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师傅被堵住嘴,呜呜叫着,眼眸里全是怒火,可是又无奈,不一会儿感觉挣扎无用,便闭上了眼。
月光渐渐从床头移到了地板上,床上的人也发出了鼾声,折腾了一天,所有人都累了,除了我。
我双眸炯炯,一霎不霎地盯着马师傅,眨眼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分钟。
“沈哥这是要催眠入梦吗?”小张见我的样子,悄悄过来:“要我帮忙吗?”
“不是,我是要找到那女孩。”我盯着马师傅的脸道:“她就是凶手,一切的凶杀案的起源!”
小张被我这阴森的语气吓得打了个寒战,再也没说什么。
一夜。
光阳万丈,映照着窗前,泛.asxs.点清辉,马师傅一直在睡,脸上现出近乎慈祥的安然,直到外面的响动惊醒了他,他才睁开眼,看着我,皱了皱眉,“呜呜”作声。
“沈哥。”小张睁眼醒来,见我还仍然一霎不霎地盯着马师傅,小心翼翼地劝;“不能总这么铐着,讲真,在证据未曾确凿之前,这叫虐待犯人呐。”
我不答,盯着马师傅醒来的脸。
马师傅没有出现似笑非笑的诡异。
“她”没来。
“小沈。”
王队推开门,探了个头,见床上被我五花大绑的马师傅,唬了一跳:“这是咋了?他企图要杀你?”
小张苦着脸道:“队长,沈哥对马师傅可好了,坐在对面一霎不霎盯了一夜,吓死俺了。”
王队一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招了招手。
我走出来解释道:“队长,我不是要虐待犯人,我是怕那个女孩……”
“你找的女孩就是这个吧?”王队忽然递给我一张表。
我接过那张表,见是一张病历表,上面写着“白血病治疗方案”,女孩的名字叫“马丽”,父亲一栏,添的是马师傅的名字。
“是她吗?”王队指着左侧的半身像。
这是一张女孩的正面照,女孩长得很普通,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识别的女孩,而且神情也不诡异,除了嘴唇有些苍白,一切都很是正常。
“不是。”我摇头,心中有些失望:“应该不是,我虽然没一直没看清梦中女孩的长相,但应该不是她。”
“可是她却是马师傅的作案动机。”王队脸上现出几分悲悯:“闺女得了白血病还不上债,这才……”
“王虹那点钱?”我疑惑道。
“正在查,一旦有了这条线索,就好说了。”王队把那病历表拿了过来,定睛看了会儿,忽然玩笑似的道:“我闺女若是得了白血病,我说不定也想抢银行。”
我苦笑。
两日之后,线索很快查明,马师傅的银行账户忽然多了一笔巨款,大概有两百万之多,汇款人暂时还没查出来,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你说会不会是王虹他爸得罪了什么人,结果对头出钱,收买马师傅报复呢?据说王虹家是开公司的,富二代。”
在我的房间里,小张抱着椅子把手对我道。
听到这话,我忽然想起沈莹来,自己一直忙着追踪那个梦中女孩,竟然把这条线给忘记了,不由怔忪。
“沈哥?”小张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眨了眨眼。
“您别吓我啊,沈哥,这几天我真被你给吓坏了。”小张地窥着我的脸色道。
“吓坏了?”我奇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小张不吱声了,低着头沉思半天,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了我许久,这才开口道:“沈哥,你最近是不是有啥心事,哥们一定帮你,可别憋在心里。”
我一头雾水地瞪着他。
“哦……”小张搓了搓手道:“我知道沈哥生性圣母,总以就天下为己任,咳咳,可是人不能那个啥,对不对,别什么都担着,人呢,需要放松一些,自私一些,活得就快活了?”
“你小子说什么呢?”我伸手敲了他的头:“没事吐什么鸡汤?”
小张挠着被我扰乱了的头发,左右看了看,见房间里没人,神秘兮兮地俯下来道:“沈哥,你是不是见到鬼了?”
“什么?”
“就是说……哦,那个叶玲去了之后,你是不是因为心里愧疚,常常见到死去的她?”
小张说完,看了看我,见我不说话,一拍桌子:“你早说啊,哥,你这是幻觉,懂吗?幻觉,不过呢,幻觉不好治,因为你本来就是催眠师,这方面怕是不行,我认识一位大师,专门捉鬼的,人家抓一个是一个,可灵了,你要不要弄张符贴在身上?大师的符统御阴阳两界,你有了这么一张,保证鬼神避道……”
“说什么呢!”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抓住小张的头发道:“你小子稿封建迷信,等我跟王队说。”
“别介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大师一张符两千呢,顶上我半个月工资,我这是豁出去给哥你弄一张,你还不在乎!”小张用力甩开我的手,苦着脸:“人家这还是给警察的打折价!”
我听了这话,心中好笑,放下了手,敲着他的额头道:“居然去求符,长点脑子吧,怪不得小兰不肯嫁你,真是个二缺。”
“喂喂喂,沈哥,这话什么意思?小兰不嫁给我,是因为我二吗?”小张脸色大变,抓住我的衣襟道:“她亲口告诉你的?”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老许的声音:“小张,小张,你跑哪儿去了,快出来,王队叫你,有任务。”
小张站了起来,耸了耸肩:“沈哥,回来说,回来说哈。”说着,转身而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怔的。
王队他们有任务,肯定与这个案子有关,可是没叫我,也没通知我——当然,我现在是编外人员,不叫我也很正常,若是平时,我也不会多心,可是小张那话……
小张跟我是真心的兄弟,他刚才虽然是开玩笑,可是眼眸里的担心不是假的,难道……
王队他们也认为我的精神出了严重问题?
这种微妙的感觉,不是很亲近的人,是感觉不到的,王队从前对我十分倚重,关于案子的事情,知无不言,可是我现在能感觉他有意瞒着什么——当然,他不是怀疑我,他是担心我,其实队里的兄弟们自从我对马师傅那一夜,看我的眼光也都是怪怪的……
又或者……
是我真的出了问题?
我扶着额头,闭上眼。
女孩的脸,似笑非笑的诡异,指着我道:“还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