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塞幽边,望峰轻月移,北风卷地白草枯,留一人独守。霜晖遍洒,乘夜踏千关,残月细草隐隐见,唤女几时还?
马蹄声碎,挥军征战急,雄关漫道真如铁,聚精兵良将。帘幕映落,烛光照千家,夜阑卧听风雨声,傲立于危墙。
话说当初柯俊辰准备考取功名之时,也是雄心万丈。而且更是诠释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那临门的双喜,一时间令人羡慕不已。
可眨眼间,年轻夫妻双双陨落,宅院荒废已久,院内更是蓬蒿满地,蒹葭丛生。
自此以后,此地的百姓们更是信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道理,提到双喜临门,更是犹如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此时的柯俊辰因在公堂之上莫名被一股神秘力量带走之后,便受了伤,这时他正在自己的墓内恢复心神。
他的墓地说来也奇怪,就好似一个机关暗道一般,只有他自己能来去自如,旁人是无法进去的。
虽说他的妻子也在这个不毛之地,可柯俊辰却从来没有见过她,不知道是何原因。
其实说实话,就处在那个男人为尊的时代,他妻子也实属无奈之举,自己受了委屈,也只能是打掉牙齿和血吞,岂有为她鸣冤之地?
活该她冤死,众乡邻的嘴巴也不会放过她,其实外人还真是有所不知,这柯俊辰的爹娘世代都以农耕为生。
着实是本分的庄户人家,且又甚是喜爱玉兰做得一手好菜,并未对她心怀不满。
乃至于柯俊辰过世后,也没有因邻舍的一两句闲言、三五句冷语就对她横加指责。
二老越是这样,她就越发感到愧疚。古人言女子出嫁,生是夫家人,死亦是夫家鬼。
即便是是死也只能入夫家祖坟,不能葬于他处。可是她的丈夫是被那包成强迫给抛至乱葬岗草草掩埋的。
眼见着生无生路,死无归处。她不禁仰天长啸,
“老天爷,何必如此绝情啊?我堂堂一个大活人竟然给逼上天无路,遁地无门的下场。难道真要让我去那乱葬岗为夫守节?”
痛哭一场后,老树昏鸦,枝杈旁匝,三尺白绫便结果了这悲戚的一生。
原以为死了就结束了一切痛苦的她到这会儿才知晓,生死都有干不完的活计,做不完的奴才。
生前的她甚是爱干净,从自身到屋舍哪里都是一尘不染,而到了乱葬岗为奴,那可就由不得她了,如今的她终日蓬头垢面的低着头,一天也不说半句话,看着着实可怜。
可即便是这样,还不肯供出真凶,看的包大人都为她捉急。
好在包大人记性还行,不然也就和稀泥了。
当包大人把展护卫他们解救出来时,眼见着就只是这一个老鬼捣的事儿,这才猛然惊醒,几十个大小伙子瞬间好像也不怕了。
鬼是不怕了,可是包大人要是大发雷霆,简直十个老鬼也不丁个儿呀!
“展护卫,你跟我过来。”
“是”
这个脸色瞬间就连展昭都吓到了,低着头溜溜的就跟着包大人过去了。
但见他们二人暂时躲到一棵的旁边,眼见四下无鬼,包大人悄悄的说道,
“展护卫,你们被困在那里鬼打墙那么久,就没看出点儿什么来吗?”
原本还以为包大人会扯着嗓门半分面子都不给留的批评他呢?不想竟是问这个?
展护卫探着脖子仔细观察着包大人的面色,怎么看也不红?暗想着,
“这是怎么了?大人难不成那老鬼给你也吓到啦?”
但见他这幅奇怪的表情,包大人瞬间就怒了,直接就骂道,
“你这个泼才,怎么?还没看够?上次让你教那包成学点儿防身的本领,你却是如何教的?”
到了还是武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这一问展护卫瞬间都没反应过来,不过他也不知道包大人为何突然问这个?
“大人,那包成不是没学几日吗?再说我当时确实有认真教,他的资质还算不错,我就教了他射箭……”
“射箭?什么箭?快些拿来我看看。”
包大人就知道包成没那么大本事,定是有人暗中帮忙,他怒瞪着眼前的展护卫,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道,
“我就说凭他一人之力,没这么大的胆子呢?面对的那可叫武状元呐?有你暗中相帮,那可就大不一样了,把你当出用来杀人的箭交出来,本官酌情处理,尽量饶你不死。”
这展护卫刚刚才从鬼打墙的魔咒了解脱出来,到这会儿头还眩晕不止呢?这就又被包大人一通狂轰乱炸,当场就蒙了,
“不、不,大人,我没杀人,您可是包青天呐?那断案如神的,怎么能冤枉我呢?”
“本官知道,我是问你当初的箭在哪儿?”
面对包大人的质问,展护卫直接傻了,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个包青天,唉!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一出事儿瞬间就安排好顶包的了?”
隔墙有耳,他们二人的一通密谋,竟然全部都落入了另一个人耳朵里。
听到这番话,不禁给包大人都惊住了,他们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踪迹。
“别看啦,我就在你们旁边的坟堆里。怎么样包大人?有胆量吗?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的话,就到我这坟里一叙如何?”
包大人回身一甩眼,但见一个杂草丛生的低矮坟包前,有一块都已经腐朽了都木牌,仔细一看,上边只歪七扭八的刻着“柯俊辰之墓”五个大字。
他望着那坟头不禁有几分唏嘘,如果那柯俊辰若还活着的话,如今也才不过二十七八左右,正当壮年满怀希望的年纪,不成想这坟头杂草都快要有一人高了。
包大人此刻着实有种负罪感,只恨自己没有早些觉察到那个逆子的贼心。这才害得人家一个完整的家就这样支离破碎了,现在他脑子里就只有四个字“大义灭亲”。
“好,柯状元,如今想来你我初次见面已是六年前了。我最近一直都在为你这事儿操劳,今日就听你这当事人亲自来说吧!”
话音未落,但见从大树后突然转出一个身影来,此刻见到他,依然还是当年的样子,甚感愧疚不已。
“包大人,听说你日断阳间案,夜断阴间案。但见你都能来到此地,看来所传不虚。”
说罢,眨眼间他们二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展护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