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谄媚的笑容，大伊万脸上的褶子好像花一样折叠。

读取完记忆，乔伊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对于预言为什么是英语，自然也不用再问。

按照大伊万的指引走进船长室。

泛黄变旧的海图钉在墙壁，拉丁字母的加勒比海蓝色中泛着旧绿。

乔伊看着海图怔怔的出神。

这艘名叫索丽娜的单桅帆船已经服役超过十年了。

几经转手加上没有得到很好的保养，伴随海浪的起伏，木板之间发出吱嘎的声音。

乔伊手指拨弄着单筒望远镜，一边听着大伊万的介绍。

球形的结晶体不算上好，对于习惯清晰视野的乔伊，看过去总是有些别扭。

粗暴的拆开，失去兴趣也就随手扔到一边，注意力回到其他新奇的玩意上面。

知道这艘船是开往皇家港，船上半载着一些零碎货物。

至于这个皇家港究竟是不是乔伊所想的那个，不得而知。

不过目前也没有其他选择，而且乔伊也不在乎。

处在这个火药武器刚刚萌发的阶段，冷兵器还是战斗的主流。

即使被多门炮弹集火，对于乔伊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威胁。

真正需要小心的反而是那些流传在传说当中的人或东西。

“海盗？”

听到这个特有的名词，乔伊把注意力从那只栩栩如生的鹰爪上移开，斜着眼眼睛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大伊万。

大伊万对于面前这位，除了知道是一名巫师以外，其余一无所知。

面对这个模棱两可的询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说看！”

看出他的不安，乔伊脸上露出一个有点腼腆的微笑说道。

可惜这个笑容一点都没能帮助大伊万平静下来，反而好像加深了他的恐惧。

乔伊脖子上其中一张嘴巴好像感觉到了恐惧的气息。

无意识的咧了一下，尖锐的牙齿碰撞中发出金属的声音。

大伊万低下头不敢再看，尽量已不偏不倚的态度为乔伊讲解起来。

也许是受限于文化层次。

或者是太过恐惧。

大伊万的介绍既充满自我的臆测和道听途说，并且支离破碎。

但乔伊还是有了了解。

大海无边无际，财富自然也同样如此。

航航巨大的利润，自然也衍生了主线链条之外的衍生职业。

其中最臭名昭著的就是海盗。

金钱

烈酒

美色

绞架

也许是架空的原因，看似相同但是和乔伊原世界还是有各种东西对不上号。

从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秒起，乔伊就感觉到周围空间里活跃的各种能量。

狂暴又无序。

世界在乔伊双眼里呈现出和普通人眼中不同的模样。

无数黑烟在不断凝聚又消散，追逐又自顾自的来回盘旋。

天空上布满破碎和孔洞。

各种缺失和冲突，是这个世界不断的主题。

耷拉下窥探世界真实的眼皮，乔伊向后一靠，倚着船长室的墙壁。

双脚交叠搭在桌上，伴随着海浪身体轻微的晃动。

对于大伊万的小心思乔伊自然是清楚的。

能够活到这个年岁，也许一无所有，但是肯定满肚子的小聪明。

无论目的地是不是皇家港，无论是不是想要把乔伊送到海军手上，乔伊都不在乎。

他需要亲自去一趟，皇家港，那有他不得不确认的事情。

大伊万已经说无可说。

看着乔伊闭上眼睛陷入假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低下头想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走到门口，一只手臂从一旁伸出来拦住了他。

大伊万身体有些僵硬，像机械人一样抬起头来。

封禅平淡的眼睛注视着，不喜不悲，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在这冷漠的目光下凝固起来。

“海盗会怎么处理敌人？你知道吗？船长先生？”

乔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双眼，五指交错间，一只通体漆黑的小蛇正在手指间不断游弋。

岁月积累的狡猾也许帮助了大伊万无数次，但是这次肯定是起了相反的作用。

汗水从大伊万额头滴落下来，在肮脏的木质地板上消失不见。

……

船在诡异的魔法下易主。

虽然只死了大副一个人，但是船员们还是处在惊慌迷茫的状态下。

骨子里对于巫师的畏惧。

这些都是被航海高额回报所引诱的生瓜蛋子，并没有经验告诉他们现在应该怎样应对。

只能按照像是往常一样，该拉帆的拉帆，该洗甲板的洗甲板。

“吱～～噶～”

刺耳的开门声中，乔伊和封禅走了出来，大伊万浑身哆嗦着跟在后面。

像是按下暂停键一样，所有人同时停下手里的工作。

“来！给我们的伊万船长放一只小船！”

乔伊手里握着本属于船长的长剑，剑鞘末端在甲板上敲了几下。

本来已经绝望的大伊万，死灰的眼睛里又泛起一丝光彩。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干瘪的身躯，瘫坐在地上。

“谢谢！谢谢大人！谢谢！～～”

看着转过头来的乔伊，嘴里抑制不住的感谢。

“跳板可不是你这把年纪应该做的！”

乔伊扭过头对着船员大喊：

“所有不想和我同流合污的人，可以选择和伊万船长一起赌赌运气，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食物和淡水。”

水手们面面相觑，一阵犹豫之后，二副和水手长站了出来。

大伊万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们俩是一直跟随的老船员。

这还在航线上面，距离港口距离也不算远，遇到船只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与其待在一名危险的巫师附近，不如一起赌赌运气要来得好。

小船不大，但是对于三个人来说绰绰有余。

淡水装在木桶里。

捆扎好的食物被有条不紊的搬了上去。直到再也装不下了才无奈的停了下来。

乔伊和封禅冷淡的看着他们忙活。

在大伊万三人的恳求下，乔伊还大方的为他们提供了一把遂发手枪，用来提醒路过的船只。

几个水手同心协力，握着绳索的手臂青筋暴起，小船被放了下去。

“开炮！”

看着小船渐渐远离，乔伊才冷淡的扭头，对着一旁的船员说道。

一旁站着的年轻水手愣了一下，才在乔伊和封禅的双重凝视下对着其他人声嘶力竭的大喊：

“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