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凶手是谁,怎么还没有找到?”朱龙把桌上的一壶装满热茶的茶杯摔在一个镖师的脑袋上,后者的脑袋上瞬间腾起一团白烟。
镖师强忍着疼痛,五官扭曲汇报道:“听......听人说,二公子没有死......是被一群小混混给带走了......他们逃跑的地方是西边......”
“妈的,既然知道西边为什么还不去找,给我搜,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暴跳如雷的朱龙一巴掌扇在镖师的脸上。因为力道过大,镖师的下巴都脱臼了。
他涨红了脸,声音不大道:“西边是......不是我们的地盘......我们要是直接去搜查的话.......可能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冲突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会怕他们?”朱龙语气如常道。
“是....是.....”镖师迫不及待的站起身,逃似的跑开了。
看着镖师渐渐消失的背影,朱龙的气还没有消散。他自言自语的骂道:“那么多手下,连个人都保护不了。真是死了活该,死了活该。”
得到命令的镖师不敢有所怠慢,出门后就将朱龙的命令传达下去,让帮众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朱二公子。四个堂口的堂主得令后,当即抽调回一切可动用的力量,并联合所有交好的本镇黑*帮,开始在全镇进行搜查。
这一搜查,非但惹得镇内百姓怨声载道,也惹得大小帮会心生不满。不过,虽然心有不满,但还是没有一个帮派挑头,与云海镖局一较长短。毕竟,云海镖局旗下的三四百精锐镖师,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没有拳脚上的争斗,却并不代表众家帮会会忍气吞声。这三天来,已经不下十余个帮会派人来到云海镖局,要求朱氏兄弟俩给个说法。
身心疲惫的朱龙只能一遍应付着各家帮派,一边让人加紧在祁家豁搜查。可整整三天过去了,不说找没找到朱锦春,就是连根“猪毛”都没找到。
因为上头下的死命令,云海帮上上下下被一团阴霾笼罩着。镖师们都知道,要是朱二公子找不到的话,自己紧张的神经还不知道要绷紧多久。这种毫无期盼的日子过久了,谁都受不了。
和云海镖局相比,墨非凡等人的日子就过的要好的太多了。他们几个住在酒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小酒伺候着,小曲听着,大鱼大肉吃着,那舒服的快赶上孕妇坐月子了。他们和孕妇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每天都会铲雪,孕妇是不必铲雪的。
这天,墨非凡和侯小白又在铲雪,两人正在聊着,这时李大风风风火火的走进院子来。隔老远,他便朗声喊道:“凡哥,凡哥,你不知道现在镇里面有多热闹。‘猪笼’那老小子估计是急疯了,为了找‘猪崽子’,居然花大价钱让官府出兵帮他找人。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官兵,真是太热闹了,哈哈。”
两人住了手,两双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侯小白看了一眼墨非凡,嗔怪道:“你这个死胖子,怎么一个人跑到大街上去了。凡哥不是说,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呆在这酒馆吗?”
酒馆不大,却五脏俱全,各分东南西北四个院落。墨非凡租下了东边的这个院落,并吩咐店小二,除了每日三餐他要把食物和酒水送过来,其他的时辰一律不准踏到东院来。所有他们的谈话,外人并不能听到。
李大风笑容一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我这,不是憋得慌嘛,就到街上走了走,顺便探了探一些消息。”
“憋得慌是假,馋的慌倒是真的吧。”侯小白看了一眼李大风手里卤鸭,没好气的说道。
“这......这是顺道买的,顺道买的。”李大风嘿嘿一笑,把卤鸭藏到了身后。
墨非凡轻敲额头,柔声问道:“李兄真觉得这三天憋得慌么?”
李大风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问道:“凡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非凡指了指地下的雪堆,很有深意的笑了笑:“我本来是想直接用朱景春去要挟朱龙。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先不去找朱龙了。我要用他挑起云海镖局和本地帮派的矛盾,先给朱龙送一份见面礼。”
雪堆下面,正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朱家二少爷——朱锦春。要是朱龙知道,墨非凡把他的儿子放到雪地里,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凡哥怎么说,我们怎么做。”李大风来了精神,一把扔掉卤鸭,两眼发亮的搓了搓手。
又是一个寒冷的晚上。大雪虽然停了,但冷厉的北风依然呼呼挂着。
“得得得!”一片银白的大街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辆崭新的马车,在小刀客栈的门前缓缓停下。
赶车的人是个带着小毡帽的年轻人,他举手挪了挪毡帽,迅速的跃下车头,打起了车帘。
车厢中,第一个跨下车来的是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青年。青年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眉毛又深又粗,两边脸上还挂着两个酒窝。
第二个人,是一个矮个子,一双灵灵而动的眼睛活生生的好像只猴子。之后下来的,是五条壮汉。他们的样貌都极为普通,是那种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最后两个汉子下来的时候,还各自搬着一个好看的箱子。
小刀客栈,是祁家豁本地一个中型帮派——小刀帮的最重要产业。客栈非常大,共分四层,远远看去好像一座宝塔一样。
那些有钱人进过客栈之后,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字。而那些家境一般,手头上不是特别宽裕的人进过这里之后,都会小声的喊上一声贵。
客栈里的消费的确很贵,因为里面提供的都是上等的服务。不管你是什么人,来自何方,只要你有钱,就能满足你的需要和要求。除了一般的吃外,这里的四大服务更是令人叫绝。
这四大服务,便是酒、财、色、气。
一楼是普通吃饭的地方,菜是美味佳肴,酒更是琼浆玉液。只要你有钱,可以日日喝的酩酊大醉,飘飘似仙。九寒梅花鹿茸酒,二十年烧刀子,马奶酒.......只要你叫得上名字的,在这里都可以喝的到。
二楼里有财,只要你有钱,又有运气,就可以把大把的银子带走。这里的赌场,有牌九,有色子,凡是赌客们玩得花招,这里应有尽有。
三楼里有色,只要你有钱,可以夜夜抱的美人归,精疲力软。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甚至江湖女杀手,ji院biao子,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任玩任选。
四楼是气:这里是最神秘的一层,除了出入口只有一个出口外,五楼的窗户都是用厚厚的黑布遮挡,可谓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雇主可以在这里雇佣小刀帮的杀手,消灭心中的敌人,一泄心中的怨气。
见这一行人气度不凡,小刀客栈的两名伙计,早就满脸堆笑,快步迎了上去。
一个眼睛很小的伙计眯眼问道:“几位客官,你们是来吃饭,还是耍钱的?”
他们俩都是老伙计,知道一些客人要去的是三四楼,但明面上还不好那么问的。青年昂首问道:“骰子有么,我这人别的不好,就喜欢玩这骰子。”
两人点头哈腰,忙道:“有有,不但有骰子,还有其他什物,保管大爷你玩的开心。”
青年恩了一声,抬腿上前。见两位壮汉抬着个箱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走上前来要借过他们手中的东西:“来来,客官,小的们帮里把东西抬进去。”
那知,两个壮汉没松手,反而推了两人一把:“用不着。”
他们俩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却把两个小伙计推了个仰八叉,一头栽进旁边的雪里。
伙计一脸的惊魂未定,双眼直直的看着两位壮汉。
青年停下脚步,侧过头对两人笑道:“这五百两银子你们可不准动,它们可是今天晚上我挣钱的本钱。”
“五百两?!天啊,这么多。”两位伙计听完,一扫刚才的表情,惊魂未定立马转为震惊。我的个乖乖,五百两啊,就算本镇的那些四大家族的人来这豪赌,也带不了这么多银子来啊。
“怎么,很多么。”青年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这点钱也叫多?你们这里的人可真没见过世面。”
侯小白在一旁看着两个伙计的表情,差点笑出来。看来墨大哥装有钱人的公子,倒是真的能唬住人。
两位伙计同时咽了咽口水,又同时伸出一只手,引路道:“这边请。”
墨非凡一众刚到二楼雅间坐下,小刀客栈的掌柜便立马露了脸。此人大约四十来岁,一脸的络腮胡和他一成不下的笑容最明显的标志。这人名叫施方,既是小刀客栈的掌柜,又是小刀帮的一个堂主,在帮内地位不低。能让他“屈尊”来见墨非凡这个年轻人,可想而知银子的魅力有多大。
“不知贵客来访,阿方有失远迎,万望公子海涵。”施方拱手打招呼道。
墨非凡抬起眼帘,问道:“你是?”
施方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施方,听手下说有贵客来了,这才出来谒见谒见。”
“好说好说,我叫黑土,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途经这里,听说这家客栈的赌场还不错。一时手痒,就想来碰碰运气。”墨非凡故意把墨字拆开,说成黑土。
“黑土”,施方咂摸着这个名字,想想这名字也真够怪的。不过,名字怪不怪不要紧,关键是有钱就行。
他不会放过一切和有钱人接触的机会,忙豪爽的说道:“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今天黑兄来这里,就说明我们有缘。等兄弟你赌够了之后,我将在一楼设一个单间,宴请你们,希望到时候黑兄给我这个面子。”
墨非凡听的好笑,心想道:“过会儿你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一定一定,多谢多谢。”墨非凡弯眉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那我去给你找几个人,陪兄弟你玩玩。”施方一边打招呼,一边出门而去。
不一会儿,施方就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墨非凡所在的雅间。这几个人的穿着都不简单,一看就是有钱人。
正所谓十赌九骗,赌场要是不挣钱,就和母猪会上树、男人靠得住一样离谱。而在赌桌上,赌场要想挣钱,靠的就是赌场内的庄家。一般,庄家想要几点,就能掷出几点。这就是赌场稳挣不陪的秘密。
墨非凡和几个赌客分席而坐,施方侯小白等一干等人站在赌桌旁边。
“听施掌柜的说,今天来了个有钱人,小子是你吧?”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腆着肚子,撩了一眼墨非凡。
墨非凡嘿笑一声,淡淡说道:“有钱人不敢当,勉强混口饭吃吧。”
男人根本没拿正眼看他,用手剔着牙,傲慢道:“要是几个铜板,几两碎银子之内的赌注,我孙大爷可没时间和你玩。告诉你,要想和我玩,每把至少五十两。”
“五十两?!五十两可以买五十头猪了,孙哥,咱要赌那么大吗?”一个精瘦的人,一边擦汗一边吃惊的问道。
“那是当然,赌的越大才越刺激嘛。”男人白了精瘦人一眼,话锋转道:“怎么,堂堂周记米店的老板,几百两银子都拿不出么。”
听着男人讽刺的话语,精瘦男人挺了挺胸膛,结巴道:“谁......谁拿不出啊,赌就赌。你一个开ji院的都能拿得出,我为什么拿不出。”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墨非凡摊摊手,笑着说道:“我没意见。”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表态之后,庄家摇动了骰子。白刀帮旗下有“千仞赌场”,墨非凡对赌场的那些猫腻,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然,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怀疑,他在最短的时间内,便输了三百两。
就在其他赌客们嘲笑墨非凡踩了老狗屎,撞了霉运的时候。他又连赢了几把,又挣回了三百多两。如此输输赢赢,赢赢输输,赌桌上的钱大都归到了墨非凡和庄家的面前。
最惨的是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把随身携带的四百多俩白银都输了个干净,最后连身上的衣服都被当作筹码让墨非凡赢了去。墨非凡可没有一点客气,让手下扒光了他的衣服,只剩下一个裤衩。最后,男人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取暖基本靠抖,交通基本靠走,西风北风入口,冻得像只死狗。
墨非凡见没有人再肯下注,对施方道:“施兄,他们都不玩了,不如我们玩一局吧。”
施方看了看墨非凡面前的银子心里暗笑,你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赢钱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跟庄家叫板。难道你不知道么,没人能斗得过庄家,因为庄家控制着骰子的大小。你只要敢赌,我就让你输个精光。
心中纵然早已经有了结局,施方还是平静的问道:“黑土兄弟觉得怎么玩的高兴,我就陪你怎么玩。”
墨非凡指了指箱子,又指了指桌上的银子,笑着道:“我带来的,加上今天赢的,差不多一千两左右。这样吧,我们一把定输赢。”
“一千两?”施方吃了一惊,眉头不由的一皱:“这么多?”
他虽然有信心把“黑土”的钱全部赢过来,但要他一次性拿出一千两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怎么,施兄有难处?”墨非凡问道。
施方拱了拱手,脸露难色:“开赌场的,本没有关门拒客的道理,可一千两绝对不是小数目,我一时间还凑不齐那么多的银两。这个......”
“哦哦,原来是这样。”墨非凡笑着说道:“那就打个白条吧,我还是相信这么大一家酒楼,是犯不着骗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