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想到魔物占据的宫小芸是无辜的,而此魔物虽然可恨但也是可怜。他试图感化对方而非选择武力杀戮,但没想到对方不但不听劝,还毅然决然的撕票,险他与墨寒于危机之中。引出来魔物最终被感化,离开宫小芸后随风而散。长生道趁机潜入姜家小院,偷出了冥婚盖头。殊不知魔物已然无怨,盖头上仅存有淡淡尸气,令长生道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其实你都知道,在白眼神婆封印你在那冥婚盖头里的期间,我想这些事情她可没少和你唠叨。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这或许就是执念吧。”把解开的绳子随手一扔后,木青冥转头看向宫小芸,又缓缓说到:“但这份执念为何不用去陪伴小姐的尸身呢。毕竟,她是那么的爱你。为了你,从未反抗过父亲的她,甘愿为了你和父亲据理力争。一个被三从四德洗脑了的乖小姐能为你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夜风中,眼含真诚的木青冥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那本仙姑送来的书籍,开眼后一番翻看,随之大步上前,站到了宫小芸的身边,把翻开的书本立起,书页面对着宫小芸:“你能看到上面的字吧?我没骗你吧。此书正是出自白眼神婆之手,她那双眼睛好像有点问题,不是很能看清眼前的东西,上面的每一行字都是她用手指摸索着写下来的。虽然字迹丑了点,不过都是事实,你就将就着看吧。”。
被魔物控制住的宫小芸,眼珠不自觉地随着木青冥的话语声,缓缓一转,朝着书上的白纸黑字望了过去。
开了眼的木青冥,可以在夜晚的昏暗中,很清楚地看到宫小芸的眼中,渐渐地泛起了点点感动,正在冲淡之前徘徊在她眼里的阴狠和杀机。
而木青冥体内焦躁不安的魔气,也随着宫小芸身上戾气的渐渐淡去,而逐渐开始稳定下来。
书页上的白纸黑字,再次激起了魔物生前残留在怨念里的淡淡善念,并将其渐渐地无限放大。
如此之近的距离,木青冥能清楚的感觉到魔物的怨念正在随着戾气的淡去而变弱,令他暗自庆幸。
或许这次,真的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宫小芸的身躯,能够不因动手而被破坏。亦或许这也是人之初,性本善的道理吧。
“可是不杀戮,我还能有什么?”忽地,宫小芸嘴未张开,但小腹处却传来一个沙哑沉闷的男子声音;好似在施展腹语术一样。
可每吐一字,都会带起阵阵嗡嗡回音,这是那魔物的声音。木青冥知道定身灵符只能困住它的宿主,但困不住没有形体的它。
在她身后的妙笔惊愕心头起,皱眉间警惕在他眼中一闪而逝,同时右袖之中有蓝光一闪,一支精致的毛笔从袖中滑入他手里。
木青冥给妙笔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紧张后,直视着宫小芸那一双已经因为布满迷茫,而显得呆滞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道:“你会获得安心,不必再背负沉重的罪恶感。”。
劲风刮过龙门,撞上了岩壁上的裂痕,吼出了尖锐的阵阵啸声;那个魔物陷入了沉默之中,又没搭话。
木青冥他们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复;许久后,那个怨念所化的魔物再次开口:“她怎么办?”。它所指的是宫小芸,毕竟它操控着她完成了两起命案。
而其中之一,还在姜家小院之中。奉命监视姜家小院的妙天用意念传音回报,赵良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怀疑凶手就是宫小芸,正在全城搜索失踪了的宫小芸。
就算赵良和木青冥相识已久,相信这世间有神鬼妖魔,那也不代表他能说服其他警察能相信宫小芸是被恶魔附体,从而被迫杀人的。
而木青冥他们,又是不能暴露锁龙人身份的;赵良只不过是个特例,对其他人是不可能暴露真实身份的。
“我来想办法,答应你一定不会让宫小芸被顶罪的。”木青冥沉吟了片刻后,郑重其事地说到。
“嗯,别搞砸了。还有,你们放在姜家小院里的化灵纸人,是另一个邪人毁去的。担心了,美丽的春城下暗潮涌动,与那山林里的毒蘑菇是一样的。”那魔物思忖许久后,说完此话再次没了动静。但除了宫小芸本人外,其他几人都能看到点点萤光,从宫小芸的衣服下升起,穿过衣服后向着空中徐徐飘去。
妙笔和墨寒,还有木青冥都知道那是形成魔物怨念所化之物,只是他们都感知不到其中的怨恨,只能察觉到里面充斥着的释怀和解脱。
木青冥皱起了眉头,思索着魔物临走前那句善意的提醒。那邪人,只怕八成就是长生道吧。
当最后一点萤光,从宫小芸的眉心出肌肤下挤出,飘向空中时,妙笔收起了警惕和手中毛笔,淡然说到:“少爷,它毫无怨恨已经走了;但或许我们一开始就能有更直接的办法,用以泰山向阳面石头,雕刻成并且涂抹了黑狗血的拘魔像,把它从宫小芸体内强行剥离,随后再将它困死在纯阳的拘魔像中。”。
“嗯,但那只会让它戾气和怨恨更重,杀戮不是我们的初衷,过度的杀戮只会我们也入魔的。”木青冥收起那本书后抬头举目,看向头顶那些渐行渐远的萤光,说到:“它的自行离去,说明了善意终于使得它放下了执念,也说明这世界上不是暴力就能解决一切的。”,话才出口,木青冥顿觉耳朵滚疼发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讲什么大道理,刚才谁说我胖的?”他一转头,就见愠色满脸的墨寒直瞪着他,纤细的手指正扭着他的通红耳朵。
而在魔物离开宫小芸身体后,她把双目一闭,立即瘫软了下去。幸亏妙笔就在她的身后,眼疾手快的妙笔,迅速伸手撑住了宫小芸的双肢窝,才没让她瘫在了地上。
“少爷,你们心真大。”妙笔搀住了昏迷不醒的宫小芸,对与墨寒正在打打闹闹的木青冥喊道:“宫小芸晕倒了。”。
“魔物走时扯走了她那么多精气神,不晕倒就见鬼了。”木青冥停下了与墨寒的大闹,走上前去拉起宫小芸的手臂,双指往她手腕上一搭,凝神把脉片刻后,淡淡道:“一会就醒了。”。
“我知道一会就会醒来,可醒来了我们要怎么给她解释?”妙笔皱眉问着,轻轻地搀扶宫小芸坐在了地上。
“用过往烟云术,把她被魔物附体的这段时间记忆洗了,我们这就回沙腊巷。”木青冥并未细想,脱口说到:“就说我们在巷口遇到了梦游的她,其他的没必要让她知道。”。
“这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吗?”在妙笔点头应声时,墨寒也收起了愠色,走到木青冥身边站定后,双眉一蹙,狐疑道:“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当然还没了结。”木青冥眼中目光忽地变得犀利,放佛能穿透黑暗一般,转身朝着东面城中,沙腊巷方向眺望而去:“冥婚盖头的幕后黑手,还在城中逍遥自在呢。”......
夜色越来越浓了,朦胧的昆明城中,所有的街道房屋,河道沟渠,还有那随处可见的法国梧桐行道树,都沉浸在黑夜下的神秘沉寂里。
一个黑衣人捂紧了自己怀里之物,在夜幕中,接着黑夜的掩护飞跃在屋顶之间。一步一丈,朝着东寺街而去。
不一会的功夫,这人就悄然来到了荣宝斋后院的院墙上站定。左右环视片刻,确定身后并未有尾巴后,他一个鹞子翻身,落入了院中。
却未看到身后远处的黑暗里,一双眼睛一直躲在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但却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至黑衣人进入原则,那双眼睛在徐徐往后退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而入院的黑衣人,仆一落地就迈步朝着楼上而去,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张倩倩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紧闭着的门后传来了张倩倩的声音,黑衣人应声推门而入。
张倩倩和扮成了张掌柜的六堂主,还有老李师和青铜鬼瓶,都已经在屋中等候。立在屋子正中处的鬼瓶上,透出的阴寒令整间屋子如同冰窟一般。
在鬼瓶四周,点着五支白色的蜡烛,在没有开灯的屋中,燃起了青绿色的火苗,把张倩倩和六堂主,还有那老李师的脸,都映照得忽暗忽明。
“带来了吗?”张倩倩盯着那反手关上了房门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了一丝警惕:“身后没有尾巴吧?”。
“我办事,大姐尽管放心。”地上阴风凭空突起,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略有得意的答道:“那魔物行凶时也没能发现我,毁去姜家小院里的监视纸人时,锁龙人也没能发现我。在一群常人间,把冥婚盖头从姜家偷出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语毕之时,他已经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别致的大红绸缎,边缘处滚着金线。这块方形嫣,以轻纱制成,稀薄不遮视线的红巾正是冥婚盖头。
正如木青冥所料一般,它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并且滚了金边,喜庆中透着精致和大方。那策划让宫小芸入魔之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盖头方才现身,张倩倩和老李师都是微微一愣,随之两人目光在那红色的盖头上打转几圈后,齐齐皱紧了眉头。
两人都是修行邪术的高手,感知力自然不弱。可自从这个沾沾自喜,满脸都洋溢着得意黑衣人进门开始,他们就没有感知到丝毫的阴邪之气。
既然盖头是魔物的容器,必然会有阴邪之气随着黑衣人进入房中的。可是他们都没有感知到阴邪之气,说明魔物完全不在这儿。
“你是不是拿错了?这盖头不是那冥婚盖头,没有阴邪之气的盖头是无效的。”老李师踏前一步,对那个黑衣人沉声质问到。
幕后黑手是谁?宫小芸会不会以杀人罪被逮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