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张宛月也疑惑了。
她不记得自己出嫁前有哭过啊,甚至还隐隐比较期待婚后生活。
她立即否认:“不可能,我不会哭,月老庙……等等……”
张宛月好像想起了什么,当年出嫁前夕她的确是去过月老庙,还是和雀儿一起。
她记得,当年张家落难以后,原本和张宛月有婚约的物价当晚就来张家退婚,正是因为吴家突如其来的退婚,让本就艰难的张家雪上加霜。
其实张宛月对那位吴公子并没有情感,只是家人说合适,她也便随了家人意愿将吴公子当成自己未来夫婿,只可以两人终究是无缘无分,张家出事后,张宛月猜想过吴家会来退亲,只是没想到吴家人竟如此急不可耐的当天晚上就退了亲事。
怨吗?
当时张母在张宛月面前怒骂吴公子时,张婉玉额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吴公子与她就像生命中的过客一般。
第二日,沈家主母上门提亲,不仅愿意迎娶张宛月甚至还愿意出手帮助张家。
沈家的出现对当时的张家来说,无异于是黑暗中的一抹亮光。
张母没有立刻同意和沈家的婚事,毕竟沈家大公子的那个名声,张母也不愿意看到女儿一生痛苦。
当天晚上,沈家主母离开后,张母来到张宛月闺房中,将沈家愿意结亲的事情告诉张宛月。
当时张父人在监狱中,张母为了救张父四处奔波,人已憔悴的不像样子。
张母将沈家大公子的品行都说了一遍,说完后,问张宛月:“月儿,这门亲事你觉得如何?”
张宛月还记得她当时的反应,其实并没有多少反应,毕竟对张宛月来说,此时此刻已经再无人敢娶她,张家不仅没落,她更是成为了弃妇。
“母亲觉得女儿是否该嫁?”
张宛月问自己的母亲。
其实她心中对沈家大公子是有些印象的。
是那个在画舫上捡到她手帕的男子。
初次相见,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如果不是后来知道沈长风的品行,初次见到沈长风时,张宛月是心动了一瞬。
少年人姿容清贵,宛若天边皎月。
张母没了话语。
站稳干越明白自己母亲的心思,点头道:“母亲,既然这桩婚事能救父亲,那边应允了吧。”
张宛月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
张母愧疚:“可是那沈家大公子不是个东西,月儿,母亲不想看到你日后以泪洗面。”
张宛月淡笑:“父亲母亲养我一场,难道我要为了一己之私,置父亲生死于不顾吗?我做不到。”
张家生养她一场,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放任父亲在牢狱中受苦,张宛月的教养和良心会过意不去。
尚且她的弟弟,也才刚刚懂事。
如果为了这一家人,委屈她一人又能如何?
张宛月同意了这门亲事。
第二天,沈家便带着聘礼和媒婆上门,沈家主母对张宛月是哪里都满意,拉着张宛月的是一个劲的说好。
对于沈母的热情,张宛月不能说自己是无动于衷,毕竟比起吴家主母对她的态度,沈家主母的态度可以算的上是极好的婆婆。
沈母没有因为沈家落寞而责怪张宛月,更没有因为沈家没落而轻视张宛月,这些对于张宛月来说已经足够了。
亲事定下后第三天,张宛月带着雀儿去了一趟月老庙。
上京流传,月老庙里的月老极为灵验。
张宛月便带着雀儿前去,月老神像下,张宛月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跪拜:“月老,小女此生命途多舛,此生无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求夫君能敬我尊我即可。”
雀儿跪在旁边红了眼睛:“小姐这样好的人,姑爷一定会敬爱小姐。”
张宛月笑了笑没有说话,而看向月老神像的目光极为怅然。
不求得夫君一人真心,白首不相离,但求夫君能敬她尊她。
张宛月为此一愿。
像沈长风那种花丛中出来的浪子,张宛月不敢多想,也不能多想。
她叹息一声,转身正欲吩咐雀儿离开,这时,门外突然升起一阵妖风,雀儿连忙挡在张宛月面前,奈何张宛月的眼睛还是被风沙所迷。
“小姐,你没事吧。”
风沙停息,雀儿连忙查看张宛月的情况。
张宛月揉着眼睛,放下手时,眼睛红润,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我没事。”
“也不知怎么,突然刮起一阵妖风,小姐你没事就行。”雀儿掏出娟帕帮张宛月擦拭泪水。
回忆到这里时,张宛月突然想起为何沈长风说她那日在月老神像下痛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时间,张宛月的心情不知该如何去形容。
就因为一个乌龙,她和沈长风之间竟然整整错过了四年时间!
“月儿你怎么了?”
许是张宛月现在的表情太过惊愕,沈长风担忧的上前询问。
张宛月深吸一口气,将当年事情告诉沈长风:“我想起来了,沈长风,当年我在月老神像下不是哭,而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什么?”
沈长风也震惊。
如果张宛月只是被封杀迷了眼睛,那他这些年的坚持算是什么?
张宛月哭笑不得:“沈长风,你……你真是让我如何所你!谁让你自以为是的为我做主?”
张宛月现在想想这四年就想笑,这算是什么?
自己被上京贵妇圈嗤笑了四年的婚姻竟然是一场乌龙?
她仍未沈长风不爱她,而沈长风也以为她心中还留着吴公子?
张宛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自己还是气沈长风,她说:“沈长风,这些年让你在意的人是谁?吴公子吗?即便这个人和我有过婚约,可是,当年张家出事时,吴家已经和沈家解除姻亲,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甚至连吴公子的长相都不记得。”
就算是在她少女时期,她也没怎么和吴公子见过面。
沈长风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己在意了四年的吴公子,在张宛月心中竟然什么也算不上?
沈长风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