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千年前冰裔最顶尖强者巫萨满葬身死界,巫萨满一系渐渐衰微,曾经叱咤风云,在冰裔拥有着举足轻重位置的超级贵族,渐渐沦落为地位卑贱、封尘死界的守卫者。
冰裔是一个残酷的种族。
在没有撼动统治者的实力以前,无论你曾经多么高贵,都必须接受残酷的现实,是的,现实让许多人发疯崩溃,包括守护着飘渺的,连位置也无从所知的死界守卫者们。
无数的巫萨满子裔死于族人的侮辱与迫害里,数百年的岁月让巫萨满一系的名字被冰裔淡忘,在强者如云的诅咒冰原,那些卑微的,对冰裔毫无贡献的守卫者,无异于被褥中的螨虫,只会随着阳光的温暖而化为小麦干草的独特香气。
一种可怜的,无奈的存在。
不过啊,十三阶超强者的血脉是不会轻易断流的。
五年前冰原腹部走出了一位男人。
横空出世的他是巫萨满最后子裔,抬手湮灭掉两位冰裔游侠,十一阶恐怖的魔力,让冰裔高层震动,他是当之无愧的魔法天才!
现在,这位继承了巫萨满失传的禁忌诅咒,以及冰卫大神远古召唤术的巫临,欣然接受了调遣南面,帮助防守比特蒙尔德的任务。
对于巫临来说,他已经掌控了梦寐以求的地位、权利、力量,他的一言一行都值得冰裔高层深思与衡量,每当看见那帮愚蠢胆怯的执政者畏惧自己的模样,巫临的心脏就充斥满足。
巫临的性格是冰裔的真实写照,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为先祖报仇,说起来,巫临根本就不相信有死界存在,就算整个冰裔恐怕都不会再有人记得那处所在。
所以,巫临只想愉悦的活着。
在征服者北岸与宗族厮杀数年,这种生活,也确实有些厌倦了。
听说南面来了一位迪亚布罗领主,呵呵,没记错的话,镇守比特蒙尔德的好像是亚萨那个小家伙吧,当年为了女人竟敢触犯冰裔审判会,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自讨苦吃的家伙。
征服者北岸与比特蒙尔德有几万里的距离,巫临走的很慢,他喜欢欣赏沿途的风土人情,喜欢看见蜥蜴人被剥了皮晾在树上,喜欢吃雪女肉制成的罐头,他真的是个非常会享受生活的人。
比如今日,巫临将穿梭无妄之森。
无妄之森再往南面三千里就是比特蒙尔德了,巫临打了个哈欠,决定在这座由巨大水晶枢纽覆盖的森林中小憩半会,对于十一阶的冰裔游侠来说,三千里的路途,眨眼间而已。
说起来,胆敢在冰裔闻风丧胆的无妄之森里休息,也唯有巫临这般堪称变态的强者了。
无妄之森是宗族一处天然防御所,号称冰裔坟地。
两万的宗族重兵遍布这座绿雾缭绕的翠郁之森,独角兽与精灵腐蚀着旅行者的意志,数不清的机关魔法毫不留情扼杀掉误闯而去的倒霉虫。
不过,对于意兴阑珊的巫临来说,所谓密不透风的防御,完全是个笑话。
比如现在,巫临悄无声息的潜入无妄之森深处,冰裔的蔚蓝长袍倚靠在断了腰的苍褐古木上,才死去的古木还挥发着磅礴的生命力,数百道纹脉里渗出的树液粘着巫临衣袍,坠落在他脚边踩烂的青草上面。
迸溅的墨绿树液与青草的浆汁融合在一起,染绿了巫临纯净如冰的袍沿,巫临似乎非常疲倦,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任由那些陨灭的生命力苦苦挣扎,蓝袍渐渐被绿液浸染,自然的香草气息,犹如温泉的雾氤氲着男人。
巫临将手搭在胸膛上面,显得更加困倦了。
“赫赫!”
像是土狗发出侵略的声音,巫临身后的草丛窸窸窣窣起来,片刻,居然有两只晶莹剔透的冰冻猎犬从灌木中走出来,凶神恶煞的两只猎犬,完全由寒冰凝聚,它们冰冷的双脚踏在草地上,让许多绿意盎然的青草冻得迅速枯萎,难以想象,冰的魔法,居然能够赋予出一种全新的生命!
“赫赫赫!”
冰犬好像在笑,尖长的嘴巴咧开冰蓝色的锐利牙齿,它的牙齿很快被一种触目惊心的红所渲染,血腥的气味,与强烈青草气息混合,两条冰犬恰是时候的松开血盆大口,它们比雪狼还要高大的身躯下方,瞬时摔下两个死透了的宗族女子。
宗族女子的喉咙被冰犬生生咬断了!
也是在此时,巫临紧绷的下巴,才仿佛忽然松弛了似的扬起,他睁开冷酷的眼睛,一种深邃的蓝晕扩散在他漆黑的瞳孔里,诡异的像是将他眼珠子都冻结掉了。
“嗷嗷,嗷!”
两条冰犬得意洋洋的匍匐在巫临左右,蹭着他的大腿,极冰的寒气,冻结了巫临蓝袍上的草浆,让巫临的长袍干巴巴的僵硬。
“你们应该知道,我喜欢年轻的女人,最好是十岁以下。”
仿佛是心脏砰的震动了一下!
两道冰蓝波动自他的眼珠里扩散,比风还要迅猛!
那两只得意洋洋的,渴望得到主人奖励,堪比九级大魔法师的冰犬,居然在冰蓝波动下凝滞,龟裂出成千上万的碎冰。
那般颤栗的魔法波动,俨然间令两只冰冻生物烟消云散。
巫临冷漠的踩着脚底碎冰,它们很快嗤嗤的化成了白气,让他的脚掌都变得湿润了,对于这两只陪伴了自己两月之久的魔法生物,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同情或是怜悯。
巫临踩着极冷的细流与枯萎的青草走到了两个死透的女人身旁,他伸出手,那只仿佛冰冻了的、流逸着晶莹冰蓝的手掌,径直令一个女人离地飞起,素白的脖颈稳稳落在冰手之中。
巫临捏紧女人的脖子,仔细盯着她饱满而丰盈的胸,女人长得还算美丽,可惜,真的是太老了。
他皱蹙起了眉,一时间,比坚硬冰山还要寒气逼人的双眉难以舒展。
但是,巫临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空虚,不把食物吃掉,似乎接下来的行程,自己会很饿呢。
巫临遗憾的摇头,他是很懒的,他不愿意再去花费更多时间去捕食年轻貌美的女子了。
女人的衣服自然而然的剥落,光脱脱的雪白肌肤映着寂静而苍郁的绿,回归原始的感觉令巫临微微的兴奋,不过,对于喜爱享用少女娇躯的他,吃掉这般食物,实在是一种折磨。
巫临还是决定开动了。
他搂住了身躯渐渐僵硬的女人,搂在结冰的袍子里,僵硬中带着柔软的触感驱动着巫临冰蓝色的牙齿咬开女人的血脉,被冰犬冻结的血管瞬时开始溶解,化为精纯的魔力涌入巫临口中,巫临安静的撕咬下一大块血肉。
“轰隆!”
断裂的古树簌裂出更多的枝桠和蝴蝶状的叶,一根狰狞突兀的树干上插着一具女人的尸体,巫临恼怒的吐掉了嘴里的肉,再看向胸膛被尖锐刺穿的宗族女人,他感到更深的愤怒。
真是废物东西,找来这么不入流的食物。
嘴角粘稠的血自然而然的凝固成泪珠状的冰粒,巫临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决定亲自去寻找食物,在这座茂密的森林里面,享用年轻美丽的少女,该是多么美妙的饕餮盛宴。
“你似乎很饿呢。”
清越而干脆的声音,令巫临眸中倦怠浮涌出莫名的诡谲。
巫临止住了脚步,踩断了一根拇指粗的树枝,那块蹦出去的裹着青绿树皮的残骸撞在树上,它的动作很轻,却深深镶嵌进树干里面,让那棵树爆炸出碗口大的树洞!
树的破坏,自然而然暴露出了那位灰白色短发的女人,女人抿着粉嫩的唇,浅浅一笑:“不用这么激动吧,我只是路过的旅行者,或者说……嗯,同样是饥饿了的人。”
“是你!”
巫临眼瞳里的诡谲在逐渐变化,剧烈的跳。
他收缩起漆黑瞳子扩散而出的冰蓝,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女人手中的断剑。
在十一阶的恐怖强者面前,白短发女人的妖娆笑容没有停歇,她踱着脚,尽量不踩住那些柔嫩的才冒腾出脑袋的小草,尽管她走得小心,那般深入肺腑的精干冷酷,依然遮掩不住沸腾的杀意。
女人双腕绑满绷带,滑落的布条令她举起那把让巫临忌讳莫深的纤细断剑,搭在碧绿色肩铠上,女人妖娆的微笑渐渐平淡,正如黄赫皮带缠裹住她洁白短裙下不堪一握的柳腰,一种严肃的,庄重的平静,在风平浪静的森林中逐渐蔓延而开。
“很早的时候便听闻你放逐之刃擅长断剑,我不相信,现在我看见了,还是不大相信。”
“就算你这么说,你还是对它很忌惮。”
女人咯咯笑着举起了断剑,断裂的剑口冒着焦黑的烟,足以想象出这把堪称绝世神兵的细剑在断裂前遭遇过如何惨痛不堪的经历,然而,即便长剑已断,三尺长剑刃周遭流窜的恐怖风阵,还是让巫临狠狠眨了一下眼睛。
粉嫩的舌头轻轻吮吸过剑身,女人露出难以抑制的陶醉神色,她眯着眼睛,飘飘欲仙的说道:“我嗅得出这把断剑里蕴藏的不甘和愤怒,它一直想腐蚀我,使我仇恨,哦……真是把美妙的魔剑。”
女人骤然间睁开了眼,暗橘色的瞳眸充斥残忍,一种令巫临入坠冰窖的残忍!
“其实你该值得荣幸,因为即将让你丧命的断剑,它的主人,瓦洛兰最强剑豪,曾经撼动了整个大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