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这能有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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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立宣一直跟着钟濡沫后面,跟到了学校大门口,苏立宣其实好想像当年那样一直跟到钟濡沫他们家那条路上,然后在分叉的时候走开。只是,对于现在来说,那些都更像是奢求。

也只能是奢求了吧。

走出学校大门之后,钟濡沫依然在朝着前面走,可能是长时间没有见到苏立宣了吧,也可能是钟濡沫忘了苏立宣跟在身后是什么样的感觉,钟濡沫一直没有发现后面跟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好是苏立宣。

在苏立宣决定了不跟着钟濡沫的时候,苏立宣像以前一样的,忽然站在了原地,然后任凭着钟濡沫走远。苏立宣这一次,是亲眼看着钟濡沫越走越远的,也是在那一瞬间,苏立宣忽然体会到了钟濡沫在自己背后看着自己走远时候的心情。

钟濡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又怎么会能承受这样的卑微呢?连苏立宣自己都不愿意相信钟濡沫有一天会变得卑微,并且是因为他才卑微的。在苏立宣所有的印象里,钟濡沫都是一个高傲到了极点的人,至少在目前的他们来说,苏立宣对于钟濡沫所有的印象都是这样的。

到了钟濡沫彻底走远,苏立宣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钟濡沫的时候,苏立宣才开始为往前走。在那之前,一直站在原地的苏立宣,多多少少都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有点神经病吧,忽然之间的就停在了原地,然后又是忽然之间的就又走了。

这两个动作,不连续,中间隔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因为这两个动作的突然,足够让人觉得这个人有点神经病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立宣走着走着就想起了那家曾经很喜欢去的“旧时光”小店,想来,这段时间苏立宣也一直没有去了。基本上,苏立宣去那家小店的时候,都是想钟濡沫的时候。

可能苏立宣自己也没想通,为什么想钟濡沫的时候就会想要去那家“旧时光”小店。以前,苏立宣去那家小店的时候,是因为喜欢安静,想要独处的时候才会去,现在却是因为钟濡沫。也许是这样的吧,自从遇见了钟濡沫之后,才让苏立宣的内心真正有了想要平静的时候。又或者,换个更美好的措辞,是钟濡沫让苏立宣的心真正平静了下来。

苏立宣是走着去的,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旧时光”小店,初中学校离“旧时光”小店是挺近的,但是高中学校却挺远的,苏立宣也没想明白,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一天,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没有骑自行车来上学。

所以是走着去的,所以苏立宣忽然发现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至少在那段自己一个人行走的过程里,可以想想那些逝去的,苏立宣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容易伤感的人,经常回想起那些已经过去的但是却再也回不去的事情。

这么说来,其实钟濡沫说苏立宣是一个带着忧伤气息的少年,其实是对的。苏立宣本来就是忧伤的,在不经意间忧伤起来。

忧伤也来得莫名其妙。

进到“旧时光”小店,老板对着苏立宣说道:“好长时间没来了啊!”

因为苏立宣是这个小店里的常客,老板已经记得他了,上初中的时候苏立宣基本是每天都会去的,上了高中之后去的次数少了,基本上就变成了一周去一次了,这一次隔了快一个月才去,就连老板都觉得奇怪了。

“最近准备期末考,忙了就没来!”苏立宣对着老板笑笑,然后就朝着那一排摆着CD的货架走去了。那一瞬间,苏立宣觉得那种感觉美好极了,同时也很久违,他都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整个人都很轻松,仿佛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

比如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不情愿,明明喜欢钟濡沫,却要故意隐藏,明明想要让闵思远知道自己喜欢钟濡沫,却又不能说出来。明明有很多事情可以不用那么累的,可是偏偏要这样,让自己难受,也让别人难受。

明明——

现在旁边站的人应该是钟濡沫的,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来这个小店听音乐的。

明明都可以的,现在却什么都不行了。

确实是什么都做不了了,甚至连见钟濡沫一面都成了奢侈,所以苏立宣才终于意识到了这是多么的悲情,所以苏立宣才又想起了那首《yellow》。

Look at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hing

you do,

Yeah,they were all Yellow。

I came

along,

I wrote

a song for you,

And all

the things you do,

And it

was called Yellow。

So then

I took my turn,

Oh what

a thing to have done,

And it

was all Yellow

……

……

苏立宣的脑海里面不由地响起了《yellow》的旋律,想起了《yellow》的歌词,更想起了钟濡沫给他写过两次的歌词,两次用了不一样的卡片纸,但是上面的内容完全一样,包括钟濡沫自己翻译的中文版的歌词——

抬头仰望繁星,

看它们如何为你闪耀,

你的每一个举动,

都是如此地胆怯;

我走向你,

为你写了一首歌,

想起你的举手投足,

把这首歌叫做yellow;

……

……

只是现在,苏立宣只能是把那些歌词放进那个盒子,里面装着与钟濡沫所有相关的东西。那个时候,苏立宣就知道了,钟濡沫这一辈子于他来说只能是记忆了。

活在记忆里的人了。

只是,苏立宣也没有想到后来会想要争取。

只是,钟濡沫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心如死灰。

什么都没有想到,所以还是错过好了。

结局就是错过的。

苏立宣一个人在“旧时光”小店,一遍又一遍的听《yellow》,直到太阳落山了,天空渐渐被灰色取代,苏立宣才从“旧时光”小店里面出去。

走在街道上,脑海里面回荡着的是苏立宣印象里的钟濡沫,而背景音乐就是《yellow》。

那一刻的感觉,孤单而又美好,还有些许的忧伤。

PS:很多时候我们都遗憾说错过了你,其实想想,之前看到过一句话“还好,在错的时候错过了你”,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如果错过了你是在对的时候,其实那才叫真正的悲情。还好,世间大多的爱而不得都是在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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