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辰亦濒死之际,洛弦也顾不得此时已然奄奄一息的魔断天,还是赶来冀州冒着深秋寒雨掘开坟头新土,救了他出来。
正直两难之际,张青丝的出现,极大程度的化解了她的烦恼,然张青丝亦有事相求,洛弦也为她安排了出路,并给她改名为青鸢。让白辰亦带她前去找包公申冤。
人人都知道包公断案乃都是人间之冤屈,何时有过为冤魂鬼魅伸张正义,殊不知后世将包拯奉为神明崇拜,他乃是文曲星转世,死后亦成为地狱中的第五殿阎罗王。
这一切还得从他那不孝的儿子说起,
包公一生实乃大公无私,胸襟宽阔,一心系在江山社稷,为国为民,操劳一生。
但因常年忙于政务,却疏乎了对儿子的教导,无暇顾及其周全,他的儿子虽也知书明理,但因常年无人对其严加管教,使其在宽松的环境中逐渐习惯了遇事自作主张、自以为是,从不听他人劝告,事事皆与人针锋相对的偏执性格。
包公对儿子错误言行也是苦口婆心的规劝,但他依然我行我素,从不顾及他人一副地痞作派。因此,得了个浑名儿叫“左性子”。
包公暮年之时,他的儿子早已与地痞流氓也无异,不禁仰天长叹,
“我一生助人、救人无数,唯独将这一子纵容无度,少条失教,实乃我之过也。”
他在弥留之际悄悄让妻子选一块上好的石材,为自己打造一副石棺,且要用榫卯钉筑,再选用糯米熬胶外加生蛋清固之,葬于南山石崖之下,葬仪亦从轻,从简,不得收取任何丧葬礼金。
他深知自己一生铁面无私,公正廉明必然开罪的人也定不会太少,死后必会有人掘墓将其曝尸荒野泄愤。为了谨防万一,只得葬于石棺之内,方才可逃过此劫。
不多时,包公便满怀对儿子的歉疚与世长辞,他儿子这一刻方才知晓父爱如山,怎奈悔之晚矣!便一头跪在包公灵堂前瞬间号恸崩摧,悲痛欲绝不能自已,对着包公棺椁叩头不止,以至于额头都磕破了,鲜血也染红了棺椁石壁。满眼悔恨涕泗横流的说道:
“父亲大人,您生前儿子从没按照您的意愿做过一件对的事,为此也时常惹得父亲不悦,儿子顿感十分愧对于父亲。如今您已永远离开了我们,儿子定要听从您一次嘱托,以完成您最后的遗愿。爹,您一路走好。”
他请来了方圆百里最好的石匠,为包公打凿了一副上好的石棺,把他入殓后,葬于巩义南山的石崖下。
包公一生断案无数,从未出过任何差错,但他却错误的判断了儿子的秉性,因为他的儿子做事历来都是与人拧着蛮劲儿,从不听他人劝阻,心想,
“这次让他打造石棺,将我葬于南山。以那不孝儿子的秉性定会为我打造一口木棺,葬于祖坟。”
谁知其子忽的一下瞬间顿悟,着实如其他孝子一般,按照包公最后所嘱咐的那样,真的打造了一口石棺,葬在南山之下。因石棺不腐不烂,其英灵也就被困锁在石棺之中,便再也没有了转世投胎的机会。
也正因如此,包公逝世以后,便做了阴间第五殿阎罗王,他亦是日断人间悬案,夜判阴间鬼魅。
而今金国竟然如此无知自掘坟墓,那其结局也便可想而知了。
白辰亦和青鸢跟随那人进的院子不是别处,正是包公南山石崖下的墓里,只见他们三人穿过月亮门,便来到了一间寒风刺骨,破败不堪的石屋之中,屋内没有任何摆饰,就连一副像样的桌椅也没有,只有两个石墩,姑且叫他们将就坐下。
只见他回身便拜白辰亦和青鸢,说道,
“二位来的正是时候,我的灵魂此时已在阎罗殿中,你们看到的是我的生魂,觉魂也在这里。我那唯一的儿子,都违拗了我一辈子了,从没听过我一句教导。临了了,我以为他会为我定制一口木棺,然后把我葬入祖坟。不想他竟突然转了性子,着实是孝子一般完全按照我当初说的那样给我定制了一口石棺,将我三魂七魄都扣在了这里。好在曾经的善业福报,这才勉强请出我的灵魂去到阎罗殿中,做了第五殿阎罗王。而今我的这个家也被盗了,儿孙们一年只能来一次,且不远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只在清明节为我上三注清香。其余诸时,则全靠这周围百姓供奉,上供祭祀。才能勉强维持。我虽不贪财,但也需五谷过活。带你们进来,是想问你们愿意帮我完成这个遗愿吗?”
白辰亦一听,人间清廉一世的包青天,死后还遭受这般苦楚,内心实在无法想象,不禁鼻头一阵酸楚,当即应下了,说道,
“世人皆知包大人铁面无私,公正廉明,实为百姓之福。不想人人景仰的包青天包大人,死后境遇竟是这般凄楚。小生白辰亦本为北宋之人,阴差阳错竟有幸在这里见到包大人,请受小生一拜。”
说罢他便立即下拜,身后的青鸢不明所以亦是跪下参拜。
包拯连忙扶起二人,说道,
“唉,回想生时,北宋江山何等风光,如今竟也沦落至此。为君为臣者,不能为百姓谋福,以正纲纪,且贪图一时享乐安逸生活,便是害了天下万民呐。”
说罢他便一阵哽咽,
白辰亦见状,赶紧又跪下说道,
“包大人,而今金军跨过黄河,直逼长江流域,且长江以北早已尽归金军统辖。我南宋还有复国的可能吗?”
包拯叹了口气闭目沉思,良久不语,直感到有一丝光亮,方才缓缓地说道,
“如若文臣不贪财,武将不惜命之时,天下则有可复也!”
白辰亦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给包公行了叩拜大礼。只说了一句,
“我们明日便即刻启程,定为大人解除封印。”
说罢此时已近天明,包拯也只得让他二人匆匆离开。
青鸢不明缘由,还一直拉着白辰亦,想让他给包大人问问自己的冤屈,包大人何时才能给她解决。
白辰亦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并未言语,只顾拉着她顺着原路返回,刚出的大门,他们瞬间睁开了眼睛,遥望东方,此时一轮红日正值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