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氏听到外头行礼喊“县主”的声音,坐在位置上的她,用手整理了发型和衣着,然后端庄坐直身子。
门被外头的侍卫推开。
江晚走进。
“好久不见了。”汤氏先开了口。
现在这处境江晚也无需再对她行礼。她知道,也自己先道明。
她说:“再见,你跟我的处境已经如此天差地别。”
当初她为夫君筹谋,想让江晚入驻东宫。如今,她得随夫君成为庶人并且要在宗人府成为毫无自由的人,而江晚呢?风头正盛。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少女时期,心高气傲的她,哪怕只是小吏之女也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幻想。
而成为太子妃,似乎是幻想得到了最佳的实现。
再如何出色的她,成为妇人之后,日复一日成为了不再特殊的那一个。
如果夫君疼她宠她敬她,那这一切也是值得。可婚后她才知道,她嫁的是怎么样的人。
江晚的出现让她不喜。
那是一种自己身在地狱,所以也想别人也进来的扭曲感。
可江晚居然拒绝了她夫君。
之后种种,她不但没有被打压被欺辱,还成为了县主,还赚了那么多银子。
她的故事,她总是偶尔在听到。
所以在“离开”之前,她想见见江晚。不知道原因,就是想见见。
“县主。”她眼神亮晶晶看着江晚,“你真的好厉害。”
这语气不像是反讽。
“坐吧,从今往后你我不可能再见,就当陪我最后说说话。”
关进宗人府,的确不可能再有出来的机会。
江晚往旁边位置坐下。
“招待不周。”汤氏歉意笑了笑。
“无碍的。”江晚回。
汤氏点点头。
曾经江晚在汤氏身上看到的那种“怨天尤人”和自怨自怜的气质没有了。
她现在浑身沉稳的很。
这样的她,让江晚对于她出面买凶的事,有所怀疑。她想了也便问了。
汤氏承认,“那是我自己要帮忙。不知道为何,总感觉用那个料子的荷包付银子给刺客,你一定能发现。”
这话的意思?
江晚不禁诧异。
她的意思,难道是特意的不成。
像是看懂了她的疑惑,汤氏主动承认,“的确是故意的。可是后头知道,此次派出去的居然是能御蛇的奇人,我想也许自己还是多此一举了。然而事实证明,你真的能找到。”
她越说越兴奋。
江晚知道,也许自己只要做一个听众就可。
汤氏像是个调皮的孩子般,做着梦,“也许有一天,你能做到让所有人都颠覆认知的改变。”
“……这般改变一般都不能有一个人办到。”
“可以的。”汤氏这像孩子,同样执拗,“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
像是被无形增加了一个责任,江晚说不上话来。
就这般,汤氏没有特别逻辑,就絮絮叨叨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还同江晚分享了她以前作的诗集,直到秦诏熠派人来唤江晚。
江晚走之前,没忍住回头看了汤氏一眼。
汤氏好似看着她,又好似没看她,只是笑颜晏晏坐在那儿。
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总觉得有些奇怪。
而她回去后的第二日得到了消息,昨日他们从大皇子府回来,贬为庶人的大皇子和汤氏还没有被押解去宗人府,汤氏就吞金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