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从来多迫促,弦歌聊试辩解诉。讼氓满庭高声语,吏牍围坐棒威吓。旧闻石鼓破晓之,文字郁律龙蛇走。青天事业不可量,先用法律自绳己。
有包拯到处,此地必晴天。
他生时尽忠职守,真正做到了公正廉明。
不过这天下不平事实在是太多了,仅一个包拯真的扫不清天下污浊。
可他就算知道如此,依旧不畏奸邪。
听他这一声惊堂木响,瞬间吓得堂下那高尧卿原告变被告,跪地连连叩头说道,
“大人饶命啊?我是冤枉的,饶命啊!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眼见他这个样子,就连包拯都给弄的哭笑不得。
不禁说道,
“本官是问你有个冤屈,难不成你才是被告?
到底所谓何事?如实与本官讲来即可。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听见声音,这才抬头看了看周围,不过他实在难以开口。思索了半天终决定全部都如实说出来。
“当年我爹初登太尉之职,便把我从兵马指挥使司给调了出来。
之前在那兵马指挥使司一待就是十几年,从没有而且也只是个监管杂事的兵役。可能我本来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吧!
我就说之前还是挺好的,可我爹非说我给他丢人了。强把我给调到岳阳当了个军承宣使。”
“军承宣使?也没多高官啊?兵马指挥使司好歹也是个京官啊?
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却想办法把你外放,你爹莫不是傻了吧!”
萧翼不解疑惑的插话道。
“当年我是不愿意去来着,可我爹非说到了那边能掌握到实权,所以就让我去了。”
磨叨了半天一句正题没有,包大人听的都差点儿睡着了,也是不解疑惑的问道,
“这位军汉,你首先报上你的姓名来,包拯也好知道你姓甚名谁,其次,与本案无关的事情,尽量少提。不然包拯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一听包大人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临时罗列出来几件事说道,
“在下姓高,名尧卿。家住汴京城东。我爹是高俅曾在汴京城里帮闲,因为唆使一个地主家的儿子风花雪月,后又被人家告到了开封府,开封府便……”
包大人听得是云里雾里,心里不禁暗道,
“就这样的脑子,别人能不污蔑你吗?哎!”
于是又再度打断他的话,
“高尧卿是吧!就说你的事儿,别提你爹了。”
包拯虽然不知高俅是何人?可萧翼却如雷贯耳,当即大吼一声,
“什么?你爹竟然是高俅?”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瞬间给包大人都吓到了。
“萧翼,怎么你也知道这事儿吗?那你来说吧!”
萧翼捋一捋衣襟,恭敬的说道,
“回包大人,这高俅您不知道,简直一肚子坏水,害了梁山好汉不说,还干尽了坑害百姓的恶事。
我当年还小,真的不知道这高尧卿竟然是高俅的儿子。
这么看的话那他死的就不冤了。”
包大人不禁一阵苦笑,语重心长的劝道,
“孩子,你还小。不能因为他爹做过恶事,就全都强加给儿子。
这事情,一码归一码,都像你这么看的话,那得断出多少冤案啊?”
听了包大人这话,萧翼也并未完全折服,理直气壮的说道,
“人们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吗?
父都这样了,那子又能是什么样的呢?”
包大人连连点头,微笑着说道,
“你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所以说断案不能夹杂个人私情,必须站在公正的立场去看。
不冤枉一个好人,同时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这番话听得萧翼哑口无言,只能垂头倾听。包大人又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
“高尧卿,不要再说你爹了,直接说关键。”
之前判他死刑的官员就是因为他爹的关系连审都懒得审便将他就地处死了。
一听包大人这般见解,当即连连叩头,
“包大人,在下就凭这几句话就知道您是个好官。这件事情定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
说罢他又捋了捋情绪,继续说道,
“当年就是因为调任这件事情,便引得监军童贯的不满,说当时那岳阳军承宣使之职位是留给侄子童翔的。
自此以后我爹和那童贯就衍生诸多嫌隙,直至最后就连面子都不顾了。
靖康元年当时徽宗得知金军已经渡过黄河后,便携带一众宠臣连夜仓皇逃往润州避难。
在到达泗州后不久,童贯便与我爹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后来皇帝命禁卫三千留泗上,以“控扼淮津”为由,把我爹,留在了泗州。
童贯生怕我在岳阳掌有军权,随后便背着我爹悄悄命人把我带回开封府,以此来制约我爹。
我也不知其内情具体如何?忽有一日便把我匆匆斩首了,理由是贻误军机。
我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何来贻误军机一说,我爹得知此消息后便以生病为由,火速赶回了开封。
即便星夜兼程,也没来得及见我最后一面。
我就这样被抛在这冤魂遍地的荒郊野岭很久了,每日都想着怎么样能逃出这里。
哎,我也知道我爹罪孽深重。如此父债子偿也不无道理。
包大人,我不鸣冤了。为我爹多赎一些罪,也好让他老人家能够安享晚年。
我就知足了。”
说罢,恭恭敬敬的给包大人叩了一个头,回身就准备离开。
包大人就看他这幅呆头愣脑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徒。
于是说道,
“高尧卿,你的事情本官已有定夺。
不过还需更多证物、证词,否则便是空口无凭。
个人造业个人担,岂有让他人背锅之里。
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包拯在,定会将你之事调查清楚,还你个公道。”
一听这话他当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说道,
“不瞒包大人说,我爹虽然在外坏事做尽,可对于我们几个兄弟,他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好父亲。
包大人,且不必再继续调查了,高尧卿甘愿替父担过。”
听了这番肺腑之言,包拯不禁感到汗颜,暗道,
“我虽受世人爱戴,可却生了个左性子的儿子,一生都与我满拧着干。
归根结底还是我疏于管教之过啊!”
包大人深深叹了一口气,亲自起身把他扶了起来。这时忽的听到一句话,
“叔叔,我是包成,如今魂灵不保,需上西川求药,您可不可以让他跟我一路同行,如此您也可以腾出手来调查此事。”
听到侄儿的请求,他也是满心为难,于是就说了一句,
“你亲自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