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还记这花啊。”云梦讽笑，“妾身还以为王妃早就忘记了这花。”
“我不是吩咐过，府中不允许出现这种话吗！”慕王妃狰狞的瞪着身后的翠西。
翠西霎时间冷汗津津：“王妃，奴婢不知这花怎么出现在这里，自从先王妃去世后，府中无人再敢拿这种花，更没有人往金云斋送花。”
云侧妃避世多年，金云斋的一切物件都是按照侍妾标准办置的，更不要说是什么新鲜花束，就连新鲜瓜果都难以瞧见。
慕王妃也只是生气了一瞬，迅速镇定下来，冷笑：“那不过是一束花而已，云妹妹若是喜欢，日后吩咐花房的人每日都送来便是。”
云梦一言不发的继续礼佛，仿佛身后没有慕王妃这个人一般。
慕王妃也不在意，她冰冷的眸光落在佛龛上，轻笑：“云妹妹既然这么喜欢虔心礼佛，年后便去万佛寺替王爷祈福吧。”
“你想赶我离开王府？”云梦蓦然睁开双眼，那双眼里冰冷异常。
慕王妃嗤笑：“为王爷祈福而已，云妹妹亲自去万佛寺给王爷祈福，王爷得知也会高兴。”
“云梦，我本无意对你动手，是你逼我的！”
慕王妃冷冷说完，带着一众下人离开。
“程彩月!”
云梦恨恨唤出那个让她痛苦不已的名字，纤弱的身子无力般滑倒在地上。
“侧妃！”
香露白霜吓得立马上前去扶云梦，这才发现自家主子的手竟如冰窟一样冷。
“侧妃您这是何苦呢。”香露哭诉：“若是今天您没见大夫人，王妃肯定不会来，还有那花。”
“香露！”白霜打断香露的话。
香露哽咽了一下，悻悻闭上嘴巴。
两人合力将虚弱的云梦拖回床上，靠在床头休憩了一会后，云梦从才缓缓醒过神，她目光悲恸望着这间屋子。
这里有她和王妃姐姐的回忆，这些年守在这个屋子里也并非是因为她想躲避慕王妃，更多是想守着和先王妃的一点回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王府中孤老终年。
程彩月现如今竟然连她这一点愿望也要剥夺！
当真是狠心！
“王妃，我们接下来要怎么没办？”白霜问。
慕王妃摆明了是要让他们离开，王爷很少过问王府后宅之事，王妃既然今日来通知他们，恐怕这事已无回旋余地。
云梦惨笑：“能有什么办法，她让我走，我岂能留下？这慕王府早就是她程彩月的地盘！”
“王妃……”香露面露担忧。
难道真的要离开这里？
香露不甘心，她本是先王妃身边的房中的婢女，六岁时就在先王妃身边伺候，先王妃是那么和善慈祥的一个人，和王爷是那般恩爱，夫妻和睦琴瑟和鸣，若非当年那件事，王爷和先王妃现在依旧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而大少爷也不会为此离开王府八年。
“侧妃，您走后大少爷怎么办？”香露问。
“云昶已经大了，他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他的妻子也是一位聪明识大体的姑娘。”云梦倚靠在床头无力笑了笑。
——
唐棠从金云斋回来后，一直觉得诡异。
她坐在房间的秀墩上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发呆。
云侧妃好像很害怕和她见面。
但是云侧妃肯将这枚镯子给她，还有那番话，显然是认可她的。
既然认可她又记挂着顾昶，为何不愿意于他们相见，而是一直躲避他们？
明哲保身，远离慕王妃？
唐棠越想越觉得奇怪，以至于连屋子里进了人都没有察觉。
顾昶从外面回来就看自家小娘子坐在秀墩上发呆，昏黄的烛光在女子俏丽的容颜上跳动，房间里烧着地龙，不论外面风寒再大，屋子里也是暖融融一片。
“在想什么呢？”顾昶出声发问。
蓦然出现的声音，让唐棠一惊。
她这才发现，顾昶不知何时回来了。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雪狐大氅，雪白的狐狸毛镶嵌在领口一圈，显得男人越发俊俏，不知为何，就连身上的匪气也去了七七八八。
唐棠一时看呆了，四目相对间，她能清晰的在那双深黑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外面下雪了？”
唐棠为了掩饰尴尬，余光看到了几片落在男人身上的肩头雪花问道。
顾昶笑了一下，转身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回来的时候下了些。”
“祭祀的东西准备的如何？需要我帮忙吗？”
偷窃事件后，顾昶一直忙着准备先王妃祭祀一事，这些事情放在其他王府里都是由王妃或者是当家大夫人来准备。
只是唐棠和顾昶多年没有回王府，王府后院基本是由慕王妃负责，唐棠出身农家女，慕王妃自然不会让她去准备祭祀用品，所以这件事只能落在顾昶身上。
顾昶早年在王府时是按照世子培养，什么事情没见过，只是八年未经手这些琐碎事情，一时间也和没头苍蝇似得。
“已经准备妥当了。”
都是些小事，顾昶更想让唐棠多休息一段时间。
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女孩太苦了。
唐棠点了点头，指着身边的空位让男人先坐下。
顾昶顺从的坐在她身边不明所以的看向女孩。
“相公，你对云侧妃有所了解吗？”唐棠问。
云侧妃和先王妃关系要好，顾昶对这位侧妃一定还是有印象的。
“云侧妃？你是说云姨？”
“没错，就是她，云侧妃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昶回想了一下幼时记忆说道：“母妃还在世时，云姨和母妃的关系亲如姐妹，母妃去世后，云姨也搬进了金云斋终日吃斋念佛，再后来我就离开了王府。”
“记忆中，云姨是一个很喜欢笑的女子。”
顾昶突然想起以前被云梦作弄过得日子，犹豫的看了眼唐棠，决定将这些被作弄过的往事隐瞒起来，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在损坏在女孩心里的形象。
“爱笑？”
唐棠脑海中怎么都无法将爱笑两个字和云侧妃那张犹如木头一般的美人脸结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