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的彩礼很厚,熙然属鸡,彩礼有二十四对金鸡,绫罗绸缎,珠宝碧玉,琳琅满目,其中里面还有几匹的织云锦,打开一看,居然还有各色的海鲜、人参药材等。
曲家夫人笑了一下,辰家真是财大气粗。
这些东西加起来算怎么也得几万两银子了,幸亏之前商量好了,否则就是把武馆卖了,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做嫁妆,想着曲家夫人又有些担心起来,女儿家的门户这么高,若是受了委屈,那可真是没地儿申诉。
叹了口气,以后的事以后在发愁吧,曲家夫人在武馆待得时间长了,人也变得呆萌起来,摸摸额头,让人把贵重东西比如锦缎等物都放到库房,鲍鱼等海鲜都送到厨房,药材放到药房去,糕点瓜果都拿出来,分给众人吃。
果断忘记了女儿的未来怎么办这件哲学家都思考不明白的事情。
归置这些彩礼,将曲家的人都累了个半死。
曲熙然跟曲氏说道:“娘,我这也没有个贴身丫鬟,陪嫁到丞相府可不能这么随意,咱们得重新挑人。”
曲氏也一直惦记着给曲熙然挑人的事,只是最近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来:“过两天我就让人牙子送人进来,到时候你好好挑一下。”
曲熙然的亲事定了,对于曲氏来说卸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了:“等你这个烦人的丫头出门,我就再不用担心了,就安安乐乐地当我的老太太。”
“切,说得好听。”
曲熙然白了她一眼,曲夫人乐了,说放下,哪里真的就能放下呢!她还指望着早点抱孙子呢!
随着宫女禀告,辰安烟踏入长寿宫时就看见里面坐着不少人,除了太妃还有些不认得的人,这倒是让她挑起眉,这家是怎么看怎么像是三堂会审。
这些人倒是有志一同,想看她的笑话?
辰安烟冷冷一笑,背直身体,径直抬头走进去。
拂去衣上细碎的雨珠子,施施然走到前方,向太妃行了一礼。
其他人也对她行礼,辰安烟没有过多关注,只看了一眼宴会上认识的那个安雅,她神色隐约有些期待,却依然称不上有多敬畏恭敬,看来仗着背后由太妃撑腰,这人是真没把她这个皇后太放在眼里啊。
而太妃,即使见到一直忌惮不已的辰安烟入屋,她亦始终端庄稳重,只是眼神比平日更肃然,似乎有话要问,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等辰安烟行礼之后,让她入座,沉声问:“想必皇后已经知道发生了何时,本宫不再让人多说什么。皇后对此有何解释?”
“娘娘不必着急,证人还没来。”辰安烟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气定神闲。
众人揣度着她的神色,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难道是有什么证据可以摆脱指控?还是笃定皇帝会没有理由地包庇她的罪过?
“证人来不来有什么区别?”安雅轻笑,终于卸下猫咪的伪装,亮出了锋利的爪牙么?
“此事还未有定论之前,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信誓旦旦的认为是本宫做的?!”茶盏搁在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辰安烟斜一眼她,冷笑道,“既然你对此事了解的这么清楚,也别等整人了,就你来额给我们解解疑惑?”
“你……”安雅被堵了回去,面色涨红。
太妃撇她一眼,示意稍安勿躁,反正这个坑已经挖好了,就算皇后不跳进去也没办法。
没过多久,犯人被带了进来,辰安烟瞥一眼,冷笑,这样子就更像是三堂会审了,真是可笑,她堂堂一国之母,居然被人审问这种事,辰安烟越想越气,连带着对这位太妃的观感越来越差,若非她曾对南怀瑾关照有加,辰安烟真的不想伺候了。
瞟了眼堂下跪的小太监,道:“你就是负责采买的太监?身上为何无缘无故出现这等腌臜之物?好好说说,说得不好,仔细你的皮!”
这话就有威胁的意思了,辰安烟本不想这样,但是一想这个小太监说不定就是和别人里爱你合起来害她的,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为他着想了。
施加压力也是一种手段,心理压力说不定会让小太监话中露出更多的破绽,这就是辰安烟的目的。
可恶的是,那位安烟小姐又开始到捣乱:“不就是你叫他出宫采买的,他买了什么,身上有什么你会不清楚?事发了反说自己不知道,装什么糊涂!”说完冷笑三声,意图倒是很明显,就连太妃一而再地瞪她,她都装作没有看见,看来安雅是把这次当做自己的机会在意了。
这要在普通人家,其实就不是事儿,但是这是哪儿?这是规矩严格的后宫,利益熏心失去了理智,安雅未免太过张扬跋扈,在她把枪口对准高高在上的皇后时,若没有证据,可就是以下犯上了。
“放肆!”
辰安烟登时变脸,浑身气势大放,再也让人无法忽视她,就连太妃都心中隐隐恻动,有些担心起来。
安雅被镇住,面色变了几变,最后不甘心地垂下头。
明明今儿是审问她来了,怎么她这皇后的架子还端着不放,半点没有被审的自觉,目光也是不见忐忑,安雅不甘地撇嘴。
恐怕,她这是吃定了皇上会护着她罢。
但这事,事关圣上龙体,国家龙脉,就是皇上想护她,百官和太妃娘娘恐怕也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安雅刚刚被吓住的心思又活泛了一些。
“那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辰安烟看也不看她,只当没有这个人,无视她这招不算高明,胜在实用,安雅气得倒抽冷气,却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太妃将目光转到辰安烟身上,语气平平:“那皇后就先说说罢。”
辰安烟看向小太监,还是那句话:“你是以公谋私?”
“我……我……”小太监冷汗直流,现在这里坐着的每个人都有权利直接处死他,不用有任何的犹豫,就是这么的没有人权,由不得他不紧张。
“你可有证据,是本宫让你买的?”
辰安烟不放弃,继续追问。
小太监身子一抖一抖的,看得太妃眉毛都皱在了一起,看上去十分不悦,看来她也是没想到这个小太监这么没出息,以后找人做事必须找个能挑得起的人,不过能找到人做这件事也是不容易,毕竟愿意诬陷皇后的人还是少的,更别说这种压根儿不可能有生路的法子,能找到这么的个小太监已经很不容易。
“这要都是血口喷人红口白牙的诬赖本宫,本宫看这事儿还要不要查了,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定罪,”辰安烟挑了眉,笑看小太监,眼神十足的冷漠:“未免耽搁时辰,来人——”
“将人拖出去,你们看着处理,本宫不想再看见他!”
“慢着!”
众人悚然,都没有想到看着文文弱弱的皇后娘娘,居然有这么狠辣的手段,虽然说太监没有人权,但是这种杀人不想杀人,倒像是看菜切瓜的态度还是让人惊讶不已,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句慢着是太妃喊得,她皱眉,低斥:“如此做来,成何体统!”
辰安烟正色,话里话外却不见恭敬:“娘娘糊涂了,执掌后宫本就辛苦,遇到这种事,一时没注意有人钻了空子也是常有的事,妄图无中生有,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耽误时间就没必要了,妾身对这些小事从来都是快刀斩乱麻。”
太妃听这歪理听的没了脾气,然而她也不欲在这些小事上和她纠缠,还是早些进入正题要紧。
小太监百般挣扎不开,几欲要昏死过去。
眼见皇后是动了真格,如果真被人拖了出去,他的小命就真的完了,被说皇后会不会对他下手,太妃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他,小太监的心里产生了一阵阵的绝望。这般想着,他纵然再不甘心,也只得低了头。
“还是再审审。”
身后到底还有个太妃在,虽说不管事,看在太妃是皇帝在意的份上,辰安烟也要给太妃这个面子。
“放了罢。”辰安烟淡声下令。
“是。”
小太监喘着气,再看辰安烟时哆嗦了一下,连忙转开目光。
闹了这么一出,那些想看好戏的如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现在想来,皇后没失势之前,她们都不能惹她。便是她当真无行无德,只要皇上看重,她们也须恭敬小心。
“小的不曾擅自做主,买的都是单子上的东西”
“皇后还有何话要说?”还是太妃先开了口问。
“妾身不曾让小太监买过,又并非小太监自作主张。娘娘何不再问问搜身的侍卫?”
太妃早有准备,让人把那侍卫叫了进来。却因避讳,也只是跪在屋外。
然而那侍卫答话中规中矩,辰安烟察其神色,并不像是撒谎。便是一向处事自若的她也不由颦了眉。不怕查不出,就怕无处可查。
恰是皇后再要问时,一句“皇上”驾到,让她将话暂吞了回去。
众人忙是起身迎驾。
皇帝面色沉水,他摆手叫起,目光对上皇后时略为犀利,再转到辰安烟身上,不由放柔了些,带着安抚之意。
下朝后听到此事他便一刻不停的赶过来,唯恐她受了委屈。药物之事,中没中,他自己如何不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