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调集大军驰援烟墩山的动作不得不引起宁塞守军的注意。

神一魁得到报告，马上召集了部将到城上察看，果然见到明军数千之众扶旗远去，随即意识到是援军到了。

“快，快组织人马出城突击，配合谭将军行动。”

“是。”众将领命下去，各领人马四出城门，去全力攻击官军土墙。

陈渊为迎战谭雄，带走了榆林军主力两千多人，只留了五百原属部队和几千新编的顺义营，工程营人马。而农民军出城作战人数，光是可天飞一部就有八千，是官军二倍，且质量远不是顺义营之流可比的。

“随我杀啊！”宁塞西门处，农民军以大盾作为掩护，运动至土墙不到百步处，然后在一名小头目的一声令下，疾速地向土墙冲去。

“放！”

“轰轰轰!”

明军小校指挥炮队开火，数门佛朗机连续发射，贼军立刻扑死了一片。

面对榆林军火器的无情射杀，农民军恐惧异常，生怕自己中招。只祈祷着对方的弹丸长了眼，能绕着自己走。

“近了，近了。”活下来的农民军眼见土墙就在眼前，全都激动不已，只希望能快点冲过去，和该死的榆林军肉搏。

“啊!”一名农民军士卒突然感到脚下疼痛难忍，翻脚一看，是一颗硕大的铁蒺藜扎在了脚板上，鲜血淋漓，已刺穿了整个脚掌。

像这样的东西在土墙前散的到处都是，一但被扎就是重伤。不仅如此，榆林军还在阵前设置了许多陷阱地雷，给了农民军冲锋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等部分侥幸的农民军冲到了土墙前，等待他们的是一排排的枪林，斜着从土墙内伸出，对他们一阵捅刺，又是遭成了许多死伤。

“撤！”农民军冲击受阻，只得先回城整顿，神一魁站在城上观看着战场形式，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就凭着榆林军留下的那点子原属他军队的残军，怎会有如此战力。

人都是会比较的，顺义营的兵员原先在神一魁部时，是被当作炮灰使用，吃不饱穿不暖，自然没什么战斗的意志，但当他们加入榆林军后，不仅吃饭有了保障，还有崭新的军衣可以穿。几天下来，他们被养的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自然心存感激，愿意为陈渊卖命。

当然，顺义营中也不乏有好事投机者，即使陈渊好生养着他们，他们也会在战场作战时见敌人多势众，就想拔腿开溜的。但这些人的行为逃不过督导队的眼睛，一但他们临阵脱逃，立刻就被当场斩杀。

在农民军突城失败之后，神一魁并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他很快又组织了第二次行动。这回由他亲自带队，领着亲卫本军二千人从北门出击，其它三门亦各有将领佯攻。

这次他们吸取了教训，在前进时脚踩木屐板，保护己方士兵不被铁蒺藜所害。为了能攻破土墙，神一魁还让人将守城的土炮搬运了出来。

农民军的土炮射程有限，在城上时无法轰击到榆林军的土墙，所以要使这些铁疙瘩发挥作用，农民军只有把他们运到离土墙足够近的地方点火放炮。

“快，给我炸烂那些铁炮仗。”

农民军的意图很快就被官军查知，他们立刻调转炮口，对着土炮便是一阵猛轰。

“啊～”土炮四周站满了持盾保护的农民军，在榆林军火炮的开花弹飞来之时，这些人被炸的七荤八素，很快成了炮下亡魂。

终于，在人肉盾墙的保护之下，几门土炮安然运抵了理想位置，农民军炮手立即装填弹丸火药，对准了土墙开炮。

土墙主要是木桩与沙土临时堆积而成的，算不得坚固，农民军只发了数炮就支撑不住了，轰然发生了倒塌。

“冲啊!”神一魁一马当先，带着几千人马对倒塌处发起猛攻。

“稳住阵脚，不要慌乱，长枪手快去缺口堵住，千万不能让贼兵冲了过来。”土墙倒塌，对己方士气无疑是一种重大打击，督导队马上过来稳住部队，让他们不至于溃逃。

神一魁驾马冲到被土炮炸塌的缺口处，迎接他的是一排环着缺口的枪林。他当即飞身立下，从马上直接跳到了枪林后面，然后反身连杀数人。

枪作为一种长柄武器，他在列阵对敌时最大的问题就是变阵不易，尤其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之内。当神一魁出现在枪林之后砍杀时，竟无一人能调转枪头来刺他，以至于神一魁在一时之内犹入无人之境，砍杀了好几名长枪手。

这时其他农民军士卒也冲了上来，加入到拼杀中，防守严密的枪阵立马便被破了。

形式发生逆转，农民军首次在战场上取得优势，士气大振，很快就将北门防御的官军杀败。

这个时候，天边突然尘土飞扬，一杆“谭”字大旗自远方飘了过来。

“快快入城，敌人大军杀到啦！”

“不好，莫不是谭将军败了。”神一魁大吃一惊，由于战场情况不明，现在他身边又人马稀少，再战恐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立即下令全军撤回城内。

神一魁坐回战马，飞奔着向城内而去，后面跟着的是他的亲卫部队，再后者是那伙从远处逃来的谭军。

城上士兵望见“谭”子大旗，以为是友军来了，所以也没多想，在神一魁的亲军进城后，也放他们入了城。

可“谭军”在进城后却丝毫没作停歇，直追上了神一魁的亲本卫军团，赶杀着他们。

“怎么回事？”神一魁回身一望，见到“谭军”正与自己的部队干了起来，先是一阵疑惑，忽听到一声暴喝：“大明榆林副总兵官吴元清在此，尔等贼匪还不速速投降，”这才明白是中计了。

吴元清在假扮谭军领千余部队入城后，突然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当时农民军各部主力都在城外与顺义营鏖战，跟本没有时间来援，他们很快便控制了北门，迎陈渊等后续部队也入了城。

“大人，现在贼部分散在城周各处，我们应尽快分兵去剿才是，否则他们就逃了。”吴元清见到陈渊也随大部进城后，立即跑来建议道。

“不用了，等我们先把宁塞城完全拿下再说，你还是快安排人马去夺其它三的门控制权吧！”陈渊对此有自己的考量，当场便否决了吴元清的提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