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乔对于钟濡沫这次的行为反应异常的激烈,李洁听到后面都有点觉得郭乔反应太可怕了,就说道:“诶呀,行了,少说两句吧!被别人听到了也不好,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呢!现在班上的人指不定怎么看你呢,再说了你说的那些话吧也不好听。”
“现在连你也这么想了是吧?你们就都是被钟濡沫那副假惺惺的样子给欺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她那些行为除了对她自己好以外,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尤其那张宁浩,像个傻子一样的一天天围着她转!”郭乔接着说道。
“你怎么又开始了呀,张宁浩可没少生你的气!”李洁一下子来了兴趣,主要是由于想到了刚才张宁浩那副凶狠狠的样子。
“可不是嘛!”郭乔挑眉,“他今天把那书扔过来,我还以为是要打我呢,结果打在了钟濡沫身上。”
“你也知道打到了钟濡沫了呀,我感觉她是想替你拦着来的,结果谁知道那书本来就不是要砸向你的,你还欠着钟濡沫呢!”李洁总是不由自主的替钟濡沫说话。
这一点让郭乔很是不满,郭乔忽然之间很认真的对着李洁说道:“你要知道,这是她欠我的!”
说完,郭乔就走开了。李洁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郭乔走开的背影,又是奇怪郭乔说的话,又是对郭乔这样走开的不满。不过李洁倒是也看得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些什么——大不了就全当这个是郭乔的气话好了。
其实吧,像李洁这种心态才是最好的。
张宁浩扶起摔倒在地上的钟濡沫之后,才发现被物理习题集砸中的那一块已经露出了晕红。张宁浩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会让那本物理习题集砸向钟濡沫脚踝的时候,愣是打出了一片晕红。
在黑裤子的映衬之下,那一片晕红显得异常的显眼,仿佛只要一眼看向钟濡沫,就能发现她脚踝处的伤痕。那确实是伤痕,因为受伤留下的证据,一定是难以磨灭的。
其实一眼看向钟濡沫的人,一定看不到脚踝处的晕红,那只是被张宁浩个人夸大的事实。或许,因为他是这个伤痕的制造者,所以才会对这个伤痕如此的在意。
在意的程度,甚至超过了钟濡沫本人。
钟濡沫只是单纯的在被砸中之后感觉到一阵疼痛,之后几乎就忘了还有疼痛感的存在,只是庆幸这场因为郭乔而起的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如果不是张宁浩把钟濡沫扶到座位上坐下之后,说了一句:“你脚踝那里已经红了,我去学校的医务室给你买点药膏。”
钟濡沫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的脚踝处的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其实钟濡沫很想和张宁浩说不用了,没必要的,可是张宁浩明显是很着急,急急忙忙留下一句话。然后,整个人就以光速,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教室。不用想,都知道在从教学楼到医务室的路上,张宁浩拼了命的奔跑。
张宁浩的高中岁月里从来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一直没有体会过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梦想拼命的感觉。所以,后来当张宁浩想要回忆高中的点滴的时候,除了学习以外,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天为了去给钟濡沫买药膏,拼了命奔跑的自己。
我们的这一生啊,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能留下的却是少之又少,但偏偏有些人永远的活在了记忆里,每次想起,都会怀念那个拼命的自己。
那是唯一的一次,张宁浩在高中岁月里拼命奔跑。
因为钟濡沫。
没错,就是因为钟濡沫。
去到医务室,张宁浩已经是满头大汗。南方的空气湿热,奔跑起来极其容易流汗,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但那些从头发上往下滴的汗珠,似乎是在证明着张宁浩那几秒的拼命。
想要用秒来度量,因为这样就能显得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越是充盈,越是难以忘记。
医务室里的医生看到满头大汗的张宁浩,一开始都被吓坏了,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张宁浩哪里不舒服吗,而是让张宁浩先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休息一会儿。
可是张宁浩那么着急的想要赶回教室,怎么可能会想休息一会儿呢?张宁浩急急忙忙的说道:“谢谢叔,我不用休息,我有个同学摔了,脚踝处红了一片,有没有什么药膏之类的,给我拿一支!”
张宁浩没有说受伤是因为被厚重的物理习题集砸中,只是说摔了,需要一支药膏。钟濡沫是因为自己才受的伤这个事实,连张宁浩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又更何况是说给别人听呢?
不可能会说的,如果可以,张宁浩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是同样,也是不可能的。
医生低头扫了一眼柜台里面的药,很快的就取出了一支小小的淡黄色包装的药膏。张宁浩很快的从医生手里接过,问道:“叔叔,多少钱?”
医生笑笑:“十五元!”
张宁浩利索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十元还有一张五元,递给了医生。医生还在交代着这个药膏一天抹几次,要怎么抹,张宁浩就跑了。张宁浩慌慌张张的跑了,来不及听医生说的是什么,医生在后面笑笑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
张宁浩总是觉得教室里面的钟濡沫还在等着自己,所以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迟缓,张宁浩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教室。
一路上,又是刚才那样的拼命,但是在这次的拼命中,张宁浩感觉到了无比的快乐。也许,是因为手里紧紧拿着的那支药膏吧!
一定是的!
跑到教室,张宁浩连忙把药膏递给钟濡沫,说道:“药膏买回来了,你先敷上,别拖严重了!”
钟濡沫没有接过张宁浩手里的药膏,张宁浩的手在半空中掉了好长时间,钟濡沫还是没有接过去。张宁浩最后把手里的药膏放到了钟濡沫的桌子上,说道:“是我不对,你要气我待会儿再气吧,先把药敷上去吧!”
“一点儿小伤,不严重的,我现在有件事情想和你说。”钟濡沫说道。
“说吧!”张宁浩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们换座位吧!”
PS:我很感谢当年那个拼命的自己,弥补了我生命里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