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徐一鸣……”
“……”
徐一鸣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发困,却还能听到其他几个人呼叫自己的声音,有林静然的,有许昌铭的,还有刚才平白无故被自己走一拳头的医生。想要说话却已经没有力气,只能尽力的扯出一个虚弱的笑脸。
“救护车呢?救护车在哪里?徐一鸣……徐一鸣,你不要睡着,醒一醒……你坚持住,你快别睡着……徐一鸣……”林静然把徐一鸣搂在怀里,将他半倾的脑袋抱在怀里,试图唤醒已经濒临昏迷的他。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特警队队长杨浩已经傻了眼,刚才山上见到这个小子还生龙活虎,却没有想到,下一刻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就连他这样见惯了流血的人,都无法接受这种完全突如其来的事情。
刚指挥追捕工作的许昌铭转个身,见到徐一鸣躺在地上,也满脸骇然,脸色冷然的盯着刚才拉架的特警,“刚才谁动的手?”他以为是手底下的警员跟徐一鸣发生冲突。
“许队,这是一个意外!”杨浩解释到,却被许昌铭凌厉的目光,看的发麻。
“护士,担架,他颈部受了枪伤,失血过多,需要及时抢救……”中年医生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最先恢复自己的职业本能,迅速安排护士把他送到救护车。
徐一鸣艰难的睁开被血污糊住的眼睛,耳朵嗡嗡直响,他模糊的看到林静然惊慌万分精美的脸颊,折身边突然围堵着无数的医护人员,他看到的所有画面都是慢动作
最后昏迷之际,心中又再次苦笑,除了上次在唐小小的生日晚宴上,又一次倒在林静然的怀里。
黄昏时分,又三辆警察开道,救护车朝着第一人民医院急促飞驰而去,这一日,江城市的北郊通往市区的主干道上,警察来回不断,交通管制维持了整整五个小时。
……
徐一鸣只是觉得自己好累,抗不住袭来的疲倦和困意,就好好的睡了一觉。当他睁开眼睛,看清周边的环境,就知道自己是被送进了医院。
一个月前,徐一鸣曾经在天鹅酒店的废弃楼里遭受枪击,没有及时救济,跑去参加唐小小的生日晚宴,差点晕死在别墅内。没有想到一个月之后,回到江城市,又再一次遭到枪击。
已经大难不死过一次,原以为会有后富,没想到这次更惨,直接被职业杀伤找上门,甚至还动用了狙击枪,要不是运气好,小命不该绝,他早见到阎王了。
……
徐一鸣再度醒来,眼睛四下瞥瞥,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墙壁,周围的一切都是洁白的,还有医院苏水的特殊味道,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在医院了。
他想动,却动不了,身上插满管子,脸上是氧气面罩,旁边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血压脉搏血氧浓度等指标。
感觉到自己受伤的颈部,裹着厚厚的纱布,徐一鸣这一次也不否认自己命大了。要知道人体全身上下,颈动脉和股动脉这两个地方是一旦大出血,很容易就会休克,进而危及生命的。
虽然是子弹反弹擦伤,可是依旧是致命的,本来的伤势没有那么大,只不过后面联系跟两个杀手搏击,对抗,到了后面失血过多,他甚至没有察觉到。
才造成晕倒的效果。
“护士……请帮我倒杯水……”徐一鸣朝着趴在一旁的护士喊道,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几乎都快冒烟了,估计是因为血流地太多了的关系。
“你醒了?”映入徐一鸣眼帘的脸孔,徐一鸣并不陌生,真是小护士钟丽。一脸欣喜的她先将一根吸管插在水杯中,让徐一鸣吸了几口,接着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太好了,你这个流氓醒过来了!”
徐一鸣苦笑,见到钟丽,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了,连续吸了好几口的温水,喉咙这才没有方才那般灼痛。
“我在这里晕睡过去多少天了?”
“流氓,你还想睡大少天啊,睡了一天一夜,就足够让姑奶奶折腾死了!”钟丽帮徐一鸣掖了掖被子,最后想说什么,一脸羞红,没有说出来。
“我怎么就流氓你了?”徐一鸣觉得自己很无辜。
“你本来就一直流氓!”钟丽呸了一口。
徐一鸣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异样,杯子之下的自己的除了底裤,完全是赤条条的,一想到自己昨天的穿的满身鲜血的浴袍,又看到小护士一脸娇羞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发生啥事了。有些悻悻然的闭上嘴巴,不再接过话头。
当时徐一鸣被送进来的时候,穿着泳裤,还有一套浴袍,还是满身是血,这一些都是她在帮忙替换。
“你先好好躺着,我去通知温总!”钟丽说道。
“什么?我温姨知道了?”徐一鸣有些打扰道。
“废话,你都昏迷一天一夜,她是你小姨,不知道才怪!”钟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转身出去。
没一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同样是熟人,正是他上次受伤的的主治医生。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中年医生谢昭雄率先打招呼道,“你是我见过运气最后的年轻人,连续两次受到枪伤,子弹都是堪堪避过关键要害,不然你早就没命了!”
徐一鸣苦笑,在医院,还是这样的方式见面,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谢昭雄拿着听诊器很快的检查了一下,说多吃一点补血补铁的水果和食物,有助于身体的恢复,就转身出去。
基本上医生刚出去,小护士钟丽跟温如玉再次走进来,见到躺在躺在病床的上的徐一鸣,她气不打一处来,“混小子,就知道你出去一趟,就没事!”
她揪着徐一鸣的耳朵,揪着揪着,眼眶却盈满泪,她是在半夜得知徐一鸣受伤住院的信息,半夜冲家里赶来,当时得知徐一鸣再次遭到枪击,她确实吓坏了,直接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
“姨,让你担心了!”徐一鸣愧疚的点下头。
“混小子,现在知道错了……”温如玉气笑了,抹去眼泪,有些心疼的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没命了,让你离那个女人远的,你偏不听!”
她口中的女人,当然是林静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跟温如玉的关系真的如亲人一般了。
徐一鸣刚说什么,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袭白色职业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温如玉看到林静然走了,脸色不善,凝视了对方一眼,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对徐一鸣说道,“你们先聊,我去酒店帮你拿换洗的衣服!”她终归是一个温婉的女人,面红耳赤的当面指责别人她做不来。
徐一鸣刚要开口,温如玉再次说道,“你们的两个同学,我已经让人送他们去学校报道了,也在学校那边帮你办理入学手续,也帮你请了假!”
温如玉跟钟丽出去,临出门的时候,小护士还瞪了林静然一眼,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到眼前这个冷艳的女子,跟这个流氓关系不浅,因为上一次,也是这个女人把徐一鸣送到医院。
“你醒了!”病房内,恢复宁静,输液的液体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林静然不施粉黛的脸颊,褪去往日的冷艳,“我过来是想告诉你,那个小女孩以及脱离危险,还要那天在温泉池的女服务员,我以及给她家一笔安葬费,同时度假村方面,也会给予她家庭相应的帮助,所以你不用愧疚了!”
林静然看着徐一鸣,心中如卸重担。
让徐一鸣觉得这个强悍的女强人,原来也有温柔和关心的一面,她说的这些都是徐一鸣心中充满愧疚的地方。虽然他跟那个女服务员素不相识,对方的死亡,却是由他间接造成的,因此,听到林静然把对方的后事都安排好,徐一鸣有些感动,暖暖的:“谢谢你!”
林静然显然不习惯,平日在她面前始终对她便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的徐一鸣,此时如此的客气的模样,微微错愣,半响后,“不用!”
两人独处,气氛依旧诡异无比,徐一鸣没有应付常人般满不在乎话语却也不多,林静然也冷如冰霜,沉默寡言。两人都很安静。
时间静静的在指尖流淌。
病床上是一个受伤的男孩,病床边是一个冷艳却为他担心的成熟女人。
最后林静然说道,“琳琳,昨天惊吓不小,她希望你醒后,能够成为她的保镖!”
“这个恐怕不可能了,我出院之后,就要到学校报道了,以后就更没有时间!”徐一鸣直接回绝道,其实就算他不用上学,他也不给袁琳当保镖,给这些大小姐当保镖,似乎都没好事送上门。
林静然显然也不意外徐一鸣的答案,神色没有异样,“你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有事给我电话!”她没有在病房过多停留,转身就走。
至始至终没有跟徐一鸣提起枪击的案件背后的原因。
看着掩上的房门,徐一鸣有些感慨,他明显的感觉到,从宁江市的绑架案发生之后,林静然的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了。
也许不是宁江市或者是在唐小小的生日晚宴,自己从盘山监狱出狱后,再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自己的对她的心中始终抱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