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祁定安正在养心殿里批着奏折,董落尘则在偏殿里独自喝着酒,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皇宫内的规矩是很森严的,能如此仓促地走路只有一个可能——出大事了!
祁定安放下手中的笔静候着,董落尘也放下手里的酒杯走了过来。
很快,一个小太监冲了进来,连忙跪倒在地说道:“陛下!不好了!东瀛倭寇来犯!”
接过呈上来的奏折,祁定安看完之后眉头紧皱。
“什么情况?”董落尘问道。
祁定安叹息道:“三十万倭寇,一千个控元境,一百个破梏境,十个破桎境。”
“这么大手笔!莫非东瀛是认定了东周已无高手!”董落尘倒吸一口凉气,东瀛疆土不大,人口也不多,这些几乎囊括了东瀛的全部高手了。
又过了一会儿,齐穆也来了,脸色同样不好看。
“以往和东瀛打仗最多也就是十几个破梏境,这次一下子跳出来一百个破梏境,甚至还有十个破桎境,真是狼子野心啊!”
董落尘沉吟片刻,问道:“冒昧地问一下,你们现在的战力如何?”
“控元境倒是不落后,破梏境有七八十个,至于破桎境,一个没有。”齐穆叹息道。
董落尘懵了,“一个没有?”
“破桎境强者本就云游四方,很难邀请,为数不多的十二个全都给了先帝做护卫。现在东周的军营最高也就是破梏境,破桎境只有江湖门派会有一点了。”
董落尘沉默了,这赢面也太小了。
不过齐穆却笑了笑,道:“放心吧,军队作战和江湖单挑不同,需要运筹帷幄,讲究兵法,只要调度得当,这一战还是可以打的。”
祁定安没有笑,他知道这是齐穆在安慰他,但他也知道,只要齐穆活着,东周就不会出事。
商讨结束,董落尘和齐穆一齐出了宫殿,既然东瀛已经动手了,那他们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祁定安身上了。
“老齐,你跟我说实话,这一战你有多大把握?”董落尘难得正色说道。
齐穆微微一笑,拍了拍董落尘的肩膀,道:“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战神齐穆!”
“我跟你一起上战场,但我只保你活着。”
齐穆惊讶地看着董落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只是伸手锤了锤董落尘。
驿站。
“什么!你要跟齐穆上战场!”宇文佩玖惊呼道。
董落尘点点头,“放心吧,我也不打仗,就保他活着就行了。”
“我不同意!战场和江湖不同,你根本不适应。”宇文佩玖一把拉住董落尘的衣袖,开始赖皮了。
董落尘宠溺地摸了摸阿九的头,轻声道:“乖乖听话,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阿九低着头不吭声了,只是把头轻轻依偎在董落尘的肩膀上。
忽然,吴蒙朝黎老先生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黎老先生也不拦他,就这么看着他。
磕完头吴蒙依旧跪着,说道:“师父,俺说过要一直守护在您左右,可现在国家遭受外敌来犯,俺实在不能躲在后方,俺想上战场。”
黎老先生微笑着扶起了吴蒙,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生于东周,理当守护他,为师很欣慰。”
“您答应了!”吴蒙欣喜地说道。
黎老先生点点头,道:“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别说一个,一百个都行!”
黎老先生摇摇头,道:“我只要你活着回来。”
吴蒙愣了两三秒,忽然泪流满面,哽咽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吴蒙谨遵师父教诲!”
绝息谷。
夏允南刚从大殿里出来,他刚听说倭寇来犯的消息,但他显得很淡定,依旧举着扫帚在扫地。
他扫地很有意思,不是从头到尾扫的,而是从中间向两头扫的,完全不追求效率,反而更像是为了扫地而扫地。
本来半炷香就能扫完的地,他硬生生扫了一炷香的功夫,还都把落叶灰尘等物扫到了两侧。
他站在中间,缓缓举起右掌,分别朝左右各来了一掌,两边的杂物竟一瞬间灰飞烟灭,消逝的无影无踪。
忽然,他一把丢掉了扫帚,径直地跑向书房。
“你来啦。”老谷主一点都不意外。
“我来了。”
老谷主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夏允南身边,细细地看了他几眼,叹息道:“你真的长大了。”
“我应该长大的。”
老谷主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从书架旁边取下了一根镔铁棍,接着径直走到了广场上。
“战场不比江湖,战争也不比单挑,一件趁手的武器往往能救你一命。”
话音刚落,老谷主的气势陡然攀升,他一把握住手里的镔铁棍,接着快速挥舞起来了,嘴里还说道:“棍乃百兵之祖,其招数有云、拨、摔、崩、戳、背、扫、点等,枪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夏允南就在那看着,忍不住招来了那根扫帚,默默挥舞了起来。
片刻功夫,老谷主使完了一套气势非凡的棍法,道:“此乃我绝息谷开阳棍法,有一棍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
夏允南扫了这么多年的地,对棍棒自然不陌生,仅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领略大半。
老谷主满意地笑了,说道:“去吧。”
夏允南朝老谷主磕了三个头,提着镔铁棍直奔都城。
荒野客栈。
今日格外冷清,客栈里一个客人都没有。老板娘也不在乎,独自坐在外面,痴痴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一阵悲怆的古琴声传来,与往日不同,这琴声中竟有几分取悦的味道。弹着弹着琴声忽然大变,似乎千军万马在奔腾,悲壮、激昂不绝于耳。过了一会儿琴声又变了,那是愧疚、懊恼的声音,那是无能为力的叹息声。
不知不觉,老板娘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我走了,保重。”远处竹林忽有一声传来,是盲琴师的声音,老板娘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声音。
老板娘痴痴地看着那个方向,喃喃说道:“我在这里等你。”
【作者题外话】:1.写这一章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不知道为什么
2.接下来要写战争,担心自己笔力不足,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