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白多多默了。
她哪知道,他说的更舒服,是帮她洗澡搓背?
白多多不由得心虚地扯了扯唇角,笑得特别的尴尬,伸出手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脑袋凑了过去,啃了一下他的唇角。
“阿然!”
“嗯?!”
“我自己来洗吧!”
他可真是闷骚,要吃豆腐就明说么,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犯得着洗澡这件事都让他给包办了?
好笑地看着她脸上不停变幻的神色,刘然的手轻轻抚上她透着红润的脸颊,一板一眼的问,“不洗,是想直接做正事?”
白多多斜着脑袋瞪了他一眼,眼睁睁看着他那两只手指捏上了她的下巴,那飞扬的眉头明显洋溢着整治她的动静。
白多多勾唇一笑,觉着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趋利避害。
虽然刘然这副很拽的样子非常的欠扁,但瞅了瞅自己的拳头,既然实力悬殊,那她忍了。
“算我没说,你继续!”眼角微微一眯,她将手放在嘴边,状似无意的轻咳两声,“刘然同志,左边一点,不对,右边一点,对对,就那儿,有点痒,用点力!”
刘然幽暗的眸子一闪,好脾气地帮她搓着背,扭过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唇,“不能太用力,用力你又要喊疼。”
“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股颜色?”
“那你呢?我是只说不做,你是不说只做。”刘然一句话就将女人的嘴给堵住了。
得了,向来都说不过他,白多多选择闭嘴,现在这情景,也的确不适合拌嘴。
不过她倒是挺享受,可这首长大人就遭罪了,这澡洗得啊,那是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想直接将她给办了的冲动。
终于把她给伺候泡好了澡,刘然将她软得要命的身体一把抱起来搂在怀里,往卧室的大床上一放,自己又回去了。
火急火燎的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洗干净,心里就琢磨着一会儿该怎么收拾她……
然而,一只长腿刚迈进卧室,他脸上极其戏剧色彩的表情都宣告了一件事,计划不如变化快,那个折腾了他一晚上的女人,就那么披散着满头的湿发,像个小蛤蟆似的就那么趴在大床上睡过去了。
憋屈似的眼神一闪而逝,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只太过诱人的小狐狸,有一种到口的肉飞了的感觉。
即便他疯狂地想做点什么,身上作死的燥热,难受得差点就压抑不住自己,心痒痒得恨不得能放开手脚在她身上施展,可,他还是忍住了不再去祸害她。
这姑娘这些天实在累坏了。
坐在床边,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敛着,望着睡着了也极不安分的砸巴着嘴的女人,不免哑然失笑。
原本以为他这一生的婚姻就是一个随意,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得这么深,深入骨髓,喟叹着,他将她的身体轻轻揽了过来,用大毛巾将头发给她醮干,因为害怕弄醒了她,他那动作极其轻柔,轻柔得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完了,他又去拿了吹风机,将她的脑袋耷拉在自己的大腿上,有些笨拙地帮她吹着头发。
刘然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寸发,从来没干过吹头发这勾当,就连这吹风机都是白多多住进来后才吩咐人购置的,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帮女人吹头发。所以,这动作不仅不熟练,看上去还有些幼稚。
一缕一缕细细的撩动,幽香扑鼻,不免有些心潮澎湃,老实说,他憋得真的很难受,尤其是这样撩人的姿势,她那刚沐浴过的美好身体就那么若隐若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柔柔的,软软的,散着独特好闻的香味,撩拨着他的心弦,比酒更醉人。
“真是折腾人!”低哑暗沉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憋屈。
吹干头发,他轻轻托着她的屁股就将她放回到床上,自己侧身躺倒在她的身边,伸出手紧紧搂住她细软的腰肢带到怀里,有些情不自禁地,俯下头啄了一口她粉润润的唇,然后,缓缓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一鼻子的迷人的幽香。
“刘然……”
半梦半醒,白多多似乎很是享受地往他怀里靠了靠,习惯性的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又睡了过去。
那一盏淡雅的橘黄色壁灯光线散发在在她细嫩的脸上,眼睛闭着,羽毛般欣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刘然啜着气,扯过轻软的薄被就将两个人盖在里面。
其实,他有多么期待去探索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此的动情动欲,如此冲动的感觉来得太快,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一直自恃清心寡欲的自己,一遇上她就丢盔弃甲地认栽。
情和欲这两个字,他不是不懂,可以往的日子里从不热衷,也从来没有这种非要不可的感觉,作为男人在一生中荷尔蒙最旺盛的时期,他一心只有军人热血,国家利益。多余的精力,他宁愿发泄在球场上,在训练场上,也不愿意跟女孩子虚渡光阴……
说实话,他家世显赫,长得又好看,今时今日的地位,曾经招惹过多少女孩子的眼睛?只要他愿意,一大把一大把的漂亮姑娘都会像蜜蜂似的往他跟前涌。
可他,就是找不到动欲的感觉。
都说这事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饿了,得吃,渴了,得喝。情.欲是人之天性,而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正常的,心里上是有些毛病的。
他不是圣人,更没执着的去想过这辈子要专情和痴情那些什么东西,这些东西都是跟他无关的,只不过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罢了。
但关于睡觉这事,他现在却怪异的觉得,一辈子只跟一个女人上.床,只跟一个女人办这事,否则浑身都不舒服,反胃。
被子下,他轻轻捉住她的手,握紧,看着她的脸,他哑着嗓子小声说,“算了,明天再收拾你。”
202
近几日,关注企业新闻的人都会发现,一条消息迅速的风靡了全国。
由境外om国际出巨资购买了国内好几家大型重工企业,正式成立了名为om重工集团的公司,在B市商界掀起了一阵惹人瞩目的狂潮,这事不仅对国家还是对商界,都是了不起的大事。
作为在商界有不小投资的刘然,自然也很关注这事。
om国际原本就是全球型的十强企业之一,在这么短时间成为了国家重工企业的龙头自然是最吸引目光的事情,可是,在om的新闻布会上,传闻中的新届总裁却并未露面。
刘然的帝豪集团一直有涉足重工这块,所以对帝豪来说,om重工的界入,无异于一次不小的冲击,中国市场就那么大,竞争大了,所占的市场份额就小了,利益必然就缩水,这是必然的联锁反应。
对于突如其来的冲击,帝豪集团的现任执行CEO佟子军有些手足无措了,电话给刘然一个个去得密集,真是倒霉,刚刚回国担任这个职位,就碰上这么大的事。
这日早晨,晚起的白多多速度收拾妥当自己正准备去军区,一下楼就给愣住了。
刘然今天很反常的窝在沙发里看om重工那个异常高调的新闻发布会,看得那是神清气爽,眉梢舒展间隐隐光华浮动,一身笔挺的军装,丝毫没有准备出门的打算。
白多多一时间哑然,也顾不上他的诡异了,再不走迟到了被林雪珊逮到了,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
悄无声息地往外走,背后却响过了一声冷哼,“去军区?”
废话,她还能去哪?
但被压迫惯了的人呐,还是习惯性地立正站好就回应,“嗯!”
见她这么傻憨憨的规矩样,刘然心里掠过一抹柔色,这个女人,那颗脑袋里一天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玩意,有时候乖巧得让人心疼,有时候倔强得让人恨不得两巴掌抽死她。
“给你准备的早饭吃了吗?”
“没有,来不及了——”起晚了,她哪来时间吃饭啊,可这能怪得了她么,谁让他昨天非要她喝酒来着?
刘然狠狠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大步走了过来,抚了抚她的脸,“赶紧吃,我等你一起!”
“啊?!”
“啊什么啊?!”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傻样,刘然就有些冲火。
“一会迟到了林雪珊又得给我找茬了!”
仰着脖子,白多多恶趣地学着林雪珊惯常的样子板着脸,慢吞吞地压着嗓子吼,“你,白多多,别仗着自己和刘然的关系就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在我眼前,你就是一个兵,一个兵,懂不懂?”
刘然心里有些好笑,但还得沉着脸命令,“别废话,赶紧吃饭!”
这丫头,你给她点阳光,她都不知道雨水是什么!
白多多撅了撅嘴,在刘然冷厉的视线下,耷拉下脑袋,立马跑到餐厅三下五除二的将他让人准备的早餐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再咕噜咕噜灌掉一杯热牛奶,拿张纸巾抹了抹嘴就冲了出来。
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刘然皱了皱眉,真心想狠狠抽她一顿,吃个饭都急成这样……
但看了看时间,想着一会儿还有正事,到底还是忍住了窜上来的火,一把拉着她就出了屋子。
刘然没让她去机要处,而是直接将白多多带到了行政楼。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军医等在那儿,军装外面套着整洁的白大褂,看上去是个干净而温和的男人。
她自己是不认识这人,不过他却认识白多多,上次白多多来月事晕倒在小区,正是他症治的。
从国外参加研讨会回来,他一大早就接到首长的电话,让他在这儿等着,还寻思着一向感冒都不曾有过的首长是哪儿不舒服了呢,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姑娘的事。
对白多多的病症,他当初已经给首长详细汇报过,体质的问题一时半会也根治不了,只能食疗加理疗,慢慢来……
不过,瞧这情形,首长是急着要孩子?
看着眼前的军医像模像样的给她检查,白多多有点弄不懂为什么明明自己好好的,给她找什么医生,还是个据说能中能西的知名军医。
更奇怪的是,刘然自始自终都抓着她的手,好像比她这个‘病人’还紧张。
检查完,医生抬眸望了刘然一眼,过了好几秒后,才缓缓说道,“白参谋身体还是之前的问题,吃一段时间中药调理吧,经期要注意休息,注意保暖,吃食调理也很重要,还有……还有那啥,房事不宜过劳,要不然更容易腰膝酸痛……”
房事不宜过劳?!
顿时,刘然拧紧了眉头,对他的话有些不太赞同,“开药吧,废什么话!”
咳咳!
清了清嗓子,医生很无辜,他是个医生,不过是遵医德嘱咐罢了,开了药方,他再次硬着头发说了一些日常生活中的注意事项,赶紧的溜了。
完事了,刘然就端坐在椅子上,指挥着勤务兵将药方拿下去抓药,吩咐顺便在炊事班将药熬好了再送上来。
“我什么病?搞什么呢?装神弄鬼的。”
望着讳莫如深的刘然,白多多总觉着他那表情就跟像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随时都会走到生命尽头了似的。
抬了抬眼皮,刘然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天生弱智,吃吃药就好!”
“弱智这病可是会传染的!”白多多嗤之以鼻地反驳回去。
“放心,我百毒不侵。”刘然淡淡地说。
“放心,你死了我还活着。”挑了挑眉,白多多的语气中夹枪带棒地嘲讽着。
瞟了她一眼,刘然开始翻看桌面上摆放好的文件,不再搭理她,女人么,总是喜欢逞逞口舌之能,让让她又何妨?谁让他是个男人呢?
轻哼一声,白多多一个人也斗不起来,有些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瞅着他发呆。
而刘然却看到办公桌上那张请柬皱起了眉。
顾参谋长?
官场的宴请一直是以名目繁多为尤,顾参谋长宴请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选在这时候,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他的私生女林雪珊。
刘然眉目一冷。
沙发上,白多多喝着茶看着报寻思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辣手的事情。
“喂,我不去情报科,林雪珊会剥了我皮的。”
想着林雪珊那军中母夜叉的样子,她就犯膈应。
203
“她敢!”寻思着白多多的身体,他就有些愤怒,他想好了,他的女人,除了他自己,谁他妈都不能欺负。
“哟嗬,首长您这是公私不分?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啊?”
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腹诽着,这是我党最最刚直不阿的那个神佛面子都当鞋垫子的那个刘然大首长么?——白多多真是情愿相信她听力出了问题,也不愿意面对这太阳打南边出来的事。
“你是病人。”没有抬头,刘然也没有因为她的挖苦而发火。
这会儿白多多真懵了,她有病?到底是什么病?
“刘然你和我直说吧,我到底有什么病,是不是快死了,我能承受住,没事你直说!”白多多苦着一张脸说道。
刘然冷着脸,缓缓地扫了过去,“别胡说八道!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这不找人给你调理身体吗!”
白多多脸红了一下,刚想争辩谁想要孩子了!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能调理好当然是她巴不得的。
刘然抿紧唇,静静地看着她,一直瞧一直瞧,瞧得白多多有些发毛了,抚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脸,她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可是调理身体,我也要工作呀,我的培训期还没结束呢。”
“吃了药再去。”刘然似乎很忙,说完这话,就拨了个内线电话出去,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事了,白多多撇撇嘴,乖乖地坐在一旁。
时间到是过得挺快,没多一会儿工夫,勤务兵就端着熬好的中药进来了。
恭敬的将药放到办公桌上,敬了个军礼。
“报告首长,药熬好了。”
“放下,出去吧!”
“是!”
等办公室的门一掩上,刘然那泛着冷的眼神就瞄过来了,“过来!喝了它。”
老实说吧,喝中药这事,白多多还真心不怕,打小就没少喝过这玩意,可这会儿,被刘然怀疑的眼神一瞅,白多多又好气又好笑,不淡定地瞪他。
刘然一副了然的表情,又拨了个内线电话出去,叫人拿了点糖进来。
“喝吧,喝了有糖吃。”
这哄小孩子的语气,真是令她哭笑不得。
白多多二话不说,走过去,端起碗咕噜咕噜直接底朝天,这豪气干云的样子,像极了大碗喝酒的女侠。
然后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她说得有些得瑟,“这点苦都吃不下,还怎么做首长的女人?”
“行。”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刘然想了想,突然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首长晚上好好奖励你。”
“……”
好在办公室没人,否则白多多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词不搭意地点了点他的胸口,坏坏地笑,“刚才那个医生说什么来着?”
“嗯?”
“房事不宜过劳——”
“你休息,我劳动。”
“……”
无语,凝噎。
晚上六点整,家里。
白多多孔雀似的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臭美着。
一身修身的浅蓝色礼服,将她的身子衬得越发娇俏美丽,粉黛不施而媚,仪态不端而贵重。
她本身不是那种极其惊艳的女孩子,但一打扮出来,还是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身上透着一半青春活泼一半妖艳诱人的感觉。
“等UA的事一结束,咱俩就举行婚礼!”刘然突然一反常态的温柔,在身后圈着她的腰对着镜子说。
平日里的大多数时候,他看到的都是她穿军装或者家常服的样子,突然这么盛装在跟前晃,他脑子里只有一种感觉。
突然很想看她穿婚纱的样子。
听着他的喃喃,白多多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婚礼这事了,她和刘然已经决定,要等他这次任务完成再继续准备婚礼,家里人也表示理解。UA毕竟是个根深蒂固的大集团,要想一朝铲除不是容易事,她本觉得婚礼的事提不上日程,可他的语气,仿佛就在近期便可以举办似的。
透过镜子,耳边听着他低沉温柔的嗓音,看着他深刻冷峻的五官,白多多有刹那的失神。
顾参谋长的晚宴设在香格里拉大饭店。
宴会晚上七点正式开始,今天天很阴沉,天色黑得很早。
刘然似乎特别喜欢穿军装,今天也是一样,可是却让白多多穿了一身漂亮的晚礼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完全不像平日做事那样准时,磨磨蹭蹭地带着她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
杉杉来迟,难不成就是为了彰显魅力?
白多多不懂,但已经习惯了不问,刘然无论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和分寸,这一点她十分相信。
他俩一进场宴会厅,那势态非常的高调。
几乎是立即,那宴会现场,就静默了数秒。
两个人携手走在一起,无需众星捧月,便有势压全场的气势。白多多深知自己就是在狐假虎威,但也挺直了背脊,端好了笑容,希望没有辱没了刘然这尊大佛。
“顾叔,不好意思,路上塞车!”
刘然淡淡地跟顾参谋长打着招呼,态度不冷不热。
一句话后,便不再理会他,而是跟顾参谋长身边那好几位叔伯辈们客套的点头。
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他仍旧保持了一贯冷冽的作风,对谁都冷冷淡淡,简简单单。
而这些人,谁又敢惹他呢?刘然在他们的眼中,当然不仅仅是周家老大那么简单,更不仅仅是摆在明面上的权与势,钱与财,更可怕的是暗地里,他有一支只听命服从于他的地下特种战队,专注暗杀,这已经足够让这些高官们心生寒冷了。
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如日中天的高官巨贾,没听过这支战队的人没有,高端机密他们知道的多,可真正见过的人绝对没有,甚至于,就连这支战队的驻防地在哪儿都没人知道。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一点,就足够震憾人了,人传人,越传越悬乎,都道他的战队个个是变态杀人恶魔,这些当官的,哪个不怕死?
在这样的场合,白多多除了笑,其实什么也不用做。
而穿着那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脚有多难受,真要命了,还得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眼光,有窥视的,有打量的,有意味儿不明的……
她脑子有时候挺粗线条,也懒得琢磨,不过总跟着他走来走去,无趣无聊,还特别累。
一个个的上前就是恭维,听得耳朵起茧了,她瞧准了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眼睛一亮,悄悄跟刘然说了一声,就款款的走了过去,坐下,全身神经都放松了。
这个地方,离刘然不远也不近,也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当然,这是他之前的要求。
204
脸上带着官方版微笑,她看着刘然跟那些人寒暄着,寻思着这男人的心理真是够挺深沉的,哪怕他俩天天同床共枕,她照样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心里可还会在乎什么?
啧啧,真是个阴暗的男人啊!
倏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职业使然,她猛地转头——
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可能!
身后,身体挺拔的男人穿了一身合体的阿玛尼西服,一只手帅气的斜插在裤兜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长得不错的面容,却让她感觉到无比惊悚,背后生寒。
马骏!?
怎么可能是他?他难道不知道刘然现在四处在搜捕他,即便他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种场合吧?可是,眼前的男人除了发型和穿着稍有变化之外,分明就是马骏。
吃惊,诧异,疑惑。
白多多此时的脑子以常速的三倍在做着飞快的运转。
实在太不可思议!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已经寻思了很多种可能性,最后,还是下意识地瞟向不远处被人群包围着的刘然。
这一望,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响,心道,完蛋了,她的精神领袖不见了,他这是哪去了,不过眨眼之间就消失了?
ua这个境外组织对刘然来说有多么敏感白多多心里一清二楚,所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迅速调整着自己的思路,狠狠做了三个深呼吸,在那个嘴角带着笑的男人从她跟前疾步而过时,没有犹豫地站起身就跟了过去。
手指微微攥紧,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名特种队员,如果抓住na头目,部队能不给她嘉奖记功?说不定很快就能爬到刘然头上去了,哈哈哈……
咳,好吧,在这种时候,她还在想着立功行赏,是不是有点太低俗,太没有军人精神了?
俗就俗吧,反正她就是俗人一枚!
这会儿,宴会厅里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着,她不愿意让这个恐怖.份子在这儿多生事端,只能小步的跟了上去,距离不远也不近,刚好能看到那个背影。
香格里拉饭店似乎是刚刚装修过的,四壁全是暖色调的壁纸让她看得有些眼花,没法,打小穷惯了的她,穿梭在这种高档的酒店,横竖都不太自在。
眼看前面那个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越过大厅那扇玻璃门,径直迈了出去……
深呼吸,她抑制着怦怦的心跳,提醒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目光冷然地盯住他,跟上去。
一出那扇玻璃门,大厅套小厅,出了小厅便是一个标准的生态型花园,花园里各种植物茂密繁多,在夜色朦胧的光线下,增添了许多视觉的美感,可惜她不是来欣赏的。
上前几步,她搜索着目标,然后,视线定住了——
她的跟踪对象,就那么斜靠在假山池边摆放的七色藤椅上静静地抽烟,一只手帅气地夹着烟卷,一只手枕着自己的脑袋,手腕上一只价格昂贵得让人冒汗的劳力士首先落入她眼帘。
光线不强,若隐若现,可白多多却将这个男人的轮廓看得非常清楚。
好哇,今天让姑奶奶碰到,非得生擒了你,以报当日绑架之仇……不对,以报效国家——
白多多狠狠咬了咬下唇,定下心来寻思了几秒,索性脱掉自己脚下那双碍事的高跟鞋,随手甩到一边,对着那男人沉声喝道,“你胆子挺大的。”
缓缓抬眸,男人闻言直起身来,看那神色似乎是吃了一惊,被她充满厉色的眼神瞅着,半晌才错愕地问,“小姐,你找我有事?”
这一回,换白多多怔住了。
这男人的声音明显不是出自马骏之口,她跟马骏认识的时间不算很短,他的声音还是能够听出来的,一个人可以改变外貌,但是声音不能改变,这个男人的声音太过干净醇厚,动作和神情太过斯有礼,和马骏大相径庭。
一时间,白多多有些错愕,难道这人真不是马骏,她的确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敢出现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还是刘然在的场合。
因为诧异,她有些乱了方寸,疑惑,多了一分又再多了一分。
彼此互相审视着,那男人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打量她半晌后,突然气定神闲地放松了下来,摁灭了烟蒂,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神态慵懒地看着她,舒展着眉宇的样子看上去异常好看。
纯黑色的西服,白色的条纹衬衫,让他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贵族气息和优的绅士风度,而那双凤眸里的不经意流露的风情,那温润又迷人的笑容,任是能让女人看了也嫉妒。
“小姐,想跟我套近乎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过,你的方式最特别!”
白多多眉头一竖,冷冷一哼,不想再探究他真假了,直接抓了再说,“废什么话?戏演的再好,在本姑娘的面前,还是得显原形!”
说时迟,那时快,她以极快的速度窜了过去,抓肩,扭肘,手臂一抬,用力。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男人竟然被她用最原始最简单的一个过肩摔,给摔到了地上,白多多怔忡了。
不对啊,她记得马骏的功夫是挺不错的,可跟前这个男人很明显一点功夫都不会。
她是突然发力,会功夫的人都会反件条射的反击,怎么回事?
正诧异间,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现了,被她那么一拉一扯的摔了,估计是凭着男性本能的反抗,那男的居然迅速爬起来拽住她的身体就直接扑了过来。
啊!
一声惊呼!
个高体壮的男人还是有自身优势的,白多多一时脑袋短路之下,被这男的给扑了个扎扎实实。
完全压倒的姿势,两个人齐齐倒在地上,落地的瞬间,男人有意无意的伸出手就将她抱了个结结实实。
电花火石之间,白多多条件反射之下,一巴掌就往他帅气的俊脸上扇了过去!
可是手还没落在他脸上,就直接顿在了半空中,她愣住了。
从这个角度,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偏着头的男人脖子上有一块长约50mm左右的浅灰色胎记。
205
怎么可能?
她记得相当清楚,马骏的脖子是干干净净的,这么大一块胎记,她不可能不记得。
难道这个世界真有这么玄妙?
胎记,真的假的?
想到哪儿做到哪儿是白多多的风格,她直接就将要打耳光的手指落下,扎扎实实在他那块胎儿上一揪。
一声‘咝’的痛呼声响起,触手肉感,是真的。
这结果让她脑海有些空白,仿佛瞬间被雷电给击中了似的,不知所措了,这事整得太离谱了,让她如何接受?就跟亲眼看到世界上有鬼一般的玄幻。
怪异的姿势下,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多多发着愣,不对吧,这也太像了,绝对是马骏!
一个走神的功夫,面前的男人竟慢慢逼近,将头低了下来,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小姐,我可以告你性.骚扰么?”
“骚你个头,赶紧起来,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
脸一红,白多多这下回神了。
鼻子里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烟草味,和那股子夹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古龙水香味很烦躁,这味道并不浓烈却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刘然似乎从来不用这些花哨的东西。
浅笑一声,男人以手撑地迅速地爬了起来,帅气的拂了拂衣服。
挑眉浅笑,举手投足间,似乎每一个表情动作,都带着挑逗似的,柔和的月光下,他的脸带着一种淡淡的光彩。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是好看的,不过对白多多来说,如今对一切帅哥都无感,家里有一个日用产品,她暂时犯不着考虑野味的问题。
尴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她还是不太放心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最后,那双潋滟的眸子就落在了那男人的眼睛里。
一眨不眨地审视,她记得刘然说过,一个人的眼睛是最不容易伪装的,说谎的时候会条件反射的躲闪。
可是,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是一种很直白的眸色。
四只眼睛,经过短暂的短兵交接后,白多多实实在在的困惑了。
不过,她性格上有一点跟刘然是极其相似的,那就是她也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这么一想,她浅笑着走近,话里带着些许试探的讥诮,“马老师,别装了,咱俩心知肚明,藏着掖着像个男人么?”
男人摊摊手,耸耸肩,无奈又无辜的眨了眨眼,似乎对她的蛮横和鲁莽不以为意,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到她面前,“认识一下吧,郑锡,小姐你怎么称呼?”
白多多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名片,唇角的浅笑加深了,深到脸颊两侧的梨涡都跑出来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
今天看刘然望着那新闻出神,又在办公室多多少少听到些风声,她特意留意了下这个名字——郑锡。
这家伙正是那个风头正劲的om重工的总裁,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
有这样的身份,能出席这样省部级高官的私人宴会,必定不可能是普通人,这事看来得从长计议,一会告诉刘然再说。
装么,那就装呗!
白多多轻轻勾起嘴角,“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郑锡又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之后,才意味不明的笑了,“没事,能被小姐认错也是缘份。”
说完这话,小厅出来那道玻璃门边就有人叫他,嘿,还果真叫他郑总。
郑锡一脸平静地冲她点了点头,转身潇洒的走了。
而此时,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植被后面,照相机的快门在不停地按动,将他俩的这一幕以非常刁钻的角度拍了下来。
夜晚的香格里拉花园,很美。
静静坐在那男人刚刚坐过的藤椅上,白多多寻思了老半天,也没理出过所以然来,不由得烦躁不已,那家伙如果真是马骏,绝对绝对得是大师级的演技派!
算了,一会交给刘然处理吧,om重工的总裁,有名有地位一时半会也跑不了,她白多多就一小兵,没事操着中南海的心,会不会太闲了?
望着月亮沉思着,郁结了。
老实说,她真挺不想回那个虚假的宴会大厅去的,可又怕她家那个脾气火暴的男人找不到她一会又要甩脸色。
算了,回去吧。
可还没等她起身呢,有人竟然又自动找上门来了,一道低低的女声从身后传过来,带着伤心的哽咽和哭腔唤她——
“白小姐……救命啊……”
救命?
白多多微微一怔,挑了挑眉转眸看了过去。
精致的妆容,深紫红的锦缎旗袍看上去挺打眼,哪怕面前的中年女人苍白的脸色憔悴得像张纸片,也不妨碍是位风韵犹存的妇人。
嘿,这不是林雪珊她妈吗?
白多多目光闪烁了一下,双手交握地放回到膝盖上,再次坐端了身体。
“阿姨,你找我有事啊?”
“白小姐,我替我家雪珊来给你道歉来了,都是我的错,都怨我,我这丫头打小被我给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惹到了你,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大概是见她态度蛮好,林雪珊的母亲呜咽着说话特别的流畅,意思表达得也相当的清晰,可是却把白多多那点子同情心给说没了。
换了是别人,她也许还能抹一把同情的泪,可是对于林雪珊,呵呵。
不对啊,她才是林雪珊的欺负对象啊,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原谅林雪珊了?
不过她也没� ��伟大到会对一个因为抢不到男人就要杀她的坏女人产生同情的地步。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这么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虽然以前她对自己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但她话还是说得尽量委婉,“抱歉了阿姨,我不是法官,定罪的也不是我,实在帮不上你的忙。”
“呜……呜……”一听这话,她更是泪如泉涌,就跟黄河决堤了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吧……白小姐,我女儿她娇生惯养长大的,要是被收押进去,吃不好,睡不着,呜……这不是要她的命是什么啊……救人一命啊……”
白小姐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感到奇怪。
206
刘然那句‘死不足惜’还在耳朵里飘着呢,很显然这事他还是杠上了。就算顾总参谋长力保又怎样?私生女的身份,总归是软肋,刘然阴起来,她相信没人是他的对手。
对于眼前的林雪珊母亲,她可以理解,无法谅解,教出这样的女儿,做母亲的就没有责任吗?犯罪的行为都可以一两句道歉就得到谅解,那还要法律要警察干什么?
于是,她莞尔一笑,“阿姨,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不讲情,是吧?你女儿的事,那谁说了都不好使的,得‘法’说了才算数。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你也别太伤心了,法律会给她一个交待的。另外,你有事直接找刘然,找我没用,我做不了主。”
不要怪她没有同情心,她实在是受不了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好像角色都被她弄反串了,她倒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似的。
闹心,烦躁。
不过白多多八卦的心倒是起来了——听说顾总参谋长家里的妻子很凶悍,林雪珊她妈今天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
“贱人,你站住——”一声凄厉的冷喝声从身后响起,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妇人,一改柔弱的慈母形象,双眼喷火似的怒视着她。
白多多轻轻撇了撇嘴,为自己小心肝里刚才流露过的那一点点同情感到无比痛心,忍不住鞭挞和鄙视了自己一万次。
缓缓转过身来,白多多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伍阿姨,没叫错吧?我不信剑,我姓削……你再鬼叫一声,别怪我不尊老爱幼,削你啊!”
“哟!”慢条斯理的抹了把脸,林雪珊的母亲冷笑着走过来,“不愧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你别得意,你说我要把你刚才跟那男人在这儿搞破.鞋的照片交给刘然,他还要你这种货色么?还会为了你冲冠一怒么?”
搞破.鞋?
这帽子给扣得可真大,这位太太是不是忧思成傻逼了,那脑子还停留在男女授受不清的时代呢?
白多多也不怒,不急,不躁,甚至还微笑着捋了捋头发。
别说,她还真想知道刘然看到会有什么反应呢,她跟刘然之间现在平淡得啊,不多添点料怎么调剂那无聊的x生活?
“请便吧,说不定我还能感谢你呢!”
“贱人,你就不怕缺德事做多了,晚上被鬼缠身?”林雪珊的母亲怒急的颤抖着嚷嚷着,见不得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伍媚太自以为是了,她觉得自己太了解白多多这种女人了,她就不相信这女人会不害怕,这些低贱的女人好不容易傍上个棵大树,能不好好抱紧大腿,能容许有一点点影响到她利益的闪失出现么?
所以,她很笃定。
嗤了一声,白多多笑得乐不可支,“最后跟你说一句话,精神院病在北太平路,趁早治啊,别给担误了!”
“不要脸的b子,贱.货——”
“快来人啊,看这不要脸的女人在这偷人——”
不知道是真的因为女儿的事给刺激的,还是林雪珊的母亲诚心想把这事搞大了让白多多丢脸,放大了声音就脱口惊叫起来,那声嘶力竭的模样倒是没有辱没了白多多对她的良心建议——真真像一个精神病患者。更加印证了一个科学道理,有其母必有其女。
中间就隔两堵墙,她这么一叫唤,先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和安保人员来了,然后就是参加宴会的宾客们都纷纷出来看了。
攥着拳头,白多多沉默了,真倒霉,自己今天已经被围观得够烦了,现在还要成为风口浪尖的新闻人物,她感觉自己就跟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似的。
而林雪珊的母亲就跟个失心疯似的,一边喋喋不休煞有介事的说着她如何如何,一边拿着自己的手机到处给人看,照片里正是白多多跟马骏刚才跌到地上抱在一起的照片,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今天叫我过来,就是想当面给我未婚妻难堪的?”冷冽如寒冰的声音陡然响起,如同平地扬起的一阵沙尘暴,瞬间将四周的议论声压了下去。
一下子,整个花园都安静了下来,一帮子人都被来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场给骇住了。
除了刘然,谁还有这种威力?
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他,白多多什么话也没说,更不想解释半句。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除了被万众瞩目有点不太舒服之外,她还真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刘然,这个女人背着你搞破.鞋,不知检点……你看,这,这,这照片为证……”瞧到刘然,林雪珊的母亲扬起嗓声就高声地喊。
其实吧,她并不是十足的傻瓜,只不过她没有认清人而已。按照这种家庭的定律,刘然这种男人,最在乎的就是那张脸,在这种场合把这种照片爆光出来,不管真的假的,舆.论都会将这个女人推到风口浪尖。
古今中外,有多少事全是真的?还不都是被人给炒成真的,这么一来,以后这贱女人想要受他待见可就难了,说不定,她家雪珊还会有机会。
然而刘然压根就没有理会她,眸光却冷冷地扫向跟在他后面出来的顾参谋长,一句话说得高深莫测。
“公众场合,顾参谋长得注意下影响,别回头让在医院的顾夫人知道您公然带二奶回家,气得跟您鱼死网破。”
闻言,顾参谋长老脸瞬间变得煞白,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更冷了。
而刘然那脸色,森冷得让人瞧着都肝颤,再说出口的话直接将顾参谋长今天所有的努力化成了零。
“还有,刚才我看在周叔他们几个老辈的份上答应的事,作废了!”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伴随着刘然特有的嚣张和跋扈,让顾参谋长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别说台阶,地缝都没有得钻。
“小然——”顾参谋长想辩白,苍白的脸上充斥着无形的悲恸。
尴尬,震惊,无奈,悲愤几种情绪在脸上一一闪过后,顾参谋长突然像只炸毛的公鸡似的,走到林雪珊的母亲跟前,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还不赶紧给白小姐道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