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没想到在美人面前被揍得抬不起头来,以前的烟花巷里争风吃醋都是打别人,今日居然如此狼狈。
“都怪家里的老爷子让我单独行动,这身边没个人,死外面都没人知道。”宋玉这时候还在埋怨他那老爷子呢!
“住手!”一声对于宋玉来救命的两个字响起。
三个大汉猛回头,看见一位紫衣少年,手里一把折扇,慢条斯理的摇着。
“哟!今日出门没他妈看黄历是怎么着,怎么老有不知死活的白脸来跟我过不去啊!”大胡子大汉看见又来个奶油生,一脸纳闷,怎么自己长得这么没有震慑力吗?
“咚!”那大胡子大汉,话音刚落,不知怎的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他妈踢的我?”大胡子扭头看向两位同伴,在他身后只有他的同伴和在地上挨揍的宋玉,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坐在了地上?
“不是我。”
“也不是我。”两个同伴急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咦?那就怪了,怎么自己就坐到了地上,莫非哪个王八羔子诅咒我?”大胡子自言自语道。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耳刮子响起来。
大胡子这次看的清楚,没人来偷袭自己,他回头看看两个同伴是不是挨打了,那两个大汉正以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大胡子看着同伴异样的眼光。
两个同伴一同指了指大胡子的左脸,三个血红的巴掌印。
大胡子没想到来人速度如此之快,自己都没看见怎么回事,只听到声响他还以为打别人脸上了呢,看到同伴一同指向自己的脸颊,顿时才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
“呜……”大胡子捂着脸坐在地上号了起来。
“为什么挨打的总是我?”大胡子一脸无辜的哀嚎着。
“还不带着你的人滚走!”紫衣少年哼了一声,扭头不愿看他们。
“哎!快扶我起来。”大胡子见来人愿意放自己一马,赶紧招呼同伴一同离开,毕竟此人身手不凡,可不敢再得罪这瘟神。
三人踉踉跄跄离开了这座画舫。
“多谢柳公子仗义相救!”宋玉远远就看见来人正是在西风雨客栈遇见的柳紫风。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他的嘴脸渗出血来,看来被这些恶棍打得不轻。
“路见不平而已,这些都是庆王府的一些走狗,人人得而诛之。”柳紫风一副不平之气。
“你是他们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庆王爷家的奴才?”宋玉没想到自己刚到京城就和庆王府结下了梁子。
“庆王府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在京城里四处横行!”柳紫风也看不上庆王府的所作所为。
“我在西北就听过庆王爷平日里饮酒作对,广招天下豪杰,手下门人三千,号称当代平原!”宋玉也对庆王爷早有耳闻。
“把酒顾美人,请歌邯郸词。清筝何缭绕,度曲绿云垂。平原君安在,科斗生古池。座客三千人,于今知有谁。都是一些沽名钓誉之徒,不足道哉!”柳紫风紫衣在晚风中飘然临于江上,如此看来倒有古道遗风之感。
“柳公子看的透彻,看的大气,弟自愧不如!”宋玉和柳紫风一比顿时觉得天壤之别,以前自己在西北浪荡混日,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黛蓝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歌姬,不过他被庆王爷偷偷包了,这在圈内也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为了王室的尊严没给她名分而已。”柳紫风看着在一旁哭哭啼啼的黛蓝,惋惜道。
“所以才没人敢来这里?留下黛蓝在这里孤独空对月?”宋玉这才想起自己来的时候这里很是冷清,和那天籁般的声音极不相符。
“就像你今天遇到的一样,那庆王爷什么时候想起黛蓝,必须随传随到,文人雅士若在这里听听曲,被这么一闹,谁还敢来这里?”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女子承蒙各位相公厚爱,只是那庆王爷我们是万万得罪不起的。”黛蓝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这句话分明是要送客了。
“真是可恶!今天你跟我回府,保证让你安然无恙。”宋玉知道那庆王府的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想将黛蓝送到木翁那里,那个影子不是宫外的事木翁都能摆平,这庆王府也属宫外,不知木翁是否能摆平。
“公子好意,女子心领了,我本江湖身,怎可入侯门,侯门似海深,淹我江湖心。”黛蓝婉言拒绝了宋玉的邀请。
“也罢!”宋玉见劝不动黛蓝,只好和柳紫风离开了,留下了满满的愁情。
“宋公子!没想到咱们再次见面是如此光景,京城之大,你好自为之吧!”柳紫风话语里透露着一丝无奈。
“多谢柳公子指,我会谨言慎行的。”宋玉这时才真正觉得京城凶险,需处处心才是。
“那就好!”柳紫风完扭头便离开了,一袭紫衣飘飘,来去都那么洒脱。
宋玉目送柳紫风离开,他也悻悻然往回走,一晚上的心情复杂至极。
他离开画舫,坐渡船回到河岸,回头看看那支昏暗的粉色宫灯在风中摇曳。
河畔上悠悠传来黛蓝的凄婉歌声。
“最爱西湖三月天,斜风细雨送游船。十世修来同船渡,百世修来共枕眠……”
宋玉沿着河畔,听着黛蓝渐渐远去的歌声,心里空落落的。
忽然前方几个人拦住了宋玉的去路。
“大哥,就这子在黛蓝那婊子的船上,还有一个会妖法的年轻人和他一起的。”方才被柳紫风教训一通的大胡子,找来了一群帮手围住了正欲离开的宋玉。
“年轻人,连我们王爷的女人你也敢碰?我看你是过得不耐烦了。”一位满脸横肉的喽啰怒气冲冲道。
“四,不要声张,这里人多嘴杂,先把这子带回王府去!”领头的悄悄道。
几个王府喽啰二话不,过来将宋玉按住,嘴里塞了一块毛巾,头上罩了个黑头套押回庆王府。
等宋玉被摘下头套时,他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处牢房里。
“这庆王府居然敢私设牢房?这在武朝可是大忌!”宋玉一阵惊讶,武朝对于各个王爷看的比较紧,像庆王府这私设牢房的性质等同于忤逆作乱。
宋玉被关在牢房里,每天只有一个馒头喝一些稀米汤,正可谓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不知过了几天,一天夜里,牢房外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一群服装整齐划一的人,为首一位面容怪异,皮肤惨白的人看样子像是一位公公!宫里出来的,怪不得他们的服饰看起来那么华贵。
他们走到宋玉牢房跟前停了下来。
“你就是从北边来的?”为首那位公公语气怪异,听起来极其不舒服。
“我是北边来的,无缘无故被你们的人抓到这里好几天了!”宋玉想着没准碰到一个识大体的人能够救自己出去。
“哼!无缘无故?”那公公阴阳怪气道。
“把他带走!”公公扭身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宋玉被这几句话给整蒙了,怎么回事就又要被带走啊?这次是去哪里?
不过这次这位公公手下的人倒还好,没有给宋玉带上头套。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这不是西风雨客栈吗?
宋玉当然记得这里的布局,几个人穿过一道暗阁,将宋玉带进客栈后面的书房里,只是这客栈后面没想到居然还有几间隐蔽的房舍。
宋玉坐在书房里四处打量着,各类书籍琳琅满目,这儿的主人倒还是个饱学之士啊!
“吱呀!”
门开了,宋玉正拿着一本《史记》胡乱的翻阅着,见门开了,急忙起身向来人施礼。
“咦!居然是那位公公!莫非他就是这里的主人。”宋玉看见那位公公话也不,径直向书桌前走去。
“前辈如何称呼?”宋玉想着和这位公公拉拉家常,套套近乎。
“我就是西风雨掌柜,你从北方来没带什么东西?”那公公显然没把宋玉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问道,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傲慢。
“有!我临走时父亲交给我一个金印章!”宋玉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急忙掏出那枚金印章。
“西风雨?”那位公公反复琢磨这几个字的含义。
“父亲你看到此枚印章就明白了。”宋玉在一旁喃喃道。
“你到京城在什么地方安脚?”公公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一个叫影子的带我在一个庄园里住着。”宋玉嘿嘿一笑。
“今晚就在我隔壁厢房睡吧!梅园那里就不要再回去了。”那公公看着宋玉,语气变得稍显亲切。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为何我父亲让我来找你呢?”宋玉心里好多疑问,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哈哈……年轻人叫我一声胡先生我就心满意足了,前不前辈的无关紧要,我与你父亲是老相识。”公公突然一脸笑意,那惨白的脸也没那么吓人了。
“胡先生,那你是怎么得知我被关在王府里面的?”
“这四九城里,哪个旮旯掉了片瓦,哪个人家少了条狗,谁家夜里进耗子,我都知道,你我怎么知道你在王府里的?”胡公公一脸得意的笑容。
“这京城人都这么能吹牛吗?”宋玉心里暗自思忖。
“你可能不信,日子久了,你就自然清楚了。”胡公公着端起面前一杯茶慢慢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