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条小路,因着前几日大雪,之后天只放晴了翌日,紧接着一直便是阴冷的天气,所以积雪也并未消融,小路上人烟稀少,所以此刻马车缓缓走过的路上,车轱辘的印记很是清楚。
辰安烟站在暗处看着,目光深沉而又带着一丝愧疚。。
自前世今生,自己对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利用,可这一生,无论如何,就让她为他当过这一劫难吧,这样就算她带着目的求救于他,心里也稍稍安心一些。
“小银,到何处了?”
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揭开帘子,眸子扫了一眼问道。
那声音如同空谷山林中一水清泉,又似冬日暖阳缓缓沁进人心脾,再去看那面容,如是细雨轻点自人间绝尘,又似寒梅傲雪一般清冷。
辰安烟捂着唇,泪水自脸颊滑下。
好久不见,公叔子车。
“公子,估摸着不过半晌便到南安城了。”
那叫小银的小厮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甚是可爱,听闻自家竹子的话声音轻快地回道。
公叔子车点了点头,放下帘子嘴角抹开一抹笑,只听得他淡淡道:“跟了这么一路了,也该出手了罢。”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原本平静的四周积雪肃然而起,紧随着马车就被一伙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小银眉头一皱,有些泄气般的说到:“公子,您说您,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在我饿着肚子的时候受伤,这么多人,我打完得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马车里传来一声笑,只听得公叔子车道:“快些解决了罢。”
小银在听到他的声音带着些疲惫的时候心里一紧,二话不说便飞身而起想着那些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人数众多。到了后边饶是小银也有些支撑不住,他没想到这最后一波竟是这般难缠,在一想到公子疲惫的声音,一个分心,肩上便挨了一刀。
闷哼一声并未出声,他一个闪身扔出一枚暗器将靠近马车的黑衣人制服。
马车内,公叔子车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小银被几个黑衣人紧紧包围,晃过眼的时候看到一个黑衣人已经靠近马车,受伤的刀已经要冲着马车刺进去。
“公子小心!”
用尽力气。小银喊了一声,但自己也随之又受到保包围自己的黑衣人的伤。
公叔子车已经做好受伤的准备,因为此刻他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可是在最后那一刻,公叔子车只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喊道:“小心!”
一声尖刀刺进血肉的声音传来,随着倒进来的,是面色苍白的女子,只看了自己一眼便说道:“快走!”便昏了过去。
“公子,您坚持住!”
小银挣脱包围圈,飞身上了马车只嘱咐了一声就拍了马背,马受惊疾步跑了起来,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就在这时,听到一声冷淡带着隐忍的声音传来:“公叔子车,你究竟受了什么伤,竟要个女人来救!”
那人说完,只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些黑衣人竟是齐齐碎成了渣滓。
公叔子车冒着虚汗的眸子缓缓睁开,目光触及怀中的女人,便是面容苍白双眉紧蹙,也未曾掩盖她清丽决然的面容。
“这个女人还是我来负责,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那声音再次传来,公叔子车怀中的女人转眼便到了另一个人怀中,南怀瑾看着怀中的女人,眉头蹙了蹙,似是责备一般说道:“偏你爱多管闲事。”
只听得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抱紧怀中的女子,转眼飞身不见。
马车内公叔子车终于吐出一口黑血,直觉浑身通透,原本被锁起来的力气也随之恢复,苍白的面容缓缓恢复红润,马车外小银带着伤这个时候也笑了。
“公子这最后一口黑血吐出来,毒可算是解了,以后再也不怕被人半路偷袭了!”
说罢他又说道:“多亏了刚才那位姑娘,若不是她,公子今日这一剑兴许就得生受了。”
听着他恨恨地声音公叔子车的注意却并不在他的话上面,而是缓缓低了低身子,拾起马车中的一个荷包。
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呢……
他将荷包揣进怀中,脑海中闪现的,是她为自己挡下那一剑的时候看自己那一眼。
澄净,坚定,没有一丝迟疑。
她是谁……为何南怀瑾会抱着她?那剑上有毒,她是否无恙?
公叔子车闭着眼睛,耳边响起南怀瑾带着丝丝怒意的声音,似乎这个女人对他而言……
不知为何,公叔子车的心里,竟有一些不舒服。
南怀瑾抱着辰安烟,眉头深深蹙着,眸光中带着丝丝怒意,迅速在辰安烟身上点了几个穴道,看她受伤的腹部不再流血,面上才有了一点情绪。
“明知自己没有功夫,非要逞能,真不知那公叔子车有什么值得你舍命相救的!”
辰安烟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提不上来,心之疼痛却又感受不到,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南怀瑾那张冷峻坚毅的面容。
有一瞬间的怔愣,半晌后辰安烟苍白着脸自嘲般一笑道:“南怀瑾,我是欠你多少,竟在睡梦中都能梦到你。”
辰安烟继续闭上眼睛,却听到一声冰冷决然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竟不知本王劳二小姐这般挂念,若今日本王不出现,倒叫二小姐失望了!”
辰安烟身子一僵,眸子冷然睁开,面前赫然是难坏经那张脸,眨了眨眼,辰安烟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才意识过来面前的人是真的南怀瑾。
她愣了愣,继而冷冷开口:“三皇子怎会在这里!”
这语气分明埋怨自己坏了她的好事,南怀瑾心里一阵怒意浮过,齿间蹦出一句话:“二小姐是在埋怨本王坏了你英雄救美吗?”
辰安烟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偏生这时候南怀瑾又解了她的穴道,痛意传来,她想要反驳的话也被泯灭在唇齿间。
“怎么,疼了?”
南怀瑾挑了挑眉,懒懒说道。
辰安烟紧紧咬着牙齿,额上很快一层细汗冒出来,但到底是不发一言,两个人就这般对峙着。
南怀瑾看着这女人一点都不向自己妥协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
“明知自己没那个本事,非要逞能,他当时自身都难保,你以为你救了他他就能救了你吗?”
终于,南怀瑾还是看不过去她生生隐忍的样子,冷冷说着的同时将自己一条胳膊伸到她嘴边,继而道:“要是疼就咬住,你腹部有短剑,我得拔出来。”
话音未落,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匕首快速拔了出来,辰安烟只觉得一瞬间彻骨的疼痛,反射一般就咬住了伸到自己嘴边的胳膊。
南怀瑾只是皱皱眉头,然后快速从怀中掏出药瓶来提辰安烟止血。
“南怀瑾你干什么!”
看着南怀瑾割开自己衣服,辰安烟脸色一变怒吼。
南怀瑾抬起头来看她,很是无辜,然后说到:“止血啊,二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要占你的便宜吧。”
辰安烟脸色变了几变,到底是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就算本王要占你便宜,也会找个好地方。”
南怀瑾淡淡笑了笑。声音低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