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慢点。”
我们弃车乘船,我给鬼马找了个好住处——葫芦里。
灰大毛更是开发了这葫芦的其他用途:储存食物。
比冰箱好使多了,天然保鲜,放进去肉包子,拿出来的时候依旧热气腾腾。灰大毛一下子兴奋的不行,趁天黑之前在市镇里大肆搜刮。
“老头,这麦饼我全要了,给我包起来!”
“这熏鸡给我来十只!”
“这肘子……给我连盘端?什么?灰爷爷我给你盘子钱,你怕什么啊!”
“这炊饼你给我,算了,你连筐一起给我吧。”
我摇摇头。
我们包了一条不大的航船,灰大毛出手阔绰,花钱如流水也不觉得心疼。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历年所积,这只耗子爱偷东摸西的脾性就是没改,我睡了三百年,他也积了不少的财物家当,这真是积在千日,用在一时,平时派不上用场,现在可总算能挥霍挥霍了。晚上船娘端过来简单的晚饭,一条鱼,一碟炒螺丝,两小碗米饭。灰大毛看不上眼,自己从葫芦里左一样右一样的向外掏,吃的不亦乐乎,我吃了几口米饭,菜没有去动。
“师傅。”
“嗯?”
“我觉得你好象……嗯,这次出门,你不高兴吗?”
“不知道,也许活的久了,胆子小了。总觉得太平无事窝在山洞里才好,一出门,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总觉得处处都陌生,哪儿都不是自己的家。”
“咳,原来师傅你这么恋家呀。想点儿高兴的,你和三六师叔可是好久不见啦,这次见面一定有许多话说吧?”
“叫师伯,三六排行可在我之前呢。”
虽然,桃花观都已经不存在了,过去的同门之谊是不是还依旧,真的很难说。
“而且你也知道三六这个人啊,她心可不坏,就是和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让你不遂心不顺气儿,常言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你三六师伯就是让人堵气,没皮。”
灰大毛想想,心有戚戚的点头:“这倒是,三六师伯脸冷,嘴利,是让人不大舒服。”
船挂起帆,顺着风,走的很快。灰大毛有的吃,倒也不嫌坐船气闷。我翻了几页随手买来的坊间闲书,转头看着外头。
三百年,足够沧海桑田的时间。
三六现在是什么样儿了呢?当然,她现在也不叫三六了,正经有个名儿叫宋薰。我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姓的宋,回来见了,这个倒可以好好问问她。
不过我还是习惯喊她三六。
过去的旧事,旧人……
我一一想来都觉得历历在目,那三百年,沧桑了往事,沉淀了悲喜,却让我觉得迷茫。
我摸着怀里那个时刻不离身的荷包,靠着舷窗在那里发怔。
以前听过一首歌,歌词只还能记得两句了。
似乎是这样的,月光安静如昔,岁月穿越过无数个世纪。
等我终于看到真相,却变的更加迷茫。
灰大毛睡着了,在隔壁舱房打着鼾。
象他那样也不错,吃吃睡睡,修炼也不着紧,想起来就练练,想不起来就扔在一旁。反正已经成了妖怪,命是够长了。
这次下山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那个白骨精也好,还有突然出现的凤宜。
还有,好久没有见面的三六。
不过也许是我本来就没怎么下过山出过门,见的世面少,所以遇事的时候总觉得不安吧。
到半夜的时候没什么风,船也就静下来了,我原来在盘膝打坐,忽然睁开间来。
窗户外面有个清脆的声音说:“请问,舱里可是桃三八啊?”
我怔了一下:“阁下是谁?”
“三八姐姐,我是小心啊。”
我惊讶的站起来,一道金光闪过,当年碧水潭那给我引路的小鲤鱼精已经穿窗而入,她修成了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笑意盈盈,明眸顾盼,是个非常可爱的小美人。
“小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你说的,我怎么不能来了。”她拉着我的手仔细看看:“嗯,三八姐姐现在的道行很了得啦,比我强远了。”
“来来,快坐,我们……我们好久没见了。”
“是啊。”小心落落大方的坐在床边,从怀里摸出封信来:“这个是……我们公子让我带给你的。”
“子恒?他现在好吗?他在哪里?你……他……”我想问他怎么不来找我,可是再一想到当时灰大毛说他其实是被幽禁,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公子还好,没受什么苦楚,只是行动不自由。”
我紧紧握着那信封:“那,你是怎么找我到的?”
“你有什么难找啊。”她谈笑间风致嫣然,实在是个很美丽的小鱼精了……和当年那童稚的样子全然不同。
让我看着一点熟悉的感觉也找不着,只觉得眼前是个全然陌生的人。
“三八姐姐这是要去京城?”
“是的,去探三六。”
“哦,原来这样。”她笑着和我说了几件别来事情,她离开碧水潭之后先后去了双塔湖,后来更去了一次东海,不过最近还是在滁江安身,离敖子恒幽居之处不远。因为滁江有河道与我们现在经过的运河相通,所以这次她就担任了来送信的信使。
我说起自己睡了三百年的事情,她只静静的颔首听着。
“对了,下次有空,来我的盘丝洞做客吧,虽然不是什么名胜景致,不过倒也安闲幽静。”我说:“等我从京城回来,也去滁江那里看看你,顺路也可以探访子恒。”
小心微笑告辞,一身没入水中就不见了踪影,我看着她的灵动无痕,心想着,以后要和这样的水里生水里长的妖精们动手,万万不能在水里。
不然绝对我是居于劣势。
不过我好好儿想这个干嘛,小心这小鱼精小时候性格还算不错的,再说我和她之间也没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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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节呀。。不知道买啥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