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我还得自己点单?"阿修眼角有点抽搐,十分无奈地看着尼禄。
"呸!"尼禄瞥了他一眼,"那不是你的?"
说着他眼神瞧了瞧阿修身后。
阿修刚把脑袋往旁边一转,就看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嗯?"阿修一愣,脑袋把脑袋一缩,让自己能够看清楚挡住自己视线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眼神往上一瞥,是刚才那个自己调侃其灵魂的服务员,此时她端着个托盘站在自己身旁,上面赫然居中放着一杯咖啡。
她正一脸窘迫地看着自己。
"最大限度糖分的卡布奇诺,请慢用..."她把咖啡放下桌面,匆匆离去。
阿修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干嘛,"尼禄一脸戏虐的表情看着阿修,"是心动的感觉?"
"别闹!"阿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讲正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给你看看单纯的灵魂对于愿望的理解。"
说话的同时尼禄手掌正在揉捏着什么,但是在外人看来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手掌往前虚推,似乎把什么东西推到阿修的脸上。
阿修眼睛眯上几分,脑子里飞速流转着什么内容。
尼禄也不再去管他,只是自顾地与桌上的小吃较劲。
此时阿修的脑子里像是存放着一台电影放映机,刚才尼禄与那女孩对话的过程一幕幕在他的脑中显现。
片刻之后,阿修的嘴角翘起了一边,缓缓地脸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是这样子的吗..."看完了"电影"的阿修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看?"他轻轻抿了一口卡布奇诺,"够爽,是我喜欢的味道!"
"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尼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阿修只是像看着一个智障一样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懒得回答这没有营养的回答。
"没怎么看啊,"尼禄摆摆手,"她说的没错,也帮我缕清了之前的死角。一直以来我们都把凡人的'愿望';与'欲望';无差别对待,在我们看来'欲望';跟'愿望';就是对等的,没有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没有差别的啊,如果说有差别的话,那大概就是一个是褒义词一个是贬义词吧?"
"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尼禄点点头,"但是'愿望';是寄托了一个人的美好,对美好目标的期待与以及为之奋斗的动力,至少在'愿望';上面,是积极的。"
"但是于'欲望';来说,这大概是一种超出了本身能够做到的极限,但是却依然在渴望着的目标吧?本该是不属于自己能够拥有的,但是却是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而因为自身能力不足,所以会不择手段。"
"从字面上来说,这就是两者的区别把?"尼禄顿了顿,继续说道,"对于地位、对于金钱、对于情欲,一切不能够靠自身所作为得到的,都叫'欲望';,是这样吧?"
"文字游戏,"阿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是听起来是没毛病的。"
"所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理解的对吗?"尼禄一脸正经地看着阿修。
"你竟然在很正经地询问我的意见诶?"阿修摆出一副很吃惊的模样,"按道理说你的逻辑是不会出问题的,只是...嗯...怎么说呢?大概是,对事物的见解的等级太高,所以看不清楚一些事情最原始的面目?"
"是了,因为我见过的有太多太多,所以看不到事物的本质。这是好处,也是缺点。"尼禄点点头,这是事实,自己发现了,阿修也发现了,而且本该就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而且,"尼禄白了阿修一眼,"你是吃了'伊甸园之果';的人好吧,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你一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不知不觉里你的很多方面都在变得更好,更好,更好。"
尼禄连续用了三个'更好';,这就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真切的看法。任何花里胡哨的形容都没什么意义,阿修就是在一直变得更好,各个方面。
"是吧?我也不知道,"阿修摆摆手,"潜移默化的变化最让人容易接受了。"
"所以你今天把我弄过来,究其到底是要表达什么?"他又开口问道。
"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弄清楚我的目的究竟在哪了,我会一直坚持这件事情。也许很缓慢,也许需要十年百年,但是一定值得。"
"只有弄清楚了一些心中的困惑,我才能安心回到'那个地方';。"尼禄顿了顿,继续说道,"爬上那个位置,不只是需要血脉传承就能够坐稳的,我需要让自己无所顾忌,才能无所畏惧。"
"那个手机游戏里有个角色叫'白起';,它有一句台词我很喜欢,'我会做你所向披靡的利刃。';"阿修嘴角轻翘,双眼与尼禄对视着。
尼禄也在看着他。
就这么一霎,两个人都笑了。
"巨煽情,巨恶心,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是在搞基!"尼禄讪笑道。
"是了,我突然也觉得好恶心。"阿修那张脸也绷不住了,咧开嘴无所顾忌地笑了。
在那个地方,阿修就像是一个机器,每天只是按照没有任何改变的流程机械般重复那些日常,之后在尼禄身边他才能够看到真实的自己,找回真实的自己,以及做到真实的自己。
"说说吧,"尼禄抿了一口咖啡,"你在那个谁的身边一直待着,看到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
"无可救药的欲望啊,"阿修摆摆手,"也许有点出入,但是大体上跟你之前预测的是差不多的。"
"我看过太多了,"尼禄一轻笑,"说起来他只是还只是个孩子,有些东西沦陷进去了就很难再退出来。"
"登过宝座的人,又怎么会愿意甘心做平民?"
"你说,为什么这堵墙会那么轻易的就崩塌了呢?"阿修随意说道。
"如果是只是在这堵墙的最上面抽走一块,那下面的水只要不漫出来它就会一直坚挺着,"尼禄顿了顿继续道,"可是如果最底层的垫子被抽走了一块,你又怎么能够阻止它的坍塌?现在的人都觉得善良是最没有意义的废品,可是没有这一份善良,你又怎么能在这个浑浊的世界里保持着那一份最初的美好?"
"亦无用,亦不可或缺啊..."他轻轻感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