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事情?”这个国家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伊米尔问出这句话,视线却是一直放在前方渐渐靠近的人影身上。
“怕引起恐慌,守卫兵受重伤这件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如果再把国家级别的力量也无法对抗逃犯这件事爆出去的话……”安迪沉声回答,目光没有落在少年身上半点。
恐怕不止这些吧,他们想掩盖的不只是国家的无能,还有这个逃犯的身份。
赤色的火焰分开一道裂缝,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手里还源源不断燃烧着火焰,戴着一个厚皮的手套,手套中心有一个复杂的火系法阵。
伊米尔眼神突然沉了下来,眼中白色和黑色混为一体,水亮的眸子在火光下染上金红色,看起来既血腥却又诡异的平静。
“你们就是这一次来追捕我的国家魔法师和武士吧,放心,我会让你们死得很痛苦的。”男子轻轻笑起来,用嘴巴咬下另一只手的手套,露出刻画在手心的法阵,从口袋掏出了一个仿佛流动着血液的魔晶,捏碎在手心,红色的水晶粉如同漫天星辰散开,却没有消散,而是完全被限制在手心的范围内,很快,那只手上的法阵亮起金红色的光芒。
当然,在男子屁话的过程中,伊米尔也没有闲着,她将自己的披风一把扯下,另一只手还在维持着风壁的运转。
虽然不知道安道尔国家魔法师的制服为什么要有个拖后腿的披风,但是起码现在帮了她不少忙。从腰间拿出一个小水晶瓶,那是她闲来无事时调配的画阵材料。
她示意安迪帮忙,纯金色的液体倾倒出来在手心,点出手指在披风上画出一个防御性的风系阵法,“你有魔晶对吧?”
安迪递过一个血红色的魔晶,看他表情还挺肉疼的,伊米尔接过后直接手握成拳将其捏碎洒在阵法上,没错,直接现学现用。
法阵亮起青绿色的光芒,在这样几乎全是金红色的背景下,给人以无限的希望。
“哦?这一次居然是风系的魔法师吗?帝都是没人了吗?”就在伊米尔完成法阵的同一时间,中年男子的另一只手涌现出更多的火焰,看颜色就知道比之前的火焰纯度高得多。
这句话刚落地,风壁之外就出现了一个蜂窝状格子连成的半圆墙壁,是半透明的,其构造和帝都中心的防御阵法十分相似,披风上的法阵光辉和它交相辉映。
“你怎么会这个?!”安迪和男子异口同声叫道,伊米尔隐在头发下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自从得知了有七芒星魔法阵的存在之后,伊米尔晚上做梦都想着画出这个法阵。
不管是在旧船上看到的空间转换魔法阵,还是在加德城看到的七芒星传送阵,都令她深深着迷。但光记住法阵的图案是没有用的,伊米尔没有空间魔法的天赋,而她所见过的所有七芒星法阵都是空间魔法阵。
简单来说,就是不管伊米尔怎么研究,也只能将七芒星法阵用在风魔法上,其它魔法一概不能,对于伊米尔这种阵法痴迷者来说,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关键是,为什么这两人这么吃惊,难道七星法阵……等等,伊米尔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你居然是中心成员?他们居然派了核心成员来逮捕我?哈哈哈——”中年男子看着一脸平静的少年,再看看披风上的七芒星法阵,突然癫狂地笑起来,四周的火焰也随着他胸膛的剧烈起伏而波动。
安迪的神色也很不好看,自从他看到这个蜂窝屏障后,脸上就浮现出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一丝敬畏,又有一丝疏离。
伊米尔并不在意这些,反正不管自己怎么问,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不如就顺着他们的误解演下去,看看还会炸出什么吧。
“他们可真看得起我。”男子喟叹一声,像是嘲讽,却又带着悲凉的气息。
“既然你是那边的人,就更应该死了。”脸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赴死之感。
伊米尔在对方说话的过程中,抽出黑色靴子里的匕首,一左一右背在身后,抹了一些金色的粉末在刀刃上,双眼仍然紧盯着中年男子,“待会我会冲出去,这个法阵留给你,现在外面都是火海,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做后援工作吧。”
实际上,现在的安迪对于她来说就是个累赘,但伊米尔还是顾及了一下对方的感受。
“嗯,你自己小心。”安迪愣了一下,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风壁早已被她收回,蜂窝格子状的“堡垒”隔绝了火的气息。
“那么,来杀我吧。”伊米尔直起身子,内心生出久违的战意,整个人射了出去。
安迪只看见眼前一闪,伊尔就不见的身影,再一转头,一道红色流线穿梭在火焰之中,只听到叮叮叮的铁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动作。
伊尔是那里的人,有这样的实力也正常,只不过这个逃犯……上级到底为什么不提供他的详细信息呢……
伊米尔冲出保护罩时,火扑面涌了上来,风壁包裹着身体,但高温仍旧炙烤着皮肤,要速战速决!
伊米尔还是不习惯用匕首来战斗,她先是直接刀口朝外反着拿,划向男子的眼睛,而不是脖子。这个逃犯要活捉,估计可以打残带回去。
男子似乎吃了一惊,眼瞳在火焰的照耀下更加清晰,放大然后收缩,一把收起了两只手上的魔法阵,露出袖子下铁质的护腕,挡了五六下少年的攻击,后退了一步,两只手一前一后摆出格斗的姿势,正要往前冲时,一个转身就跑。
伊米尔早知道对方只是假装战斗,在发现了她的武力也不低后,已经开始计划逃跑了,银光闪过,匕首只割下了他过长的黑发。
这头发一离开他的身体就被剩余的火烧得卷曲落在地上,伊米尔一脚踩了上去,变成了一堆黑漆漆的碎屑。
逃跑可不是无用的行为,是避其锋芒、从长计议,男子在心中这么安慰自己。
刚拐过一个岔路口的通道,叮——银色的匕首刺入石壁的裂缝之中,男子随着这清脆的碰撞声倒地,右腿微微抽搐,血顺着被划开的靴子流了出来,却没有渗入石缝中,而是被排除在外,仿佛无法渗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