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殊看着他沉静自如的态度,自己快沉不住了。
景硕没来得及仔细瞧外头装神弄鬼的人,但隐约知道那人为什么像自己了。
不是单纯的像,而是仿妆加脸部微调,再加上骨相相似。他在那家伙脸上看到了化妆粉之类的东西。
眼前这状况,景硕猜这位装扮他的人,应该是在装另一个“景硕”的鬼魂。不过,他千算万算没想到,他和“景硕”本来就是一个人,即使经历不同,景硕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稀罕化妆涂粉。再加上他对自己的熟悉,别人扮他,只要神态或者眉目间有一些些不同,他就会发现。
长那么帅一张脸,当然要偶尔自恋一下了,否则不是暴敛天物吗?外面那个扮自己的家伙,一看就没有他帅!哼!
本来知道“景硕”坟墓被挖的时候,景硕是有些惊恐压抑的,现在被一捉弄,反而心情畅快了不少。有人故意在搞鬼吓人?并且,搞的对象里有他。
“鬼”走了,和尚依旧在念经。
景硕打开车窗,先前布在脸上的阴翳尽数散去,漂亮的脸蛋上多了几分媚气。他瞄了一眼和尚的装扮,没有骨头似的趴在那儿,对着卖弄神经的臭和尚抛媚眼,一边妖里妖气的喊:“师父啊,化缘呐?一大早下山,没吃饭吧?”
首都城外有一座寺庙,居于半山坡上,要进首都,得连夜赶下山,然后坐上一小时左右的车。和尚鞋边上还沾着些山上才有小型植物和红土,大片已黑,却还留有些许青绿,应当是走过山路没多久。
和尚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下,却怕极了某位陆姓恶魔,只能僵立在那儿。得亏了他这人还算机灵,急中生智,对景硕说:“施主,我看你印堂发黑,想必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最近可有夜里上过山?”
“有,还被绑架了呢。”景硕无端中溢着一些痞气,说话跟个社会哥儿似的,把绑架这种事说得像过家家一样容易。
“贫僧观施主面相,想必是大善之人,所以在此作法,想给施主消灾。如有冒犯,还请见谅。”和尚对他行礼,规规矩矩的,像极了古装电视剧里的那些出家人。
景硕噗呲一笑,问:“诶,师父,进你们那儿是不是还得学学文言文,讲究一下怎么当古人?嗯——貌似经文就带有古文,你们念多了,自然就熟了。”
他又望了一眼前面堵的长龙,露出苦恼之色,看向和尚时又笑了。
“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我带你去吃饭吧。”说罢,景硕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和尚尴尬得想逃跑,奈何昨晚才在庙前磨过刀见过血的人还坐在车内,他不敢逃。
天色趋晚,不安会在人心里头越聚越深,风吹草动,也仿佛能要了人命。何况,自己身后就站着一个小杀人魔呢。
景硕在前领路,和尚在中间走,陆殊走在最后头。
下车的时候,陆殊背了书包,把景硕的东西收进了书包里。和尚清楚的看到,昨晚他用来行凶的水果刀,从景硕那堆东西里掉了出来,又被他塞进了书包里。
所以,此刻站在和尚身后的陆殊,手里是有刀的。
和尚才走一百米不到,就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