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我见资料显示已经没了，回头问孙同志，孙同志摇头：“我也不清楚，讲真，小沈，能调出来这种资料，我都有些吃惊，写的跟小说似的，而且……哦，不太属于保密级别的，大概是收集日本鬼子的罪行时顺手收集的，因为那个三姨太的汉奸案判得稀里糊涂，所以才有了这么一段秘密资料。”
“那么冯家人呢？”我心里好奇冯家人最后的下落，因为三姨太说，七日之后，她要来复仇。
孙同志继续摇头：“没有记载，不过应该是都死了，否则不会上档案。”说着，打量着我的神色：“小沈，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什么七日复仇之类的鬼话吧？”
“当然不是。”我很快否认，谢了孙同志，走了出来。
回到车上的时候，王队给我打电话：“小沈你个混蛋！找什么的破资料？我以为你会去找唐成公司的一些罪恶勾当呢，你找的是些啥？找个军阀姨太太的资料？费了我这么大的人情，找个姨太太？有毛病吧你！”
我犹豫了下，终究没跟王队解释，只道：“队长，对不起，我们一直没看到程丽人格分裂，催眠又毫无头绪，只好从继发人格的特征上找线索了。”
王队听了这话，哼了一声，挂了电话。我开车掉头，半个小时后，坐在了杨教授的办公室里。
“就是这么个事情。”
我把自己得到的资料递给了杨教授，连同那晚突然消失的经历也说了：“杨教授，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见到鬼呢？”
杨教授拿着放大镜仔细看完些资料，问道：“小沈，你身边可有什么特殊的声音，香味，或者吃过什么特殊的食物？”
我摇了摇头，忽然想起那些花来：“教授，唐宅有许多花。”
“什么品种？”杨教授眸光微闪。
我眨了眨眼，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递给杨教授，杨教授用认真瞅了瞅，摇头：“这些花没有问题。”
我失望的“哦”了一声：“那是怎么回事？我确定自己产生了幻觉，不会是真的见鬼了吧？”
杨教授沉吟了半晌道：“是自我暗示，自我暗示的力量非常强大，你很有可能因为特殊原因，在自我暗示中产生了幻觉，当然不是见鬼。”
“自我暗示？”
“是的。”杨教授指着三姨太的资料道：“那位程丽，很可能也是自我暗示产生人格分裂，你知道人格分裂的起因吗？”
我摇头。
杨教授见我脸色煞白，对我抚慰地笑了笑：“人如果在某种环境里无力反抗，并对自己的力量绝望，那么她就会分裂出相反人格作为补偿。”
我点了点头道：“冷姐曾经对我说过。”
杨教授“嗯”了一声。
“那我遇到的那个幻觉里的她，到底是不是程丽的分裂人格？杨教授。”我眨了眨眼，感觉一团迷雾，没有一点头绪。
“应该是。”杨教授点头。
“可是为什么她和程丽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
“人格之间大多数情况下是不知情的。”杨教授分析道：“程丽的主体人格，不知道分裂人格的存在，而分裂人格……”杨教授低头看着三姨太的资料：“分裂人格往往是很强大的，甚至具有一些超能力，因为那是人的潜力产生出来的。”
我恍然：“那我们是不是找到这个分裂人格的特点，从而确定刺激源，就能最终确定治疗方法？”
杨教授却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看了半晌三姨太的资料，忽然抬头道：“小沈，治疗的事情先不说了，你们目前得先阻止她。”
“阻止她？”我讶然。
“三姨太。”杨教授吐出这三个字：“这个人格目前具有强烈的攻击性，非常可怕，在这种人格控制下，程丽不知会做出什么来，所以当务之急，不是给程丽治病，而是阻止程丽的分裂人格做出可怕的事情！非常可怕，非常紧急！”
我眨了眨眼：“那我这就回去，教授，好好看住程丽，防止她做出攻击行为。”
杨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如果只是攻击还好了……”
……
我心情沉重地走出了杨教授的办公楼，回到车里，再次拿出三姨太的照片，终于看不到她对自己眨眼了，见鬼的幻觉终于因为杨教授的分析而消失，可是杨教授的警告却仍然盈盈在耳。
程丽分裂出“三姨太”来，是要做什么？
她到底有什么困境，或者不满，需要分裂出这么一个可怕的人格来？
正想着，手机铃忽然响了。
“小沈你快来。”冷萱在那边急切道。
“怎么了？”
我心中一沉：“程丽出什么事了？”
“不是程丽。”冷萱似乎是因为太过震惊，话说得有些断断续续：“是那对孩子。”
“孩子？”我诧异道：“什么？是那个莉莉和姗姗？”
“是莉莉。”冷萱终于找回了理智，说话也开始流利起来，不过仍然带着几分颤抖：“今天我们在客厅里说话，莉莉闹着要喝饮料，唐玲说天热了，那就让大家一起喝吧，让李嫂去冰箱里拿，李嫂拿来一大瓶椰子汁，给我们都倒上了，然后……”
“莉莉怎么了？别慌，冷姐。莉莉……喝坏了肚子？”我问道，昨天李嫂就抱怨莉莉喝坏了肚子。
谁知冷萱吸了口气，咬牙道：“小沈，莉莉死了。”
“啊？”
我脑袋“嗡”地一声，眼前浮出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摸样，扎着蝴蝶结，整日抓住李嫂的衣嚷嚷喝可乐，死了？居然死了？
“怎么死的？”我木木地问道。
杨教授说的不错，真的死人了！那个人格开始攻击人，甚至杀人了！
“最奇怪的是这里。”冷萱摇头道：“我们一起喝了那椰子汁，所有人都没事，只有莉莉喝完自己那一杯之后，拿着自己杯子说再要点，结果噗通倒在地上。开始我们以为小女孩可能耍赖，没想到李嫂过去，摸了摸她的鼻息，说没气了，嘴唇是紫的，浑身水肿，连喉头也肿了起来，当时谁也不信，大家都围了过去，我以为她是心梗，给她了半天人工呼吸，最后确定……她真的死了。”说到最后，不禁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