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咳得眼泪模糊,还没看清来人,只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桌子被撞翻的声音,酒瓶碎裂的声音,和其他人的尖叫。
腰上扶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揽进怀中,陆晚愣了愣,下意识地挣脱,站出了两步的距离,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来人。
上官骁一脸冰冷的愠怒,仿佛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攥着拳头,面孔紧绷,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怒气。
那几个满手臂纹身的男人,却面面相觑,看到他,动也不敢动,个个面如菜色。被打翻在地上*的男人,没有人敢上去扶他起来。
“老板!”上官骁身后走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带着几个保镖,看了眼那几个满手臂纹身的男人,应该是认识的,一脸的同情,到底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得久的人,懂得察言观色,光是扫了几眼就看出了自家老板身边的那女孩不是普通人,至少,在老板的心里和他身边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BOSS的女人。
“我马上解雇他们!”
上官骁点了下头,算是比较满意这个处理方式,而后拉住陆晚的手,冷冷地看了薛倩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薛倩却莫名的双腿发软,跌倒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即便是极力地挣扎,那杯酒也被强行灌下去了不少,陆晚大概也猜到了,薛倩在酒里动了手脚,走出酒吧冷风一吹,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脑袋轻飘飘的,双腿也轻飘飘的。
上官骁一言不发地拽着她往前走,陆晚一路跌跌撞撞,几乎要被他拽得摔倒,浑身没有力气,意识却很清醒。今天若不是上官骁出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想也不敢想。薛倩真是疯了,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也干得出来,比起给她寄假肢发威胁短信的人来说,她的疯狂程度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这么人讨厌她?
陆晚越想越觉得委屈,被上官骁动作粗暴地塞进车里,脑袋撞在车窗上,痛得她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心里压抑了一天的委屈,眼泪止也止不住,如同掉了线的珠子。
“现在知道哭,刚刚做什么去了?”上官骁看着她来气,手指攥得紧紧的,恨不得掐死她,“要不是我今晚刚好过来,你现在还有机会在我面前哭吗?我看你明天就得哭着跳楼!”
他一想到刚刚那场面,那个女人说的那番话,后背就一阵汗毛竖立。今天若不是他碰巧在,这个女人会经历些什么?
陆晚自知理亏,说不出话来,任由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只能无声地掉着眼泪。
上官骁继续骂了几句,看陆晚缩在座椅的角落里,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又有些可怜,像是拳头打在棉花里,怒气使不上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地问,“你一个人大晚上的跑酒吧来干什么!”
陆晚红着眼睛,满脸眼泪,抬起小脸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上官骁一看见上面的名字,刚刚熄下去的怒火又蹿了上来,一把从陆晚手中抢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唐庭衍!”
听见他的声音,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而后低沉磁性的男声淡淡地问,“陆晚呢。”
“你还知道找她?你是怎么做她老公的?让她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喝酒?”上官骁铁青着脸,咬牙切齿,“你如果不喜欢她,就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晚就扑了过来,她试探着从座椅上站起来,腿脚却一阵发麻,整个人都朝着上官骁身上跌过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伸手从他手里想抢手机,上官骁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将手机拿开了老远,瞪着她。
“把手机还给我!”陆晚急急地说。
上官骁看了她一眼,一手控制着她,一边仰着身体,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唐庭衍,你不关心陆晚,自然有人关心,既然你不喜欢她,还强留着她干什么?不如和她离婚,你们彼此都解脱!”
“上官骁!”陆晚气得发抖,可别说是现在浑身没什么力气,就连在平时,她也不可能从上官骁手里把手机抢走。
听着他胡说八道,陆晚又气又急,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上官骁手臂上,狠狠的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上官骁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趁着他分神之际,陆晚终于从他手中将手机拿了过去。
“喂……”她下意识想和唐庭衍解释,可电话那头却是一阵嘟嘟的忙音。
“陆晚,你是属狗的吗!”上官骁捂着自己差点被咬下一块肉的手臂,生气地瞪着陆晚。
陆晚咬着唇,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恨不得再咬他一口似的,上官骁后怕的后退了一步。
陆晚攥着手机,一言不发地朝着马路上走去,膝盖软得厉害,好几次都差点跌倒在地,她强撑着,脚步踉跄,却没有回头地径直往前。
上官骁在身后叫她,“陆晚!”
见她非但不听,反而越走越快,上官骁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下一秒便被她甩开了。
“别跟着我!”陆晚几乎是咆哮地吼出这句话,眼睛通红,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上官骁,我讨厌你!”
上官骁愣了愣,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突然笑了一声。
他心里觉得好笑,同时又觉得难过。他喜欢她,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好,她非但不领情,还觉得他
讨厌。
丢下她让她大晚上独自去酒吧的丈夫,她不讨厌,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既然人家不领情,又何必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呢?
“陆晚,你确定不跟着我走。”上官骁静静地看着她,语气冷淡,极力克制着自己情绪里的那点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呢?即使她说了伤害他的话,但他还是不死心,想要——
“滚!”
仿佛被一拳打在了胸口,疼得他直不起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