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虫鸣,忽远忽近的风声……痴诚的人沉迷于故事,随和的人寄情于山水间。冷静的人往返于奥秘的迷宫,乐此不疲。伤感的人置身于诗歌的天地,彷徨迷离。
那些封存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千万年的情绪,再此一刻点燃,似乎转瞬之间一触即发。
虽然回来后,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世界也还是原来的世界。但无论如何,定会发生一些细微的改变。
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留有你点点滴滴的记忆,生命的延续需要对接,源远、方能流长。
秦红绣本名李绣,原本是战国时期赵国人,她祖姓李名昙,是老子李耳的十一世孙,曾拜为秦御史大夫,功名显著。又被赵王封为柏人侯。
随后爹爹李崇做了陇西郡守,她的童年便生活在陇西,后又历经战乱,她娘带着一家老幼,还有许多附近乡邻逃至乌坨山境内。
就在他们以为躲开追兵之时,竟然没发现身后妖兵出现将他们全村屠戮殆尽。
虽说爹爹知晓后也曾数次派兵找寻,怎奈都早已化作了一缕冤魂。
她后来又伺机投胎了一次,依旧投到了一个姓秦的郡守家中,为取名为秦红绣。
虽说娘亲是妾室,不过大娘还算是和好说话的,幼年生活还算过得不错。
十三岁那年,爹爹因遭到朝中高官诬告弹劾,爹爹被处死了,娘亲和其他几位夫人也都被卖到了高门大户中为奴。
她娘原本还疑问是投生到好的人家便可一生前程无忧了,着实令她没想到的是,秦红绣这辈子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这两次投生的悲惨命运,她判断都是因为投生官家才令她没能寿终正寝。
第一次是战乱害死的,命该如此,也无可厚非。
可再次投生却是被害死的,这个仇她无论如何都要报,可到底是谁下手害死她的,着实没有看清,这可让她苦恼不已。
纵使是两次投生依旧没能得到好的结局,也不影响她对人间的向往。
只是要在她投生之前,得先除了那个害死她的祸害才行。
也曾托过别人为自己申冤,不过见他们都惊恐万分,唯恐避之不及。秦红绣见状也就没再纠缠他们了。
这次对这个白世行也是并没抱有多大的希望,将他们引来也只是因为对生的希望还没完全破灭,哪曾想这个白世行还真是说话算话。
激动之余,为报答救命之恩,她也就顾不得一切的到他家中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这要换成旁人,也就给吓死了,不过这个白世行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再加上对这女子的遭遇满是同情,就更加引得他想要圆了这秦红绣的遗愿了。
次日清晨一大早,秦红绣又为他做好了早饭,只待白世行醒来,可是眼见着都艳阳高照了,他还是没有起床。
正当疑惑不解之际,突然灵机一动,想到,
“与其再此干着急,我何不进到他都梦里去看看呢?万一看到他在梦中就将此烦恼解决了,岂不痛快?”
于是,摇身一转就进到了白世行的梦中。
眼见着他正对一块发着绿光的石头惊呼不已,秦红绣也甚是不解。
可是到了他都梦中,为何感觉自己不是曾经的秦红绣了,好似变了一个身份。
自己好像又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还有父母,兄弟姐妹一个十来口人的大家庭。听他们都叫自己绣娥。可见着铜镜里的自己也不似原来的模样。
可他却不认识自己了,不过这梦中的他竟然是要准备去关里办事。
眼见着他就要踏上征途了,秀娥的爹娘虽然甚是反对,可他却笃定要跟随白世行一路到关里去。
临走的那日,都没来得及给爹娘道个别就随白世行一路去了。
“姑娘,你就这样跟随我走了,都不告诉爹娘一声,能行吗?”
白世行一见到这个女子瞬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简直就是一见钟情。
这脑子一热,内心还巴不得这个姑娘就这样跟着自己去了呢?
可想而知,他说的这话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如果这次咱们分别了,那就会成为永别,只要你觉得可以,那咱就拉到。我也绝不纠缠。”
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白世行当即抽了自己一嘴巴,暗想着,
“我是不是傻啊?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的心呢?”
于是就一把拉过她的手,当即跪地发起了誓,
“姑娘你放心,我白世行定将真心待你,永不分离。”
虽说也算不得是什么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誓言,可这秀娥却听得十分感动,于是就这样他们便跟随商队一同进关去了。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梦,一会儿醒来就又都归于平静。
他们也不曾想过,就这个梦,竟然在另一个地方一切斗殴那样真实的发生着。
他们俩历尽千山万水,走了一年多,这才终于到了那边的终点汴京。
他们俩如愿以偿的成了亲,还生了一个儿子名为白子虚。
其实也就是在这时,这边的白子虚恰巧也是刚刚中毒身亡,径直投胎到了前世的叔叔家里。白世行前世是他的叔叔,到了这一世却成了他的爹,不禁摆脱了曾经的一切苦难,还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按说白世行应该生活的还是挺幸福的,可所有的事实都有序的发展的时候,他却醒了。
可对于那边的秀娥而言,他就是死了。这原本很幸福的生活,却让秀娥独自一人守寡四十多年。
在他醒来之后,回忆着梦里的幸福的生活,他倒是不愿意醒来呢?
这一睁眼,望着这个穷困潦倒,家徒四壁的情况,还真是犹如黄粱一梦啊!
眼见着餐桌上都有几分凉了的清粥小菜,就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赶紧扒拉了一碗粥,就准备去为秦红绣洗刷冤屈。回忆着梦里的姑娘不禁连连叹气的说道,
“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唉,梦里终有千般好,醒来却是已枉然呐!”
说罢他便收拾了一切准备再度踏上为那女子的申冤之路。
其实也没有什么人强迫他必须要去做什么,可这就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当真是一言九鼎,说道做到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