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间升起薄薄的云雾，轻绕山腰，缥渺中透着神奇，朦胧中含着清秀，给苍莽山脉增添了迷人的色彩。
“你醒了？”
突然，在一处清秀高崖之下，传来一道妙音。
杜宇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一片昏暗，良久才适应这片昏暗空间。
此地像是一处崖底，溪流汩汩，落叶沙沙，一股刺眼的光芒照射在远处的水面上，升起阵阵烟氲。
水面波光荡漾，升起丝丝仙灵之气，飘过几缕雾气，石崖若隐若现，隐约有一道绝美的倩影飘渺绝尘。
若非地处崖底，又带几许昏暗，此地倒不失为一处宝地。
杜宇站起身，对灵瑶之言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打量着这处宝地。
“你倒是胆识过人，就不怕我出手击杀你？”
水面之上，搭建着一座阁楼，阁楼外铺着一层花叶，虽无丝毫饰品装饰，却仍不失韵味。
若是仔细看去，那花叶之上爬满奇异符文，如人体经络一般，其内流淌着纯净的仙灵之气。
水面上雾气升腾，时而将阁楼遮掩，不时飘出的一缕仙灵之气，吸上一口，叫人身心舒畅。
隐约之间，竟连体内元气也是有几分蠢蠢欲动，一身气息节节攀升。
灵瑶的声音，便从阁楼之内传出，在这空旷的崖底，回音缭绕，清脆悦耳，如空谷幽兰，更添三分神秘。
“我知道，你不会的。”
“之所以带我来此地，想来是为了太虚妖灵之秘，可你眼中，从未流露出一丝杀意，或许你另有目的，但却不会杀我。”
杜宇爽朗一笑，脚尖一点水面，一跃而起，来到阁楼之上，轻轻推开了木门。
“出去！”
灵瑶猛然一声娇喝，不由分说直接一掌拍出，一股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杜宇来不及反应，已是跌出了阁楼。
不过在那须臾之际，杜宇惊鸿一瞥，落水之际，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张绝尘之资。
扑腾！
“咳咳！”
杜宇被呛到，猛然一个鲤鱼打挺，身体跃起，落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之上。
吱呀！
阁楼木门打开，伴随着一股清香，窈窕身影迈步而出。
“若非你乃通天传承之人，我真想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灵瑶话音未落，身形一动，犹如鬼魅，瞬间出现在杜宇面前，语气颇为冰冷。
甚至，连阁楼之下的水面，竟是迅速结冰，升起了道道寒冰之气。
好可怕的女人！
杜宇心神俱颤，一时间口干舌燥，不由得退后几步，若灵瑶真要取他性命，只怕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灵瑶，比朱仙还可怕千百倍！
“通天……是何人？”
良久，杜宇终是吐出一句，同时将目光移开，不敢再去盯着灵瑶。
面前的清冷女子虽美得不可方物，但眼底不时闪现一抹冷意，令杜宇如芒刺背，不敢越界分毫。
“哼！”
“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问的也不要问，我可不敢保证你能平安地走出这仙陨崖！”
灵瑶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警告杜宇，眸子中虽无杀意，却蕴含着一股莫名愤怒。
“仙陨崖？好名字，倒是同这处宝地相得益彰！”
“你……”
“通天，和你关系匪浅！而且，他早已陨落，不过却跟我魂海内的太虚妖灵有着某种渊源，是吗？”
“你！你……怎么知道？”
灵瑶瞪大美目，颇为吃惊，若非水雾阻挡，那张颠覆众生的容颜绝对会令杜宇心神失守。
“你以仙体、仙境修为为代价，来到太玄大陆，若跟通天毫无关系，谁信？”
“能以通天为名，此人定是玄黄大世界顶级强者，从你和朱仙曾经的修为来看，不难推断出，通天的修为至少是……帝境！”
“帝境强者，可是站在世间巅峰之人，几乎达到了不死不灭的境界，可通天依旧陨落，可以想象他的对手至少同为帝境，甚至不止一人！”
“大帝陨落，天地同泣！”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冒着身死危机来到太玄大陆，我猜测，通天并非真正陨落，是吗？”
杜宇之言，犹如重锤猛击在灵瑶心头，令她膛目结舌，朱唇微启，半晌未曾吐出一句。
“你，果然心思细腻，仅以只言片语，便能猜出个大概。”
良久，灵瑶思绪回归，美目盯着杜宇，轻叹一声，继续道：
“通天，便是玄黄大世界天外天五大顶尖强者之一，号称通天教主，亦称通天道尊，座下门徒千万，有教无类，真身乃一头天地初开之际诞生的始麒麟！”
“始麒麟同祖龙一般，乃天地间第一批生灵，实力早已超脱普通帝境生灵。”
“曾经，通天统御整个妖族亿万年，位列十大种族巅峰之列，威震万界，诸天万族丝毫不敢轻易进犯。”
“因此，通天深受妖族推崇，尊称其为――不死天妖主！”
“昔日封神大战，天外天四大天尊围攻通天一人，残杀通天道尊门下弟子万千，重创妖族。”
“通天陨落后，妖族遭遇各族联合击杀，死伤无数，元气大伤，早已跌出十大巅峰种族之列。”
“不过，通天乃不死之身，早已跳出轮回，即便身陨，却也能借助诸天气运重新凝聚本体，复活重生！”
“太虚妖灵，便是通天曾抽取太虚本源同自身本命精血凝聚而出的魂灵。”
“而你，机缘巧合下，令魂灵入体，并成为你阴阳魂海内的魂灵。”
“因此，通天复活的关键，便在于你！”
灵瑶说完，目光紧盯杜宇，但失望的是，杜宇面色如常，目光盯着水面，对她的话似是充耳不闻。
良久，见杜宇毫无反应，灵瑶不由焦急万分，正欲开口，却被杜宇抢先。
“通天，如何才能复活？”
灵瑶闻言，顿时大喜，忙上前一步，却见杜宇神情严肃，伸出的手不自觉地缩了回来。
“具体，我也不知，不过，通天之墓，位于葬天古境核心之地！”
“而葬天古境，地处九州。”
“想来，或是你曾进入葬天古境，机缘巧合下得太虚妖灵认主，同时，也跟通天结下了因果！”
“或许，通天早有准备，待你进入葬天古境，冥冥之中有太虚妖灵指引，到时说不定便能复活通天，重振妖族昔日无限风光！”
灵瑶妙语连珠，目光时不时撇过杜宇，但结果却令她略显失望。
杜宇双眼盯着水面，面色如常，古井无波。
“我知道，复活一尊超越帝境的存在，代价太过沉重，或许会令你失去太虚妖灵，甚至是性命。”
“但据我所知，这是唯一可以复活通天的方式。”
“当然，这一切如何决定，我不会强行干涉。”
灵瑶之言，无疑在杜宇心头压了一块石头，是何抉择，令杜宇处于两难之地。
通天统御妖族，门下门徒万千，不用想也知道，其弟子至少也是仙境修为。
要复活这等超越轮回的存在，简直难于登天！
隐约间，杜宇觉得，要想复活通天，绝不止损失太虚妖灵这么简单，或许正如灵瑶所言，损失的，是杜宇的命！
一旦通天复活，妖族便能重新屹立于诸天万界之巅，凌驾于万族之上，称霸诸天。
杜宇是人族，万族兴亡，似乎跟他并无多大关系。
况且，妖族壮大，必定掠夺诸天气运，相应的人族便会势弱，被妖族死死压制。
复活通天，于杜宇、人族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杜宇理应果断拒绝才是。
可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玄妙之力牢牢锁定着杜宇。
杜宇知道，那是因果之力，太虚妖灵是因，而通天道尊则是果！
自己与通天之间的这段因果，必须由自己亲手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