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特洛米正中央,一个偌大的广场上。
往日喧嚣的街市场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无遮无拦,空旷的地方,风也比往常多了几分喧嚣,它扬起的尘,是战场的硝烟。
广场的四周围满了人,他们翘首以待,等待着那些坚实的身影。
四周是四根巨大的铁链,铁链绕着四根巨大的柱子围出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空间,伦尔怎么也没想到,平时那几根不起眼的大柱子居然是这样的用途,这样的话上面那些类似于被铁器摩擦过后产生的坎位也就能够解释了。
一端的入场处,同样是用一根巨大的铁链隔了开来,在那里,熙熙攘攘地聚集着此次参加考核的主角——特洛米的志愿兵。
志愿兵们有的用嘴咬紧手上的腕铠系着的绳子,意气风发地掂着脚跳了跳,确认着自己的状态,他们的姿态是那么轻盈,这让他们本人的信念坚定了很多;一边的一个男生正在一个稍微空旷的角落反复地重复一个动作,快速地把刀拔出、上挑、收回,这个动作他已经练习了千万遍,手上的茧子已经有了记忆,麻木而又熟练,至于为什么要努力到这种地步,答案只有一个——他想要在战场上使出最快的拔刀术一招制敌;另一侧一个高挑的女生正在确认着自己的弓箭,用一块粗麻布打磨着箭头,她用手捋着那黑色的箭羽,努力地抑制住那份焦躁的情绪,“咻~完美。”。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早已跃跃欲试了,该怎么去面对这场战士盛宴,向所有人、同时向自己证明自己的实力,一个战士如何一个后跳躲开攻击、怎么一个瞬击击败对手,这些场景在他们的脑子里已经反复出现了无数遍,他们想要把它们变成现实,不,必须让它成为现实;但似乎也有人还没做还好准备,一个男生蹲在地上,直感觉到一阵不适的空腹感,他好像没有力气把那把剑举起来,他很害怕,他害怕失败,害怕失败后被人抛弃.......这时,一位女生蹲下来摸着他的肩膀,拿出了一个水壶,和他靠在一起,温柔地说着,“没事的,喝点水吧,很快就过去了。”
也有本该出现在出战席的几个人,现在却站在了观众席里。
在他们的蓝图里,他们会在这里使出他们的浑身解数,用眼神和手势互相交流、用长期形成的默契配合,先由弓兵在后方解决冲在最前面的敌人,与此同时做好掩护工作,由持盾的巨兵担任后卫、保护中间的魔法师和圣职者,而两个先锋则在辅助魔法的帮助下往前推近,井然有序地稳妥地清除那些被安排好了的对手,不过到了最后!在面对boss的时候,阵型会瞬间重置,由巨兵扛着魔法师,在各种高阶使魔和前锋的护卫下冲到最前方,向敌人施加束缚魔法,战士会抓住时机掰断一根瞬移道具,往前一个拔刀攻击对手下盘,然后帅气大喊一声“抱歉了!是你输了!”。
此时,会有一个被圣职者和魔法师施加了增益咒术的“盗贼”,使用一个让所有人叹为观止的武技,掀起一阵令人惊叹的疾风,高高地弹射出去,用他的拳头,坚实有力地打在守护者的脸上......
周围的所有人会为他们的表现欢呼,掀起一阵热烈的喝彩!
是的,本来是这样的。
莫兹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变成了一声叹息,掩盖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
伦尔、小奈子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着,大有在一堆绿豆里找红豆的样子,“找到了!!!”小奈子指着一个方向。
伦尔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找到了蒂琪,他放声大喊,“蒂琪!!!希草!你们加油啊!”连他自己都从未发现,原来自己大声喊叫的声音是这样的,太高上不去居然有点破音了。
正在排队进场的蒂琪听见了他的呼唤,往人群里看去,来去之间锁定了伦尔的身影,她高高地举起了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希草也转了过来,不过只是像往常一样十分平静地摆了摆手。
“莫兹你也过来给她们打打气啊!”
“行了行了。”他有些不情愿。
不知为何,今天狂犬并没有到场,他赖在了床上,说是想好好休息一下,莫兹他们只能任他去了,而这件事,似乎也给莫兹留下了一些心理负担。
另一边的高处就坐的是这个特洛米里最声名显赫的人物——西斯贵族,在他旁边的有肯尼士士兵长、周围所有镇的要员以及五位现役最强的武职战士,巡逻队干员站在他们身后,负责安保工作,而下层的巡逻队员负责维持现场秩序,评分所有洞悉具体评分细则的教官来负责,但比赛结束的钟声却是由大魔法师来敲响,自古以来,就是这么一个程序。
这一刻,一颗石头一样的东西都丢到了广场上。
穿着白袍的魔法师念动符咒,整个广场轰隆一声,整个地面都摇晃了起来,伦尔他们拉住了铁链保持身体平衡,地面开始像一块切开的面包向下凹陷,转眼间,整个广场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战士与巨大蝙蝠战斗的红色壁画逐渐显露在了墙壁内侧,墙壁上开了许许多多的不知用途的洞穴,洞**口用栅栏隔着,阳光往下探去,像火焰一样照亮了底部,待到铁链围成的内部不再下沉,所有人终于看清了整体的面貌,那是尘封了一年之久的考核场地——陨之战场。
伦尔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们曾经在自然女神的祭典里围着篝火跳舞的地方,居然能够陷下去十多米,成为这样一个辽阔宏伟的决斗场。
“诶!那是”
伦尔一眼就认出,这个矩形深坑底下那一个一个熟悉的圆形图腾,那是他曾经在弥音小姐书房里见过的图案,不过此时此刻,这幅图腾另一端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类,而那个人类是那么邪魅。
那一个个不可名状的图腾,正好成了一个个双人对战的边界,莫兹为那设计的精巧感到十分的佩服,不过那些图腾与其说是神秘,不如说是怪异。
突然,从铁链处,一道栅栏从四周升起,把围观者和考核场地隔了开来。
开始了。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特洛米志愿兵的转正考核。
大魔法师法杖一挥,一条阶梯俨然出现,从上端直达底部,成为志愿兵队伍参与试炼的道路。
第一队志愿兵,也就是成绩排优的蒂琪小队,抽到了序号第一的他们,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地走了下去。
伦尔、莫兹和小奈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一步一步地往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到达了最低点,下面的人往上面打了一个手势,表示挑战可以就此开始了。
于是,墙上洞穴的栅栏一个一个“砰”的一声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石偶首先跌了下来,缓缓地爬起来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圆形图腾的一边,跟他比较起来,在它对面身体瘦小的蒂琪真的是小的可怜。
这是单人体术考核,也是伦尔他们练习得最为频繁的科目了,伦尔心里有些打鼓,蒂琪到底会怎么做呢?
没有开始的钟声,双方一站到界定区域内战斗就开始了。
蒂琪站定后摆好了架势,密切留意着石偶的一举一动,可好一会儿,石偶十分迟钝,一点主动攻击的意愿的没有,她左右移动试探,石偶也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她在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往前猛冲,用一个飞冲肩擒抱住了石偶,想尝试着这样一口气把石偶推倒,可她似乎的确是低估了石偶的重量了,石偶就跟没事一样。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快速地伸出双臂勒住了她的腰,紧紧地压迫着,抬着把她的身体离开了地面,蒂琪挣脱不开,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石偶的擒抱越来越紧.......
观众席里的伦尔和莫兹他们开始紧张了起来。
“正气放流!”
就一刹那,一股白气像爆炸一样弹开了石偶的手,蒂琪猛一缩肩膀挣脱出来,双脚着地的一瞬间马上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石偶腿上,直把石偶的大腿打的凹进去了一大块,石偶反应过来,马上伸手来抓,她趁势一个跃起,抱住了石偶的头就是一记膝撞,石偶的脸被击打地碎裂开来,僵直了一小会,正当蒂琪准备稳当结束这场战斗的时候,石偶瞬间一个重锤打了下来,蒂琪来不及马上跳开,一拳往上直迎,拳头对着拳头,停了下来,过了一会,石偶的拳头处出现了一条小裂纹,裂纹越来越大,快速地向上延伸着,直到整条手臂突然碎开,大大小小的石块掉到了地上。
西斯贵族露出了奇怪的微笑。
“啊!那一拳她居然接下了......”莫兹惊了。
“哈啊啊啊啊啊!”
蒂琪抓住这个时机,俯身撑地,一个劲爆扫堂腿扫到了石偶的腿上,石偶的两条腿直接断开,失去了平衡轰然倒下,把地面砸出了网状的裂痕,它在地上抽搐一般的蠕动着,再也起不来了。
游戏结束,周围爆发出了喝彩的呐喊声。
“好强......”
到底是有多大力量能放倒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啊,伦尔觉得自己开启心眼后的力量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菜鸡。
“这个女人......可怕。”莫兹嘀咕着。
石偶试炼结束!在几个图腾之中,人们的视角转移到了一个女生上,那是第一小队的队长——希草,而她的敌人是一只瘦长的猴子?
她和对方保持着距离,一直没有动手,而是往上喊。
“为什么!那只猴子手上有螳螂一样的钩子啊?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上面没有人给出回复,像是无视了她的言语,默认了比赛继续这一事情,周围的有些人甚至怀疑起了她是不是因为害怕在浪费时间,投去了不看好的眼光,如果比赛再不继续的话,一些幸灾乐祸的人可能就要发出嘘声了。
莫兹定睛一看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是螳螂猴啊!为什么森林里的魔怪会出现在这里!”
伦尔看了一眼莫兹,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伦尔惊恐地抬起头,该不会有白雷要打下来吧!!!
伦尔的担心似乎又是没必要的,因为,天空万里无云,丝毫没有要降雷的意思。
他又把目光看到了下方,那只长相怪异的猴子正在左右跳来跳去。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名叫希草的女生伸出手试探了几下,目光呆滞的螳螂猴会不留情面地用接在手上的镰刀一般的手臂砍下来,虽然从上方不能看见她的表情,但是谁都感觉的出,这场战斗十分棘手。
希草猛地往右拉开步子,骗了一个走位,螳螂猴的反应也极快,马上高高扬起利刃往它预判好的那个方向她脸上砍去,她马上撤回步子,猴子瞬间劈空,趁着它另一只手臂做出别的行动之前,希草压上去一个身位,用一个肘击直冲猴子的胸口,这一击击中了要害,猴子被打得后退一大步,用一只爪子捂着胸口狂叫,嘴边吐出了白色的唾液,希草又假装打出一拳,但回身就是一个高段踢,直把没有防御好的那只猴子踢出了图腾圈定的范围。
“太好了,她赢了!”小奈子喊着。
可是,比赛却没有终止,上方没有给出比赛终止的钟声。
“应该停止了,那个士兵已经把对手击败了。”教官对大魔法师如是说,可大魔法师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直到希草在螳螂猴的脖子上给了它最后一击,上面的魔法师才敲响了钟声,宣告了最终结果。
希草抬起头看着上方,眼里满是疑惑和强烈的不适感,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嫌恶吧。
“哟,队长。”希草对走来的一位抓着一条死去的蟒蛇兽尾巴的男人。
“哟,尼克,你连蟒蛇兽都杀了啊。”
“你不也是,不过,到底是搞什么鬼啊,小房子的是两头狼、爱爱遇见的是长角兽。”男人穿着露肩的皮甲,一脸不屑的模样,但还是对希草表现出相当的敬意。
“不知道啊。”希草还是抬着头望着上方。
“请问,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森林里才有的怪物呢?”
首席战士乌鲁克恭敬地询问着位于上座的西斯教授,实际上这也是其余四位武职战士、以及底下的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情。
西斯教授眯着眼睛大笑,从他眼角的皱纹可以看出他真是十分愉悦,他翘着二郎腿,把原因娓娓道来。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们也发现了吧,让这些志愿兵和真正的魔怪战斗,不是最好的考核他们能力的方式吗?偶尔体验一下那种感觉也不错吧。”他看向周围的人。
“但是,为什么仁王的白雷没有起作用呢?那些怪物是怎么被带进来的?!”
“那个啊。”西斯做打哈欠状,“只是稍微动了一点小手脚罢了......别在意,这种程度造成不了多大威胁的。”忽然,一位举止优雅的男人走过来,在他身边说了什么,西斯贵族按着椅子的扶手努力地站了起来,“各位,我需要稍微离开一会,不用在意我,请继续观赏。”
没有人阻拦他,说完,他就被人搀扶着徐徐离开了那个地方。
武职战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的心里多了一丝警觉。
马上就到团体战了,希草率领着他们队伍已经摆好了阵势,他们可是全团里为数不多的精英团队啊。
希草警惕着周围,连长角兽都出现了,这次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对手呢?她这么想着。
顷刻,从四面的洞穴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所有的栅栏砰地一声全部打开了。
一只蜥蜴的头露了出来。
不对,那是龙!为什么!那些龙人会出现在这里!
数十头龙人从墙壁上的洞穴里跳下来,他们手里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聚拢在一起,希草瞬间认出了后方那一头穿着铠甲的龙,他手里提着巨枪,青色的眼里流露出对冷酷的光芒。
龙人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朝他们几个过人冲了过去!
希草大喊。
“全体进入防御状态!马上从那条梯子逃离这个鬼地方!”
她们正想跑过去,却发现,已经有一队龙人一手抬着盾守住了那个唯一的出口。
“这是什么一回事?!”伦尔大喊。
周围的人出现了骚动。
“不知道,我们该走了,所有人,快离开这个地方!”莫兹冲周围人喊着,但是很多人却没有离开,他们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很多人的这一生并不会进入森林,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森林里的怪物,一直是从传说中、人们的口口相传里得到一些模糊的描述,所以,他们对魔怪这一区别于人特别种族产生了兴趣,好奇心驱使着他们即使心存恐惧也继续留在这里驻足观看,甚至于一些大叔好像没有把眼前此景当成一回事,他们把这个当成一场特殊的表演。
“别开玩笑了,那些龙肯定是假的吧。”
但也有一个小孩被吓得哭了起来,他的妈妈赶紧蹲下来给他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不看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然后牵起他的手,开始往回走去。
一小部分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留在了现场。
为什么?他们不逃走呢?为什么他们还是留在这里呢?伦尔焦急地冲人群大喊让他们离开,“快离开这里,那些龙人是真的!”
可是,很多人却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反而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但是,入场处的志愿兵们是知道的,他们见过那些魔怪,甚至于在森林里和它们战斗过,所以,他们开始骚动起来,有的议论纷纷、有的开始向上面的人求解释。
“喂,你们看,里面好像有人受伤了诶。”一个人往下指去。
伦尔马上回身往下看去。
龙人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几个人正在接受着龙人的单边的屠戮。
希草用短剑挡开龙人的一枪,但马上又有一个龙人一剑刺来,一边的尼克马上一刀砍去,砍断了龙人的爪。
“别大意啊队长,我们一定要带小房子逃出这个地方。”
伦尔看见,在她们中间的一个男孩,身上满是血迹地倒在地上。
“上面的人!快点救命啊!!!救命啊!!”蒂琪歇斯底里地朝上方大喊着。
“不是吧,她们刚刚说救命什么的。”周围的人开始议论了起来,毕竟这个考核一直被当作节日一般,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状况,这真的只是表演吗???
伦尔一脚踩到了栏杆上。
“伦尔!你要干嘛!”莫兹拉住伦尔的衣服。
“必须去救她们啊。”
“那么多龙人,怎么救啊!”
此时一个身影从高处落下,像一道银光落下,直直落到了最深处。
“那是武职战士——乌鲁克!还有武职盗贼——伦耳!”
“太好了!她们有救了!”
乌鲁克落地的那一刻,所有龙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它们彼此间发出了沉闷的警告声,好像在说着要小心这两个人。
身穿银色铠甲的战士与后方的铠甲龙人的眼光交接在了一起,铠甲龙举起了他的巨枪,一层龙人就慢慢地压了上来。
于此同时,乌鲁克拔出了他的圣剑,不知道是武技还是魔法师的附魔,那把剑瞬间充盈着一道亮眼的白光。
他抬剑一砍,一层龙人马上就被剑气冲的往后飞去。
一只体型巨大的龙人抵着剑气一个箭步突刺,乌鲁克挥剑顷刻削断了对方的枪,伴随着枪头的掉落,龙人的身体也被漂亮地一剑两断。
太帅了!
乌鲁克的英勇身姿让伦尔十分激动,这样下去的话......
突然,人群中朝莫兹和伦尔的方向冲来了一个人。
他用力地撞向了莫兹,莫兹猛地向前倾倒,而他的面前就是十多米深的深坑。
莫兹死死抓住了铁链,没有被对方推出去,他努力重心往后跪了下来。
周围的人下意识地都往后退去,有的人因此摔倒了。
伦尔反应过来,猛地朝那个人脸上打去,伦尔马上就认出来了,这是那天在娼馆逃走了的那个光头的男人,那人被伦尔打了一拳,但仍然没有放手,他用力地挤着莫兹,把他的脖子压在铁链上,面目狰狞地死死按着,莫兹痛苦地喊叫着,伦尔转而扑过去用臂弯夹住他的头往后拉,总算为莫兹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莫兹马上抽身转身,往他的脸上就是狠狠一拳,身边终于有人上来帮忙了,他们帮着伦尔把这个凶徒制伏在了地上。
巡逻队员马上赶了过来。
“哼!去死吧你!”对方仍咒骂着。
莫兹是真的被惹怒了,正想上去让这个混蛋尝一尝拳头的滋味,可不料对方却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按着他的人被划伤了手,马上就松开了手,其他人见状也马上抽身开去。
他不要命似的猛地扑向了一旁小奈子,莫兹及伦尔马上侧身跟着冲了上去,可是,就一刹那,小奈子被他推进了深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小奈子跌了下去,伦尔猛地扑过去伸手去捞,他,只是碰到了小奈子的指尖。
他,没有抓住她的手。
伦尔只看到了惊恐的小奈子的脸变得越来越小,以及下面战斗的混乱的场景,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像是有了很多很多密密麻麻的黑点......
短短的一瞬间,小奈子的脸就消失,像是被什么切断了一般。
事实上,伦尔的视野所及之处确实是被切断了。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地面出现了,像是一扇门被关上一样,整个深坑的上方从四周的边缘突然往中间生出了一层硬化地面,像一个笼子一样,把陨之战场的所有生物关在了里面。
伦尔张着嘴愣住了。
莫兹没有空停下来,毫不犹豫地反身就开始干那个光头。
就在这时,如同一朵飘来的乌云遮蔽了烈日,地面上投射出一个一个巨大的圆形阴影。
伦尔感到了一阵恶寒,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天空。
一只巨硕无比的血红色巨眼遮住了太阳,像神明一样窥视着下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那只竖瞳往各个方向,最后停在了伦尔身上,它,直直地盯着正下方的伦尔。
莫兹以及所有人望着天空中这把致命的伞,吓得呆住了。
伦尔想起来了,那一晚,在白雷落下后满是狼群的尸体的森林边缘,他曾在感到一股恶寒后,一个转身见到了这只眼睛。
可一疏忽,它就彻底地消失了。
他犹豫着,脑海中浮现出了一系列杂乱的场景,夕颜曾经说了什么话,梦里的被他称为“妈妈”的那个女人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弗伊冷冰冰地倒在地上那张惊愕的脸......
有什么东西,从巨眼那里,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