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的白南辰在这边本就孤苦无依,加之又被这一通恫吓,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把姐夫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抓着姐夫的胳膊,一刻都不敢松手。
他姐夫无奈的笑着说,
“白南辰呐?你就这么怕鬼?难道你不知我如今也是一只冤鬼吗?”
即便听他如此说,也仍旧不撒手,
“姐夫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定会护我周全,不会让那些恶鬼纠缠于我的。”
“呵呵,这句话说的,还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咱们回去吧!”
白南辰连连点头,二人再往回返时,天色已晚,一路上便听到冤魂怨鬼哀嚎啼哭的声音,白南辰登时惊恐万分,牢牢的抓住姐夫的胳膊。
他姐夫摸了摸白南辰的头,安慰他说道,
“别怕,姐夫当年也是武举人呢?解决他们对于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顷刻间就能把他们杀得灰飞烟灭,不必如此惊惧。”
他们所处的是城西八十里处的乱葬岗,殊不知乱葬岗也分等级,如是普通百姓因家中无人照拂的矜寡老人离世,或者未婚离世的,如果是未婚离世,多有父母为其子女匹配冥婚迁葬嫁殇,大多时候不会拉到乱葬岗。再有就是早夭弃儿。此为民间乱葬岗,戾气并不重。
若是被受刑罚诛杀身死者,大多都会被葬入此处。还有宫中内斗,死于非命者多葬于此。当初那柯俊辰便是被如此草草了结了生命,才给抛入此地。
他自认为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却也无端招致祸患,被小人陷害致死。
他也着实不能咽下这口恶气,可是这么多年,他也从未伤及无辜,只因他心里对公平、公道的社会还抱有希望,即便如此遭遇,他也坚信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带着白南辰一路穿山越岭回到了他叔叔家,此刻的白南辰早已困得睁不开眼了,眼下又有他姐夫在,于是一蒙被子倒头就睡着了。
柯俊辰独自坐在他的床前,借着月光望着东墙上的画,当即泪流成河,对这画中的女子着实又爱又恨。
想当初,他那面十九岁也就是在那年,他第一次武科落榜,正值落寞之际,但见那白家小姐从此经过,要说缘分这东西也真是奇怪,明明当时对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可就是好似被月老拴了线一般,不自觉的跟着她们来到桥边,看着她在不远处游湖。
如果就这样二人散了各自回家,也就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
也可能是他当时心情低落的原因,喝了不少的酒,一脚云里一脚雾里的就在桥边徘徊,其时他也没有目的到底要去哪里?看到白玉兰可能也是想有个排解郁闷心情的人说说话,一伸手,重心失衡,当即扑通一声就掉到了湖里。
大家见此赶紧过来相救,怎奈桥身抬高,一时间也没找到个水性好的人。正在此时,在湖里游玩儿的白玉兰她们见状,赶紧把船划到他跟前。
若是正常情况下落水,他也定会呼救,而此时已经醉酒的他早就没了自救的能力了。
情急之下白玉兰赶紧脱了外套,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湖中,几下子就游到了他身边,用力的拉着他。
此时已然酒醉的他并不配合白玉兰,还不断的挣扎着,力量微弱的白玉兰俨然不是他的对手,也被他给拉了过去。
眼看着就在此危机时刻,白玉兰一把抄起旁边的木椽,狠狠发力,径直砸晕了他。
这才从容的给他救上了船。已经经历过生死与共的柯俊辰,就在这一刻爱上了这个有勇有谋的女子。
如果说这次的事情不足以证明什么,那后来他们的相处过程中,遇到的种种困难就足以证明他还是没有看错人的。
这次得救之后,他的脑海里对这个女子便产生了浓浓的依赖之情。酒醒之后也是到处打探她的情况,虽说是同城,可是他如今既不是豪门公子,也不是官宦人家。
要想找到他还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他的父母本意是要他倒官老爷家做个护院,这样也能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
而他不肯,从小就喜欢武术整日里比比划划,呜呜轩轩,他原以为考武科只要功夫好就行。
哪知本朝的武科改了规矩,武科考试也是需要比文试的。若论骑马射箭,和功夫比试他都能胜任,可一到文试,便当即变成了弱鸡。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没能夺得武举人的宝座。
白玉兰家里虽说也不是十分富有,但她家中只有她一个女儿,再无其他子女。这也使得她从小就衣食无忧,爹爹还给她请了私塾先生来家里教她学习。
所以白玉兰也是从小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穿针引线、女红绣花也是不在话下。父母为他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高门大户,他们也没想过要高攀。不过过于贫贱者,又怕女儿嫁过去吃苦遭罪。
要想匹配一户和自家情况差不多的,着实有些困难,女儿白玉兰如今眼见着就十七了。
这柯俊辰自打那次之后就日日寻找打探白玉兰的下落,一日邻居崔氏慌忙的跑到她家跟她娘说,
“玉兰娘,可了不得了,有个男人身高九尺,腰别卜刀说打听你家玉兰呢?怕不是寻仇来的吧?赶紧把玉兰藏到后院去,不然给他找着,准没好儿。”
玉兰她娘当即都给吓坏了,
“赶紧让她爹把孩子藏起来吧!她爹,她爹啊?赶紧的,她崔婶子说,有人找玉兰寻仇呢?”
这要是一般的老头也就被她们给唬住了,玉兰他爹心想,
“我们平日里也没干啥缺德事儿,哪有什么仇人呐?就是有啥恩怨,不还有我呢吗?哪能让闺女遭这份罪呢?”
于是,就说她俩,
“老娘们唧唧的,可别瞎白话了,我去看看,你俩别吱声啊!”
说罢便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偷偷的窥伺着周围的情况。怎么看都没有人啊?不禁觉得这次的事儿好像是崔氏添枝加叶乱说的,便感叹着说道,
“这哪有什么人呐?分明就是你们以讹传讹胡诌的。”
那崔氏见他是这个态度,当即有几分不悦,
“我不也是好心吗?不然谁没事闲的受这个累啊?还不得好?”
他们正僵持不下呢?墙角突然一颤,便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