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辰季舟不解。
“云顶天宫一向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是以三国任由它发展壮大,如今皇上怀疑云顶天宫和北明国势力勾结,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所以咱们必须派人前去参加辩机老人的接风宴,到时也好一探究竟。”
“那人选?”
辰凌看向两个孩子,“你和安烟都要去,一方面是为了表达南安国的诚意,另一方面,若是被辩机老人看中,日后便又多了一些筹码。”
见两人应下,辰凌吩咐辰季舟,“此去凶险,你一定要照顾好安烟。”
辰季舟看一眼辰安烟,对辰凌道,“父亲放心,我早就把安烟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看,不会辜负父亲的期盼。”
“好,我没有看错你!”
辰凌欣慰极了,不枉他费尽心思从族中挑出一人成为嗣子,本就是为了日后给自己女儿撑腰,辰季舟和他们感情越好,辰凌越放心。
摆手让两人退下,辰凌去了淡书墨的院子,她正和张嬷嬷一起做绣活,一对儿芙蓉并蒂已经绣了一半儿。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淡书墨放下绣花针,端了茶给他,“如今安烟平安回来,景王爷逢凶化吉,你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事?”
辰凌长叹一声,喝口茶润润喉,道,“是轻柔。”
淡书墨脸上笑容淡淡,“她?老爷好好的又提她做什么?你把云姨娘养在平康坊就算了,辰轻柔你也要接回来么!”
“你误会我了,我何曾这样说过,只不过是她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又没人给她操办,所以我才.....”
“她又不是你的种,你操什么心!”淡书墨冷哼。
“哎,毕竟做了十多年的父女,就算没有血缘,到底还是有感情在的,起初把她赶出去不是为了照顾你和安烟的心情么。”辰凌解释道。
“我告诉你,辰轻柔的事我不会管,你爱让谁管让谁管去!”
淡书墨脾气不是一般的执拗,而且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否则也不会跟辰凌冷战了十几年,若不是为了辰安烟,估计她是不会那么轻易和辰凌和好的。
“你先别走,过几日安排季舟和安烟出一趟远门,你给他们备好需要用的东西。”
“出远门?”淡书墨疑惑。
“他们要去云顶天宫,辩机老人回来了。”辰凌隐藏了一部分事实没说,就是怕淡书墨耽误两个孩子的前程。
“可是,我父亲说过几日在府里举办一场赏菊宴,是春菊,会不会耽搁了?”淡书墨有些担心,这是自己和淡子豪和好后,父亲第一次邀请他们过府,他们若是不去的话面子上肯定不好看。
“赏菊宴是几日举行?”
“初三。”
“那便不耽搁,孩子们初八才出发去云顶天宫。”
淡书墨放下心来,安心去筹备这两件事,两人要穿的衣服,路上的盘缠,随身带的丫鬟小厮,都要一一安排妥当才行。
翌日,辰安烟梳洗后前去给淡书墨请安,路上有一人迎上来,他看着十分眼生,不像是丞相府的下人,辰安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他直直走过来,对辰安烟行了一礼,“小的见过辰小姐。”
声音尖细扭捏,原来是个小太监。
“你是宫里来的?”辰安烟也不惊讶,最近宫里时不时会有赏赐下来,她都快习惯了。
“辰小姐,奴才是景王府的,派来给辰小姐送礼物。”小太监捏着嗓子,把手里的盒子递给辰安烟身后的丫鬟。
紫云连忙接过。
想到昨日和他一起逛成衣铺面,辰安烟有些猜到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她笑道,“你回去替我谢过你家王爷,就说我很喜欢。”
“那就好,这样奴才也好交差了!那这......奴才这就告退?”小太监转身。
“等一下!”
辰安烟叫住他,左右看看自己没什么东西可以答谢他,看见路边枝头上绽放的桃花,心中一动,亲自过去挑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骨朵,轻轻地折下来,递给小太监,“麻烦公公把这枝桃花送给景王爷,谢他的礼物。”
小太监欢天喜地的行了礼,麻溜地回去禀告王爷,说不定会得双份儿的赏赐。
辰安烟目光落在盒子上,盒子是木质雕花的普通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果然如他所料,是昨日她相中的那件全京都独一无二的成衣,一抹笑容绽开在唇角,紫云和碧纱都看呆了,“小姐,这件衣服真漂亮!”
“那当然咯,这可是全京都只有一件的定制品,一千七百两银子啊!”辰安烟啧啧赞叹,心里有点肉痛,这也就是景王南怀瑾财大气粗,如果换成让她买这件衣服,她肯定舍不得,没想到他这么有心,回府之后就派人把这件衣服给自己送了过来。
“咦?我看是送衣服的人独一无二吧,看小姐高兴地,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碧纱笑嘻嘻地打趣她。
“贫嘴!”辰安烟笑着拧她的嘴巴,把盒子交给紫云,“紫云,你帮我把这件衣服妥帖放好,过几日去将军府赏菊,我就穿这件衣服。”
“好的小姐,小姐穿这件衣服绝对能惊艳整个将军府。”紫云激动地收起盒子,夸赞道。
丞相府墙外的一处巷子里,小太监拐进去,对马车上的人毕恭毕敬,“王爷,礼物已经送到了,辰小姐高兴极了,直夸您有心呢!”
“她可还有别的话?”男人似乎不太甘心。
小太监一笑,拿出那枝桃花,“小姐十分感动,亲手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给王爷,王爷请看。”
南怀瑾掀开车帘,侍卫把花枝递上来,水灵灵粉嘟嘟的花骨朵像极了辰安烟清美的脸,他忍不住轻笑,“办的不错,回府领赏吧。”
“奴才谢过王爷赏赐!”小太监喜得眉开眼笑。
马车里,南怀瑾没再问什么,对绝尘道,“回府吧。”
马车再次行驶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一阵颠簸,南怀瑾从浅睡中醒来,扶住车上的把手,淡淡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掀开马车车帘,外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旁边是医馆,这男人衣衫不整,满身脏污,看不清长相,听到南怀瑾的问话,上去询问他。
周围围了不少人在议论纷纷,景王府下人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出来,原来此人不是京都本地人,是一个月前出现在京都赌场的混子,名叫袁隼,他似乎是在赌场里输光了财产,被债主堵上门打成这样扔在医馆门前。
“一个月前?”南怀瑾隐隐有些觉得巧合,命令属下,“去把他送到医馆治病,派两个人看着他。”
“是!”
景王府的人一出现,围观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看到景王府下人给赌徒袁隼花钱治病,纷纷称赞景王仁善。
“王爷回府了!”
景王府的下人看到马车,急忙打开正门,南怀瑾下车,看了一眼从里面奔出来的胡侧妃和侍卫们。
“王爷,妾身给王爷请安!”
南怀瑾叫了起,穿过影壁,走过抄手游廊,丫鬟婆子们跪了一地,直到正院。
“胡侧妃?”
胡赛音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王爷身后,听到他说话,欢喜地上前,“王爷唤妾身?”
“为何这般兴师动众?今日又不是什么节日?”
胡赛音生怕王爷看不见她身上的金鹭白蝶穿花褶裙,晃了好几下,还故意在王爷眼前显摆手腕上那对八仙纹手镯。
“王爷瞧,今日妾身进宫,得了贵妃的赏赐,您瞧瞧这对儿镯子,通体透明,颜色上佳,手艺也是百里挑一,贵妃娘娘对妾身真好。”
南怀瑾看着她冷笑,“哦?胡侧妃这么喜欢柳贵妃?”
“贵妃娘娘为人大方,有体恤下情,妾身怎会不喜。”胡赛音察觉到南怀瑾情绪不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胡侧妃行为失状,自今日起禁足一个月,以观后效!”南怀瑾懒得理会这个白痴,冷冷丢下一句后,转身进入正堂。
胡侧妃大惊失色,没想到明明是好事,为何王爷会罚她禁足?
“王爷,王爷饶了妾身这一次吧!”胡侧妃哀嚎,可惜南怀瑾对她没有什么耐心,命令侍卫将她带走,随即命人找来府里所有花瓶。
大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蒙圈,“王......王爷可是说笑?所有花瓶?”
“你见本王何时说笑过?快去!本王要所有花瓶!”南怀瑾认真道。
大太监不敢耽搁,急忙下去集合所有人手——搬花瓶。
半个时辰之内,景王府所有花瓶全都集中到了正房大大小小,有高有矮,窄的肥的,烧蓝的,珐琅的,各式各样上百种,琳琅满目挤满了大厅。
卓锦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打趣道,“您这是打算办一个花瓶展览还是怎滴?”
“少贫嘴,快来跟我一起挑挑,到底哪个花瓶最衬这枝桃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