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下,丝绸工学院迎来了新的一个学年。五天之后,当年录取的新生也陆续来到学校报道。
几栋空着的寝室楼再次人声鼎沸,又随着新生们去参加军训而暂时恢复安静。
开学以后,外卖生意更加火爆。
为了不影响大家正常学习,白云天又新招了几名学生,相互错开上课时间,保证不致因为人手短缺而影响生意。
外卖的口碑越来越好,吃过的人都觉得又便宜量又足,比学校食堂好太多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去各寝室推销,每天一大早,就有无数的学生前来下单。
每顿两百来盒的外卖,一转眼就被抢空。
许多没订到的学生都埋怨他们外卖做得太少了,希望他们能多炒点菜。
生意红火,严季和等人都充满了干劲。
就连郑燕等请来帮忙的人,也和最初只是来打一份零工的表现不同,做事更加的积极,并主动去做并非分配给自己的工作。
趁着这股势头,白云天对所有人展开了短期突击培训。
上午和下午没有课的人,都被他叫到了护城河边,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学习如何做菜。
严季和、方芳、郑燕等人,在经受了宋成休学事件以后,变得成熟了许多,去掉了骄娇二气。他们把在外卖摊上班当做了一项正式工作,对于白云天教他们炒菜视为一个机会,全都放弃了休息时间,其认真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初面对高考。
作为突击培训,白云天抛开了正常烹饪教学的流程,不要求这些人都成为大厨,也不需要学什么刀工、食材处理等等基础知识,每个人只学一、两个菜。
厨艺说复杂那是真复杂,且不说八大菜系几百上千种菜,光是烹饪用具的选择、食材的挑选与处理、刀工、火候的掌握,就够人学一辈子。
可要说简单也简单。
哪怕是最笨的人,也会做一个蛋炒饭呢。
无非是熟能生巧罢了。
包文山他们都是大学生,论记性和举一反三的能力,都强于一般人。让他们短时间内成为名厨很难,但只是让他们重复白云天教导的炒菜步骤,依样画葫芦,简直是小菜一碟。
只用了两三天,他们炒的菜就像模像样了。
单就他们学会的那一两个菜来说,口味仅比白云天亲自动手稍逊一筹。让白云天来打分,他自己做出来的菜是七十一分,这几个临时徒弟的水平大概能有六十来分。
有了这批临时徒弟,扩大规模便有了基础。
白云飞新购置了几套用具,一到开工的时候,护城河边便一字排开,摆出了八口蜂窝煤炉。
四口用来蒸饭,四口用来炒菜。
四名头戴白色厨师帽、带着口罩、挂着白围裙的临时厨师,一人一口大锅,挥汗如雨地炒着菜。
不少好奇的学生跑来围观。
严格的浸泡、清洗、挑选工作,厨师统一的着装,干净的工作环境,经他们之口传回学校之后,所有人都对白云天他们更为信任,一致认为他们做的外卖,不但好吃,而且放心。
外卖不再成为一个可选项,而是变成了他们用餐时的首选项!
九月十二号,刚实行轮换上岗的第一天,外卖订单就再次攀上新的高峰。
当天共计送出去外卖一千一百四十六份,中午和晚上,平均各销售五百七十三份!
营业收入一千零六十五块七毛八,平均单人消费九毛三!
这说明学生们的消费意愿在进一步高涨,不再仅限于便宜的饭菜。
部分教师,也叫了外卖,成为消费群体中的一员。
当日毛利六百八十余元,比以前白云天一个人上阵时,翻了三番!
按这个速度,月利润将突破两万元!
不过随着外卖生意的扩大,白云台在新招了一批人以后,采取了正规化管理。收单、采购、洗菜、切菜、炒菜、送外卖、收款记账各流程分开,定人定岗。
采购这个环节,由他带着严季和、徐洋、包文山去做;收钱时由他收款、方芳记账。
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只知道今天生意极其火爆,但具体赚了多少钱,则只能靠猜测和想象,不至于因为眼红而产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
特别是当他宣布,给当天负责做菜的四个人,每人发放十块钱奖金的时候,众人的情绪达到顶点。
拿到钱的兴高采烈,没拿到的也不嫉妒,相信当自己轮班那天也是这样。
众人齐齐上阵,各显身手,一气做了七八个菜。
已达三十余人的团队,分坐在六张折叠桌前,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菜,开心不已。
白云天、包文山、严季和、徐洋、方芳他们这一桌,算是管理层,摆在最中间。
徐洋坐卧不安,他知道今天生意非常好,但赚了多少还不清楚,在桌上就小声询问当天的营业利润。
白云天笑而不答。
方芳悄悄拉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别在这问,回去说!”
她是负责记账的,自然知道今天利润有多高。尽管努力控制,仍是脸上充血,喜形于色,兴奋到微微颤抖。夹菜的时候,手都拿不稳筷子。
她只要略一心算就知道,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好的生意,那一个月毛利能达到两万多。
两万多啊!
虽说现在不是八十年代了,万元户并不稀奇,百万元户也不罕见。但是他们一批校门还没出的在读大学生,能一个月就赚两万元,仍是她不敢想象的巨额数字。
要是早知道外卖这么赚钱,她还读什么大学啊,早就学做菜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老徐,沉稳一点,有啥别在这说,知道吗?”严季和撞了徐洋一下,低声道。
是个人都知道今天赚大发了,可他们都知道这时不宜多说。
“知道,知道!我喝酒,啥都不问了!”徐洋看白云天朝他微微点头,笑得合不拢嘴,举起杯道,“希望我们每天都有这么好的生意。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说完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跟着一口喝干,就连平时不怎么喝酒的方芳,都喝了满满一杯,仍是喜不自胜。
“云天,你那天说要搞制造,我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着了解了一下,制造业现在的情况。”包文山放下酒杯,沉吟着说道,“情况很不好啊!”
“哦?怎么个不好法?”严季和赶忙问道。
白云天那天的话,他们几个都记在心中,有意无意地也在通过报纸、朋友、同学之口,了解现在国内企业的经营现状。
他们知道,白云天那天这么说,其实也是在试探他们的想法,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干。
这很好理解。
任何一个事业,都不可能一个人就能做成,总要有几个帮手。
大家一起合作了这么些日子,双方都知根知底,有一定的信任和默契,总比招一些陌生人强。
但他们愿不愿意,又是另一回事了。
包文山看着白云天,语速缓慢地说道:“很不好,非常不好!我爸跟我说,这个时候进入这个行业,非常不明智,让我来劝劝你,一定要慎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