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都好多年没参加过正式的晚会的，一时间不知道该穿什么出席，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有些不耐烦等着她的唐庭衍，陆晚犹豫了一下，弱弱地说，“那个……可以帮我选一件礼服么？”
唐庭衍皱了皱眉，不情愿，却还是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手指在她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一排衣服上挑来捡去。
陆晚一动也不敢动，两人离得很近，她仿佛都可以感觉到身后温热的体温，他的手臂从她身侧伸出来，挑拣着衣服，这样的姿势，仿佛她站在他的怀里……
“下午带你去重新买。”唐庭衍颇为嫌弃的语气，有些不满，“不是给了你一张卡？平时没事多买点衣服，就不会出现找不到合适衣服出息特定场合的尴尬。”
陆晚才不会告诉他，那卡里的钱，她是准备留着给弟弟治病的。
吃过早饭，唐庭衍要去一趟公司，陆晚慢吞吞地喝着粥，准备一会儿上楼去睡个回笼觉。
“快点，别吃了。”唐庭衍抬腕看了眼表，催促道。
陆晚不解地看向他，他急着去公司，干嘛要催她吃快点……
“你跟我一起，中午就不回来了，吃了饭直接出发去生日会。”唐庭衍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
陆晚差点被一口馒头噎住，又不能反抗，只能在心里暗暗惋惜自己的回笼觉。
她还没去过唐庭衍的公司，不过也不感兴趣，一上车就开始睡觉，直到耳边传来好气又好笑的声音，“到了。”
陆晚这才迷迷糊糊地睁眼，赶紧解开安全带跟着下车。
来之前没有多想，可此刻亦步亦趋地跟在唐庭衍身边，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扎眼的事情。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恭敬地跟他打招呼，唐庭衍没有介绍她，大家也不敢冒然跟她问好，纷纷猜测着她和唐庭衍的关系，那种探究八卦的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舒服。
脸都快笑僵了，终于到了总裁办公室，陆晚这才松了口气，往沙发上一坐，“你忙你的吧，我就在这里睡觉，不打扰你吧？”
做医生的，最缺的就是睡眠，恨不得不上班的每一刻都用来补瞌睡。
唐庭衍将一份文件轻轻砸在她身上，“这些表格，你下午之前弄好。”
“……”陆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手翻阅了两下，忍不住朝他看去，唐庭衍接过女秘书端来的咖啡，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而后放下咖啡杯，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年轻的女秘书也给她倒了咖啡，陆晚呆呆地说了声谢谢，眼睛却没从唐庭衍身上移开过，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地问，“唐先生，我是个医生，你让我做表格？”
唐庭衍掀了下眼皮，看向她，“这些简单的计算机知识，大学的时候都学过吧？”
“是学过，可是——”
可她好不容易休假，为什么要来给他做免费苦力？
陆晚实在是郁闷，但唐庭衍犀利的眼神让她到嘴边的反抗又不得不咽了回去，只能憋屈地打开笔记本电脑。
其实录入几分表格，倒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但陆晚生怕唐庭衍又找其他的事给她做，故意做得慢吞吞的，一直到中午，才掐着点将表格做完。
眼看都十二点了，唐庭衍还没有一点准备吃饭的意思，陆晚纠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唐先生，表格我已经做好了，我想你应该也饿了吧，要不我去给你买午饭吧？”
唐庭衍正在开视频会议，闻言，目光微微移到她脸上一秒，随即又看回电脑，挥了下手。
得到示意，陆晚立刻雀跃地起身，轻轻地推门出去了。
总裁办公室外就是秘书的办公室，午休时间，落地窗前站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正在补妆，一边聊天。
“春姐，听说总裁今天带了个女人来公司？是不是真的啊？”
“听说长得很漂亮，是总裁的什么人啊？”
“难道总裁已经结婚的消息，是真的？那女的是他老婆吗？我看着年龄好小啊。”
“不会吧，我在公司都两年了，从来没见过总裁带女人来公司，要真结婚了，会两年都不露面吗？”
“那你的意思，这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咯？”
那个被叫住春姐的，正是唐庭衍的秘书，剑桥大学回来的高材生，此刻正靠在沙发靠背上悠闲地喝着咖啡，一边示意那些女孩子不要再评头论足，“我见过总裁的女朋友，不是这个。你们不知道总裁和齐小姐的事，不知道他对齐小姐有多好，所以不要乱说。”
在她们发现自己之前，陆晚悄悄地溜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电梯里太压抑的缘故，陆晚觉得很闷，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呼吸都有些困难。
走出公司，狠狠地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缓和了心里那股酸胀的情绪。
那个齐小姐，就是唐庭衍喜欢的那个女人吧？被他保护得很好的神秘女友？
她不再多想，这些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唐庭衍是对她不错，也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但她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有自知之明，不会宵想不现实的东西，所以也不存在被出轨的烦恼。
买好了午饭回到办公室，唐庭衍的视频会议也正好结束了。
陆晚将饭盒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买了点，你别挑食啊。”
唐庭衍没说什么，从她手中接过盛好的饭。
陆晚喝了口汤，听见他问，“你弟弟，也跟着你回国了？”
陆晚吃饭的动作一僵，眼神黯淡了几分。唐庭衍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想解释，陆晚轻声说，“嗯，我将他带回来了。他这个样子，我不能不在他身边。”
陆清久从四年前出车祸开始，就一直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成了只能靠营养液活着的植物人。
医生说病人的生存欲望很弱，清醒的几率微乎其微。
陆晚很想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打击，会想要放弃生存的念头？
有一件似乎没有任何联系，但又很凑巧的事，陆清久出车祸，和父亲被捕，是同一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