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小祁的家。
此刻整个小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尤其是小祁所在的这幢楼已经被警戒线彻底围了起来。
由于情况惨烈,几名年轻的刑警和老廖一起扶着墙正在呕吐。
叶子警官面色为难地看着我:“你怎么又在案发现场?”
我略有些尴尬地笑笑:“我也没办法啊阿sir,我这一发现尸体,不就直接汇报给你们警方了么。”
法医正捻起散落在地上的手掌骨和指骨,小心翼翼地放在证物袋里。
“陛下,这个女孩子,好像是被生生咬死的,难道小区里进了些什么奇怪的野兽?”
法医正在叶子警官眼前挥了挥手里的证物袋,散发出来的尸臭味让叶子警官直皱眉头,她一把推开了法医的手。
“带回去鉴定,查一下伤口和具体的致死原因,死者的尸体十分诡异,上次的豪宅碎尸案还没有解决,现在又来了一起,要是这次抓不出凶手,咱们都等着局长喊喝茶吧!”
叶子没好气地教育着法医和手下的刑警,一边说话,一边用严厉的眼光看着我。
不是我不想说,关键是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信啊!
这事又成为一桩无法证实的悬案,做完笔录之后我们只能回店里休息,只是这次......店的楼下明显多了辆黑色依维柯。
看来刑警正在24小时监视我们。
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每次案发都在现场呢?
这不是粪坑里打手电——找死么。
我和胡吉、老廖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你说,我这通感究竟是什么奇怪的能力啊,为什么能看到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正常,你看福尔摩斯不也一伸手就能看到案发场景么,你再努努力,考个警察职位,就可以破案子了,前途那是大大滴啊。”
老廖仰抱着头,打趣地说道。
“都啥时候了你还开我玩笑,小祁都死成那副惨样了,要是我们也那样暴毙咋办。”
“说实话,小祁这种人,死的一点都不冤,好好的阳绣不要,非要去纹阴绣,还拿这个事情威胁你,你说她就算被阴魂害死了,是不是自找的?”
老廖还是秉承着那副“纹身出店,概不负责”的态度。
没想到这番言论,却得到了胡吉的赞同:“没错,序哥,咱们这种做阴行的,不能太矫情,你是个生意人,又不是救世主,看开点。”
难道真的是我,太圣母了?
“老廖,你给小林哥发个信息,看看他能不能回来,妈的,他可说在图补完之前,要保我店的安全的啊!”我想到门前已经亮起了三道印记,心里难免有些发慌,目前来看,还是小林哥道行最深,只能去搬救兵了。
老廖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开始编辑起来。
熬夜太累了,这比不得年轻时候,那时候跟小伟包夜上网,打个两天两夜的英雄联盟那都不在话下,现在一天不睡觉,就浑身难受。
慢慢的,我们的意识开始昏沉,整个店里都响起了我们三人的呼噜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被敲打卷帘铁门的声响惊醒,我挣扎着爬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清秀的小男孩。
“哥哥,有一个姐姐,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
“姐姐?”我正奇怪,那小男孩一把将一包东西塞给我,转身一溜烟就跑走了。
这几声声响同时也惊醒了老廖和阿吉,他俩也纷纷凑了过来。
我打开层层包装,里面露出了一个精致包装的小盒子。
究竟是哪个女生,会给我送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
“看啥,开开再说。”老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就把盒子抢了过去一把掀开。
“哐当”一声声响,盒子跌落在地上,反扣在地面上,里面的东西被彻底压在了盒子下方。
老廖有点不好意思,蹲下身子去捡。
“我操!”
只听他发出一声惊呼,身体连忙朝后爬了几步。
地面的小盒子已经被老廖掀开,拿在手里。
而地上,正安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蜈蚣。
这蜈蚣,看起来和我之前吐出来的半截蜈蚣并无区别。
这个盒子,是杨子转交给我的?
这是要害我?不过如果要再对我追蛊的话,为什么送一个死虫子来?
饶是内心一万个疑惑,我也不太敢凑近了看,毕竟当初呕吐的感觉现在还让我心惊胆战。
倒是胡吉毫不在意,径直走上去捻起了这只小蜈蚣。
他放在手里,左搓搓,右敲敲。
“我以为是啥呢?就是个幼年蛊虫啊,而且都死亡超过二十四小时了,一点威胁都没有,放轻松。”
听了这话,我倒是如释重负,一把抓过胡吉手心里的虫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一脚把它踩成了烂肉。
死亡时间已久,这一脚下去,直接将它踩扁了。
可恶的蛊女,别被我抓到!
我对杨子的行为感到气愤而又疑惑,丝毫不能理解她给我寄送死虫子的含义。
转眼又是深夜,今夜,究竟那印记符咒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信息?
我和老廖倚在门框处抽烟,阿吉则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游,时不时地传来语音叫骂的声音。
我心里一阵郁闷,我这都生死垂危了,他还在那有心思打游戏呢!
随着一阵闹铃响起,那门口旁墙壁上的印记又开始闪闪发光了起来。
第四条印记,应声而动。
依旧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依旧是鲜红的颜色亮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一掌直接拍在了墙壁仍在闪烁的印记上。
霎时间,场景又开始不断变化起来。
眼前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空气中传来了一阵阵腐朽的味道,有种在医院闻到酒精的奇怪感觉。
这个黑色的空间似乎不大,我摸着黑随意走动着,依稀能够触摸到黑暗中有着桌椅一般的布置,顺着墙壁行走,看着门外的一丝丝灯光,我逐渐摸到了门口墙壁上的电源按钮。
“啪嗒”一声,刺眼的白炽灯光亮起,本能使我遮住了自己
的眼睛。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令我瞠目结舌。
摆放着的实验桌椅,门口的小沙发,空荡的办公桌,后方摆放着的各类标本罐子,这是一个实验室。
准确的说,这是我去过的,杨子的实验室。
地上......躺着一具,无头女尸。
依稀从身材、穿着,还有裸露出来的纹身可以辨认出,这具尸体的主人,正是杨子。
由于有了小祁上次的经验,我壮着胆子往前走去,地板上没有任何血液喷溅的痕迹,杨子的四肢都向外翻折着,手掌和脚掌都有着几处淤青,她正安静地躺在地板上,头颅却不翼而飞。
脖子上的切口看起来十分平滑,好像是被人用利刃斩下了头颅一般,由于是呈趴在地上的姿势,我看了看她身上的“朱火青烟”纹身,只见这个小香炉的接口处点缀着斑斑血迹,难道香炉就是凶器?
只是香炉应该算作钝器,又是如何能够产生斩首效果的切口?
这些我不得而知,突然,从背后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响动声。
陈列着各类标本的展柜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从最后的展柜上掉下来一个巨大的玻璃罐。
“咔嚓”一声,玻璃罐随着落地应声而碎,福尔马林流的满地都是。
从罐子里“咕噜咕噜”地滚出来一个圆形的球体。
杨子的头颅正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她的嘴巴也在微微张开,好像是要说些什么一样。
“快......快跑......”
依稀从杨子诡异的头颅说的话中辨别出这两句。
快跑?什么意思?
突然间,凭空出现了一个身影,从天空缓缓降落,就好像一只大鸟,扑闪着翅膀缓缓落下。
彩袍人出现了,之间他一落地,就狠狠地一脚踩在杨子的头颅上,左右碾动着。
随着彩袍人的用力,杨子的头颅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这声音诡异而又空洞,好像能够摄人心魄一般。
彩炮人一脚把杨子的头踢向别处,用手指了指杨子身体上纹着的“朱火青烟”,缓缓开口:“嘿嘿嘿,这局,你该怎么破?”
我紧紧攥着拳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罪大恶极的彩袍人嘴巴里念动着咒语,使得身边的场景灰飞烟灭。
夜色微凉,此刻的我脑袋上却冷汗直流。
“怎么了,什么情况。”我一抬头,发现老廖和胡吉正凑近了等我。
“坏......坏了,杨子也死了。”
“杨子?她不是有些道行的么?再说了,她害过你,有什么可同情的?死有余辜。”胡吉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都是那个彩袍人布下的局!杨子上次下的虫蛊应该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那个彩袍人,为什么要杀了她?”
我皱着眉头和眼前的两人分析着发生的事情,老廖却在一边捻着自己的山羊胡,若有所思。
“坏了,坏了!先是孙兴、后是小祁、再是杨子,这几个死掉的人身上可都有你的阴阳绣啊!他这是想,借刀杀人,嫁祸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