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飞扬看着眼前的孤情大师,只见他须发皆白,长相很慈善,真的有得道高僧的气质。
不过让他感觉诧异的是,孤情大师的身体似乎在轻微的颤抖着,而且每隔几分钟就会咳嗽一下,倒像是生病了一样。
“大师,你没事吧。”方飞扬关切的问道。
“呵呵,没事。”孤情大师笑着摇了摇头:“你就是方飞扬把?”
方飞扬闻言倒是吃了一惊,他之前并未见过孤情大师,不知道为何大师却能一口报出自己的名字。
“大师,你认识我?”
孤情大师点了点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的名字我是听说很久了,毕竟能够继承四枚劫运之印的人,可是劫运之盟未来的中流砥柱。”
听他这么说,方飞扬才想起来阎玉峰前辈说过,孤情大师体内传承有当年医仙岳清流的劫运之印,自己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劫运之印间互相感应,他自然一下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大师,其实我这次来……”
方飞扬话没说完,就被孤情大师打断了:“你不用多说了,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九寒凝冰鬼”的确很难拔除,不过你既然找到了我,那就把心放回肚子你去吧。”
孤情大师的话语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被他这么一说,方飞扬真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时间不早了,我这就为你治伤吧。”孤情大师笑着说道。
方飞扬略有些奇怪,按理说“天王护身符”能够为自己争取七天时间,现在只过了一天,时间还挺充裕的,没必要这么急急忙忙的。
然而孤情大师既然主动提出来,方飞扬也不好拒绝,只得点头道:“那就麻烦大师了。”
“不必客气。”孤情大师笑着挥了挥手。
只见孤情大师从怀里取出一杆黑色的小旗,插在地上,顿时有一道黑雾从旗子上向四周蔓延起来。
方飞扬鼻子里闻到一丝古怪的味道,下一刻,她突然觉得浑身一麻,自己突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连一根小指头都动不了。
“别担心,待会儿我为你治伤时,可能会有一点而痛苦,为了防止你乱动导致前功尽弃,所以我先麻痹你一下,待会儿治伤结束后自己为你解开。”孤情大师出言解释道。
方飞扬本来还有些担心,听到这话以后反而放松了。
孤情大师体内有劫运之印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做不得假,方飞扬相信他不会害自己。
再说了,两个人的修为一个天一个地,孤情大师要是真想害自己,挥挥手就能做到,犯不着费其他的事。
于是方飞扬干脆什么都不想,放松身体,静静地坐在那里。
只见孤情大师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碗,放在自己面前,随即开始闭目凝神。
从他的身体中逸散出一股股白色雾气,弥漫在整个室内,看得出对于这次施术他也很是慎重。
过了良久,孤情大师突然张口呼出一道白气,那道白气绕着方飞扬旋转了几圈后,飘落到那只玉碗之中,化作半碗白色的甘露。
方飞扬一眼看出这是孤情大师多年凝炼的本命精元,知道他此次施术之后将会大伤元气,没个一年半载也无法恢复,心中不由的既是紧张又是感激。
孤情大师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念动着纷繁的咒语,渐渐地,一张脸再次变得毫无血色,突然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入碗中。
一滴血红在白色甘露里荡漾开来,片刻后居然色做淡金,化成一尊坐着的佛陀形象,凝聚了几秒钟之后缓缓消散。
这一下方飞扬心里就更百感交集了,这一滴血明显是孤情大师的本命精血,凝聚了孤情大师的生命精华。
如果说消耗那半碗本命精元要让孤情大师大伤元气,一年半载无法恢复的话,那这一滴本命精血就直接断绝了孤情大师恢复的可能性。
在这样的损耗下,孤情大师修为大幅度降低是铁定的了,如果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可能大幅度折损阳寿,病体缠绵,从此告别修行之路。
方飞扬已经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孤情大师为了给自己拔除“九寒凝冰鬼”的毒素,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虽然大家同是劫运之盟的传人,但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也没有任何交情,结果为了救自己活活送了自己半条命,纵然方飞扬脸皮再厚,这时候也觉得承受不住。
如果他还能动的话,他一定会用任何办法组织孤情大师透支生命救治自己,然而他现在偏偏全身麻痹,别说动了,就连张口说话都做不到。
孤情大师将那半碗融合了本命精血的甘露端了起来,捏开方飞扬的下巴给他灌了下去,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坐回蒲团上。
方飞扬注意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孤情大师浑身的僧衣都已经被汗湿透了,就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又过了片刻,方飞扬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哼,身体随即痉挛般的颤抖起来。
只见他的半边脸颊苍白一片,甚至连发梢上都结了一层寒霜,而另半边脸颊却透着股红光,皮肤之下似乎有一个个小火苗,在四处游动。
再过片刻,寒霜和火苗似乎在他体内交起手来,只见方飞扬脸上忽黑忽白,眨眼间往往能变化数次。
要不是身体麻痹,无法动弹,方飞扬估计自己这会儿早就疼的发狂了吧。
孤情大师当然知道方飞扬伸身处剧痛之中,他抓紧这难得的机会,口中默念纷繁的咒语,声音在整个茅屋中回旋。
那声音渐渐响亮,最后变得如同洪钟大吕一般,而不知不觉中,方飞扬的痉挛逐渐止歇,整个人陷入失神的状态之中。
看到这一幕,孤情大师凌空弹指,封住方飞扬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时辰你就没事了。”孤情大师苦笑着说道,话说到一半,嘴角突然有一道蜿蜒的血迹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