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风一梗脖子,硬气道:“凡哥打我,我认了。要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泼这孙子。”
“不知悔改,给我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墨非凡怒声道。
这是墨门自成立以来,凡哥第一次惩罚自己的弟兄,众人被这一阵震喝,吓得不敢吱声。
见周围人都没动,墨非凡一皱眉:“难道你们都没有听到我的话?”
众人如梦方醒,有两个兄弟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押着李大风就往里走。李大风梗着脖子,还脸皮极厚地向赵光招招手:“老小子,想洗澡下次还来找我。”
“王八羔子......我跟你没完。”赵光一边呕吐,一边在心里大骂。
“凡哥,我......”风华自觉没劝好李大风,低着头过来向墨非凡请罪。墨非凡看了他一眼,厉声说道:“你没有拦阿风,本来也得受罚。不过看在你身体不好的份上,打就免了,罚你半个月的工俸。
风华有苦难言,哪里是自己没有拦他啊,实在是拦也拦不住啊。见墨非凡脸色不好,他也没辩解,老实地退到了一边。
教训了一番手下,墨非凡这才踏步走到赵光的面前。他伸手入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赵帮主,这是纹银一千两,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希望你好自为之。”
一千两,足够买下一千头猪,对大部分人来说,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好好好,我走。”赵光眉心倏地一跳,站起身子从墨非凡手里抢过银票:“墨非凡,我斗不过你。不过你记着,夺帮之仇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墨非凡耸耸肩,那意思很简单,赵光这种角色还不配做他的对手。
赵光走了,来的坦荡,走的狼狈。
一这边刚一走,就有弟兄把四辆马车推走。又有弟兄提来了水,把地面冲刷干净,甚至有人往空中撒了些水仙花汁来掩盖那股难闻的味道。
见宾客们都出来了,墨非凡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大家吃好喝好。”
“墨门主真是够意思,要是我,我连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他。”
“就是,这种人太过分了。”
“......”
本镇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为墨非凡打抱不平,以前他们就看不起赵光,认为要不是有于林,他赵光恐怕混得两个三流的混混都不如,那能轮到他耀武扬威。现在,这种感觉比以前更加强烈,简直鄙视得到了厌恶的地步。
墨非凡无奈地摇摇头:“白刀帮的弟兄自愿加入我墨门,这事赵老帮主一时想不通也很正常。我想,过顿时间他就能明白了。”
有员外颔首:“好了,不开心的事我们就不提了,喝酒,我们喝酒去。”
“对,喝酒,不醉无归。”
这顿酒宴从正午开始,一直吃到半下午才散场。桌子脚边的空酒坛子码成了小山,菜肴上了又上,每桌都叠了两三层。不得不说,酒是个好东西,它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办成不好办的事。
酒席之间,墨非凡就和三个员外、地主谈成了生意。墨非凡对做生意并不在行,不过他很聪明,知道哪些生意挣钱,那些生意赔钱。
有这些员外、地主的大力支持,再加上大把的本金,想不挣大钱都难。
墨非凡的酒量并不是太好,但他越喝酒,眼睛越亮。除非是白痴和疯子,要不然真没有人敢找他拼酒。
喝了好几个时辰,大部分宾客都喝醉了,墨门这边也有不少人醉倒在桌子底下。
“来人,来人”,墨非凡喝了一口浓浓的醒酒汤,唤道。
侯小白不知从那里闪了过来,答道:“凡哥,有什么吩咐?”
墨非凡扶着脑袋,有些口齿不清道:“厨房里还有没有肉?”
侯小白顿了顿,不知道他这是啥意思。他想了想,说道:“有。厨房里还有三只炖肘子没有上。”
“去,把那三只炖肘子取来,我有用。”墨非凡道。
侯小白不明所以,按照墨非凡的吩咐办。他没想到的是,墨非凡带着三个炖肘子,居然是去看李大风的。
李大风不是刚刚还惹凡哥生气了吗,凡哥还去看他,侯小白不明白。
一间清净的屋子,李大风撅着他的大屁股,正捧着那本带画的书看得津津有味。二十大板子真打在屁股上,他绝不会这么惬意。要不是有兄弟手下留情了,就是这家伙动了歪心思了。
看见李大风正美哉美哉地看着书,墨非凡慢慢走到他的身后,幽幽笑道:“风堂主,还挺惬意啊。”
“啊...凡哥。”李大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书,装作被打成残废的样子。
“哎呦哎呦,我的屁股;哎呦,哎呦......”李大风满脸痛苦,发出呻*吟之声:“谁叫我啊?”
如不是刚才看到他美滋滋的样子,墨非凡和侯小白还真被他可怜的样子骗了。
墨非凡摸了摸鼻子,坐到他的床边:“怎么样,没打伤吧。”
“噢噢”,李大风手肘拄着床,一脸委屈道:“凡哥,小白,你们来了。”
侯小白把猪肘子放在一边,假装同情道:“凡哥给你拿来了猪肘子,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估计也吃不下去了。我一会儿就端出去喂狗......”
“你大屁股老婆的,给我放下。”李大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
刚一坐下,又弹跳起来,嘴里不停地哎呦哎呦。弟兄们虽然手下留情了,但那二十板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挨的。
侯小白拨了拨李大风的手,轻蔑地笑道:“不是打得不能动吗,怎么还没死?”
李大风从侯小白手里抢过猪肘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呵呵”,墨非凡一枕手,靠在床边的椅子上:“阿风,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李大风吃着猪肘子,提出了自己的疑虑。明明是自己做了冲动的事,凡哥怎么说自己受委屈了。
见李大风没事了,墨非凡起身慢慢走了出去:“你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给请你喝酒。”
李大风扬起脸,问墨非凡:“白猴子,你说凡哥是什么意思?”
侯小白阴阴一笑:“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做的是凡哥想做却不能做的。”
“难道凡哥也想泼他粪?”
侯小白:“凡哥不但想泼他粪,还想杀了他。”墨非凡不是个大度的人,任何一个想杀他的人,他都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他当然也想杀了赵光,不过看在于林的面子上,他还是宽宏大量放他一马。
李大风更不理解了:“那凡哥为什么还要打我?”
侯小白指了指李大风:“凡哥这是要栽培你。你遇事易冲动,凡哥这是在磨练你的心志。现在,你还想不通凡哥为什么要打你?”
李大风啊了一声,使劲一拍大腿:“我真是个大笨蛋,连这都看不出来。我认罚,凡哥就是打死我我也没有怨言。”
侯小白撇撇嘴:“你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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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墨非凡召集手下兄弟,开始准备向第一批目标镇县进发。要开战,必须有一个好的由头,墨非凡有这个由头。这个由头是玄浪给他的。
玄浪曾经办过一场拍卖会,并逼迫当时几十名老大向白刀帮宣战。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由头了。
就在这出发之前的关键时刻,一个兄弟突然给墨非凡送来了一封信——赵光写给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