气，似乎又有点伤自尊：“即使没有，你也不用回答得这么干脆把？实话说吧，沈警官对我有偏见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冷冰冰的男人，我到底哪里不好，要你这么对我？”说到后来，眼圈不由红了，眼泪蜿蜒下来。
忽然把女孩子惹哭了，我也有些尴尬，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刚才说重了……”后面的，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不解释。
唐玲要哦咬嘴唇，擦了擦脸上的泪，眸光落在我的手上的钟摆，奇道：“沈哥哥，这是什么？”
“拿着玩的。”我忙把钟摆放在兜里。
因为想套唐玲的底细，刚才又想催眠她，结果还是不成，看来我的催眠能力真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见鬼。
这真是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国际玩笑。
我把钟摆放在兜里，抬头唐玲托着脸，眸光烁烁地盯着自己，不由有些尴尬，便找话头道：“我也不是讨厌你，怎么可能讨厌你，你别误会。”
“你是因为我爸吧？”唐玲挑了挑眉。
我犹豫了下，小心措辞道：“我跟令尊的关系是不太好。”
唐玲“嗯”了一声，忽然道：“不管他在外面如何，他对我们来说，是个好爸爸。”
我一怔，正要说话，忽听楼下传来一声惊呼。
我们一起站起来，对望一眼，我转身向楼下冲去。
“啊啊啊。”程丽正坐在饭厅前，捂着嘴大声惊叫。
姗姗则躺在地上，冷萱则蹲在旁边。
“怎么了？”我跑过去，看着姗姗正在抽搐，口吐白沫，知道这是中毒的症状，转身去饮水机前端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跑到厨房端灌了加盐的自来水，冲回来，要掰开姗姗的嘴灌进去。
谁知姗姗只是喝了一口，就再也进不去了，眼睛开始翻白，身子开始僵硬。
“帮我。”我说了一句，让冷萱摁住姗姗，准备硬灌水洗胃，却见姗姗忽然叫了一声，一下把我的杯子打翻。
“啊啊啊。”唐玲走下来，跟程丽一起尖叫起来。
“去叫救护车。”我吼了一声，抱着姗姗的身体，用力灌水，只是孩子的瞳孔已经涣散，身子开始僵硬，呼吸已经停止，很明显，已经死了。
“她吃了有毒的牛奶巧克力。”冷萱跪在地上，轻轻道。
我抬起头，恨恨地瞪着程丽。
“是我给她的。”冷萱道。
我的瞳孔一下放大了。
……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地上，听着王队正在向冷萱问话。
“牛奶巧克力是从哪里拿的？”
“姗姗的巧克力盒子，李嫂一直放在那里，姗姗吃完早餐说要黑巧克力吃完了，要吃牛奶巧克力，我就顺手拿了一个给她。”
“牛奶巧克力是李嫂买的吗？”
“这个不知道。”
冷萱的声音很镇定，甚至比平时更加镇定，脸色也没什么表情，很认真很详细地回答王队的问话。
“唐夫人，请问着巧克力是谁买的？”老许拎着那巧克力的盒子，问程丽。
程丽像是吓傻了一般，看了看众人，又低头看了看那盒子，摇头道：“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平日都是李嫂来管，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队与老许他们对望一眼，老许对我这边使了个眼色，王队摇了摇头，问正在尸检的小李他们：“怎样？＂
小李指着姗姗的尸体，脱了手套：“面部青紫，瞳孔散大，眼结膜高度充血，鼻腔外有血流痕迹，初步判断像是中毒，尸体背部、臀部、大腿后侧已经开始出现浅浅的紫红色的斑痕，根据眼结膜混浊程度，死亡大约在早上九点左右。”说着，看向了我的：“沈警官，我说的对吗？”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缓缓点了点头：“对。”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汽车声，门“砰”地打开了，唐成带着小赵走了进来，一进门，看了看我们，又低头去看姗姗，一个趔趄差点绊倒在地，干脆“噗通”跪下了，推开小李他们，把孩子抱了起来。
“成……哥，不关我的事情。”程丽呜咽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呜呜呜。”
她一直呆呆的，此时才哭了起来。
唐成脸上的肌肉不听地跳动着，死死盯着姗姗的小脸，忽然抬头看向了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唐先生，我想基本情况你已经知道了，莉莉出事，小沈在外面找资料，姗姗出事之后，小沈下楼抢救。”王队忽然说了一句，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两个孩子死亡时候，我都不在场，不可能因为对他个人的偏见，就把私愤发泄到两个孩子身上。
唐成一言不发，只死死盯着我。
我迎着他的眸光，冷冷对视，森林里的恶兽之斗，大概就是这样的，彼此对视，然后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