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讲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五阴炽盛、求不得。
如果有人告诉他,会有一个女人让他求而不得,魂牵梦萦,半年前的他会毫不犹豫地转头走掉,而不是像现在,只剩满心的苦涩。
“姑母,侄儿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这便告辞,改日再来看望姑母。”
长公主目送南怀瑾离去,不由得摇摇头,心中长叹,南家为何净出些痴情种子?皇帝哥哥是,王爷侄儿也是。
景王府,因着南怀瑾的冷落,胡赛音这些日子越发过的艰难,府里的下人惯会捧高踩低的,观察这些天,见侧妃连王爷一根手指头都碰不着,都心知侧妃是个不受宠的,怠慢起侧妃来也没什么心理障碍,胡赛音在家里时,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本以为嫁到王府是来享福的,谁知却日日受人冷嘲热讽,这样的日子简直水深火热,胡赛音天天盼着王爷,只想着有一天能获得王爷的宠爱,一朝得势,再找那些嘲弄过她的人算账。
“小桌子,你去瞧瞧王爷回府了没,快去!”
胡赛音顶着浓妆,每日都精心打扮,生怕让王爷见到她不美的一面。
小桌子哼哼几声,倚在廊下躲懒,“侧妃,王爷就算回来,也是去书房,何曾临幸过后院,侧妃还没认命啊?外面不都传着王爷喜欢丞相府二小姐么?估摸着那个二小姐美若天仙,是以咱家王爷都瞧不上别的女人了。”
合着,她就是小桌子嘴里的别的女人?胡赛音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你给我起来,怎地,连你也看不起我!?”
胡赛音眼睛生的大,发起火来瞪人时颇有些可怕,小桌子虽然不怕她,但毕竟她是主他是仆,叹息一声,懒洋洋地起身,朝院外走去。
胡赛音见他这副模样,气地伸手举起胭脂盒,想了想,还是缓缓放下了,别看王府里富贵,任何东西都是有份例的,不到下个月,什么东西用完了都不能再要,她就这一盒胭脂,还要拿来诱惑王爷,可舍不得摔散了。
过了不一会儿,忽地见到小桌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面色惊喜,胡赛音心中一跳,猛地起身迎上去。
“侧妃大喜!王爷回府了,召侧妃前去松鹤园服侍呢!”
胡赛音心口砰砰直跳,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个好消息,再看院内众人都是一脸喜色,纷纷涌上来恭喜自己,胡赛音忽然觉得她们的面孔也不那么讨厌了。
“小红,小绿,快给本宫上妆,小桌子,你看本宫还有哪里不妥当?”
婢女们连忙动起来,有挑衣服的,有给她补妆的,还有专门挑选首饰配件的,一时间侧妃院里热闹极了,到处欢声笑语。
景亲王身边的贴身太监孙公公赶着来催人,“侧妃娘娘,您快着点吧,别让王爷等着急了!”
胡赛音又喜又慌,连忙随着孙公公赶去松鹤园,路上不忘打听消息。
“孙公公,王爷怎么忽然想起召本宫前去服侍了?”
孙公公也是南怀瑾开府后调到他身边服侍的,对南怀瑾的脾性还在摸索之中,因此行事说话只求一个谨慎稳妥,闻言只是笑笑道,“王爷的心思奴才怎么敢擅自猜测,侧妃娘娘只要知道这是好事,是您的机会,好好把握住了,王府里只有您一位主子,日后什么前途,不必老奴多嘴了吧?”
这句虚虚实实的吹捧,顿时哄得胡赛音高兴地得意忘形,一路沉浸在即将飞黄腾达的美梦中。松鹤园近在眼前,孙公公上去回禀了一声,出来时对胡赛音吩咐道,“侧妃娘娘,王爷就在里边沐浴,侧妃娘娘若是愿意,就去伺候王爷,然后的事儿不用老奴多嘴,府里的嬷嬷应该教过侧妃娘娘吧?老奴这便退下,侧妃娘娘请。”
胡赛音红了脸,低眉敛目,“多谢孙公公。”
老太监离开,胡赛音轻手轻脚推开眼前这扇门,水汽氤氲着扑面而来,可她脸上的燥热却没有一丝退却,反而愈发热血翻涌,压抑下满脑袋的情思,胡赛音蹑手蹑脚走进房间,一张白玉屏风后,隐隐约约能看出男人坐在浴桶中的轮廓,胡赛音顿觉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红的。
“既然来了,还不进来伺候。”男声如金石碰撞,清朗迷人的声线绕梁三日。
胡赛音呼吸一滞,小跑着绕过屏风,尽管做好了心理建设,还是被眼前的美景惊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烛火黯淡,水汽氤氲,朦朦胧胧中看见男子鬓若刀裁,剑眉飞扬,鼻梁英挺,下巴棱角分明,雪白又充满力量感的锁骨若隐若现,乌发浸入水中,些许发丝粘在喷张的肌肉上,令人有些挪不开眼睛。
狭长的凤目微眯,男人冷声道,“服侍本王沐浴。”
胡赛音这才回过神,小脸一白,麻利地抄起素帕和皂荚,对着男人坚硬的后背,胡赛音一通乱抓,实在是找不到搓澡的感觉,这也是难为她一个大小姐了,从小就只有被人服侍的命,从来没干过服侍人的活儿,左划一下,右划一下,偏偏找不到重点。
南怀瑾被她乱画的手弄得有些无奈,只是预想中的感觉却迟迟不出现,害得他还以为自己不举了,转身冷冷命令胡赛音,“你,把衣服脱光,和本王一起洗。”
胡赛音就像走在路上被馅饼砸中了,脑子里晕乎乎地还有些迟钝,所以,她日思夜想着王爷能临幸她,没想到今日就成了?
“怎么?你不愿意?!”南怀瑾凤眸危险地眯起。
胡赛音感觉到了他的不悦,顿时胆子都吓没了,立马摇头,娇滴滴地撒娇,“没有,没有,妾身愿意!妾身服侍王爷是妾身的本分,妾身这就脱,王爷不要生妾身的气。”
“别废话,快点脱!”南怀瑾脸色一冷。
胡赛音立马加快了手中动作,不敢再撩拨他,心里暗暗叫苦,原来王爷是这样不近人情的冰山性子,看来日后想要做宠妃是不大可能了,还是费些心思将权力拢在手心里,日后王爷有了新人,至少她也不会过得太惨。
这一番心思过后,胡赛音罗衫褪尽,连贴身的小衣都扔在地上,赤果着身子,拼命地诱惑眼前的男人。
南怀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将身上的衣衫一点一点脱掉,看着她露出片片雪白莹润的肌肤,南怀瑾眸中集聚着一个小型风暴,只等她脱了个干净,又极尽魅惑地给自己抛了个媚眼,南怀瑾这才发现自己下半身毫无动静,他彻底崩溃了,拳头用力砸向水面,用尽浑身力气朝女人喊道,“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胡赛音浑身一哆嗦,站着不敢动弹。
“滚!”南怀瑾抬起头,眼中满含血丝,那眼神只一眼就让她终身难忘,好似地狱中爬上来的修罗,一眼就能夺人性命,胡赛音尖叫一声,披上外衫,夺门而出,估计好一段时间都会做噩梦了。
浴桶中,南怀瑾一拳又一拳砸在水面,溅起层层水花,孙公公早就被胡赛音尖叫那一嗓子引了过来,此时正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试探,“王爷?”
南怀瑾发泄够了,只觉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幼稚透顶,起身用内力烘干身上的水珠,披上外袍,一推门,孙公公正贴在门上,不防备摔了个扬倒,“哎呦,王爷您这是准备去哪?”
“备马,去长公主府!”
京都已经临近宵禁时分,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偶尔巡逻的士兵见到南怀瑾会上前拦一拦,然而看到他手持的代表王爷身份的玉牌,哪还有不长眼的人胆敢阻拦王爷,一路绿灯闯到长公主府,被告知长公主和驸马已经歇下了,南怀瑾胸口一堵,却不甘心就这么回去,总觉得今日不办完这件事,绝对是睡不着觉的。
“麻烦通秉长公主,就说本王有十万火急的事!”
长史官胳膊拧不过大腿,无奈只好去喊醒已经睡下的长公主夫妇,驸马睡眼朦胧中被吵醒,皱眉道,“何事不能推到明天?”
“驸马爷,是景亲王,今日非要见到长公主不可。”长史官也是一脸无奈和辛酸,当他半夜不睡觉么,还要两头受气,也是够了。
“怀瑾他,今日不是来过么?”长公主拧眉,面上也是疑惑不已,这个怀瑾到底在搞什么?
“怀瑾这些日子怎么净折腾人......”驸马想起前些天醉酒后大闹丞相府的那件事,也有些无语。
“快让他进来吧。”
说到底长公主是心疼侄子的,也不是真抱怨他,说完便催促丈夫起身,简单收拾后一起到大厅里等他。
等一身风尘的南怀瑾走进大厅,看到长公主身旁的驸马,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自在,驸马爷顿时知道南怀瑾恐怕有些私事不想让自己知道,两厢见礼过后,驸马便识趣地回了内院,正好去补上之前的美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