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局下来,景硕都处在神魂飘忽,游离在外的状态。
他望一眼窗外那批人,又看一眼墙上的钟表,直到十点钟了,还没脱离困境。
等来等去,景硕等到了一通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是陆殊。
“喂,哥哥你还不回家吗?”陆殊站在距离祁俊铭公司不到三百米的地方,看着那一堆黑压压堵在大门口的人,扯出了一道极为渗人的笑。
景硕手里的白子掉落,砸开了几路棋,生生破坏了一盘棋。
祁俊铭眉头一跳,捏着棋子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拿着手机,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我有点事抽不开身,今晚就不去你家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再考试,别晚起迟到了……”
景硕对着电话叮嘱了一通琐事,才跟陆殊告别。
“好。哥哥你也早点睡,晚安。”
陆殊看着通话被挂断后,从校服外套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他站在大树底下,周围是很难有人路过的小道,旁边立着一个昏昏暗暗的路灯。
水果刀晃一下就能反射一下路灯的光,带着凌厉的劲头,仅仅是那寒光,也让人觉得能割破人喉咙。
景硕觉得,电话另一头的陆殊小朋友也许已经洗完澡,正吹着头发,打算睡觉了。就像平常他在家一样。
于是甜甜的对那边的说:“晚安。”
挂断电话,景硕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行为,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祁总,我……我实在太困了,也下不动了。要不,咱这盘就这么算了?”
景硕可没什么闲情雅致,专门为了怡情去学下棋,他当初学下棋,完全是为了利益。下棋这件事在他眼里,跟纸牌斗地主差不多,都是为了赌注。
今天下的这十盘棋,什么赌注也没有,他下一两盘还行,后面全崩了!
“嗯!”祁俊铭哗地用手打乱了剩余几路还能辨出路数的棋,“公司的员工宿舍有两层都是空着的。你今晚如果回不去的话,可以选一间住下。”
“好,谢谢祁总。”景硕很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帮他收拾棋盘,分白棋黑棋。
这一盘棋,他几乎处于绝处难以逢生的地步了,忽然来这么一下,搞得他好像耍赖输不起一样!
“我说过,私下里叫我叔叔就行。”祁俊铭道。
景硕受宠若惊,对于叔叔这个称呼,掂量了十几次都不敢呼出。有这么年轻帅气的叔叔吗?如果景硕是个几岁的小朋友还好,二十岁的人,叫一个三十岁实则表面看起来才刚刚二十四五的人叔叔,不太合适吧?
而且,能叫祁俊铭叔叔的人,都是豪门里的公子哥,他算根什么葱,配当人家侄子吗?
不过,他都跟陆殊处上了,不敢当侄子,当侄媳妇总可以吧?
“嗯,祁叔叔。”
景硕去了员工宿舍,住在了最方便离开的那间。
开门进屋,被子折叠整齐,只摆放着简单的家具,还泛着消毒水的味道。
开窗透风,已经快习惯陆殊卧室的景硕,莫名有点嫌弃这里的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