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处长听女儿讲解完‘听语,’又介绍完‘盗梦历史’,心中有些折服了,就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吴千这么厉害,现如今在哪里工作,具体是干甚的?”
李倩很虔诚地说:“这个吴千是华夏周易研究会会员,是已故周易大师陈瑞的单传弟子,现在南昌市青云谱开了一个《知事斋》。”
李处听罢,泄气地说:“嗨,那不就是卦馆吗?这可不行,那是在搞封建迷信,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刑侦处的脸可就丢尽了。”
李倩狠狠剜了老爸一眼,生气地说:“哦!老爸,你又来了,世间万物,各行各业都有他存在的价值,也都有他的科学性,世人在很多时候对于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就贬低为迷信,其实不然,这个吴千,在**电视台举办的“非常6+1”节目中,是通过众人验证的。”
李处不解地问:“怎么,一个算卦的还上过电视台的非常6+1节目?”
李倩不高兴地说:“老爸,别一口一个算卦的,人家是盗梦大师,他甚至可以知道你在想什么。”
李处摇头说:“世上哪有那样人,俗话说——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我心中想啥,他咋能知道?”
李倩不服气地说:“嗨,老爸,你还真别不服气,在那场“非常6+1”的节目中,让在场的所有观众都惊叹不已。那天他表演了两个节目,一个是群体找人,一个是猜你想。”
李处质疑地问道:“群体找人?猜你想?是什么意思?”
李倩炫耀地说道:“这个群体找人,就是现场上来30个年龄相同,体貌相近,服装统一的中学生,让吴千在其中一个手中用红色记号笔画个圆圈,然后将他的眼睛蒙上,再让这30名中学生混杂到一起,最后再分成五组,每组六个人,逐一从他面前走过,让他准确地找出那个做记号的那个人,这点,老爸你作为一个老刑警,你能做到吗?”
李处听罢,摆摆说说:“那是绝对不可能地,30个年龄相同,体貌相近,服装统一的中学生,见一面,然后混杂在一起,不用说是把眼睛蒙上,就是睁着眼,恐怕也很难认准。”
李倩得意地说:“说得就是,这一点你该承认吧?可是,人家却偏偏在蒙着双眼的情况下,准确的把人指认出来,那你说,那该作何解释吧?”
李处不相信的说:“那也许是舞台表演,与节目主办方沟通好了的。”
李倩气得鼓起腮帮,翻翻那可爱的大眼睛说:“老爸,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天我参加了那场节目,后来那个‘猜你想’让我们观众上台互动,我是彻底被他折服了。那天,他手中拿了一副扑克牌,让我背着他,随便抽出一张,心中记住那张牌,然后重新洗三遍牌,交给他,结果轻松地将我默记的那张牌给找出来了,当时我都佩服死他了,如果那时他向我求婚,我一定
会答应嫁给他的。”
李处惊诧地说:“难道真有这样的人?”
李倩肯定地说:“那是我亲身经历的,那还有错?老爸,你就放下刑警的架子,去把他给我请来吧,劳荣枝这个案情时间久远,影响巨大,只有我们这三个人联手才能弄得水落石出。”
李处这回再也不坚持了,点头说:“那好吧!我立即请示上级,想办法将你要的这两个人给你请来,嗨!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你要的劳荣枝在厦门养的那条狗,已经被厦门警方给托运过来了。”
李倩高兴的说:“那简直是太好了,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现在可以把那两个女嫌犯带出去了,让劳荣枝重陷孤单,等人齐了,我们就要她把积累在心中多年的秘密一股脑地都倒出来。”
李处将信将疑地命人将与劳荣枝同监舍的于丽和龚静带出去。
原本刚刚融洽、热闹的监舍瞬间陷入了空当、孤寂。劳荣枝原本倾诉那种兴奋立即消失了,她表情痛苦地站立在狭小的窗前,向天空眺望。
经过上级的批示和李处长的多方协调,‘听语大师’郑庆霞、‘盗梦大师’吴千均被请到了南昌**看守所。
李倩如见明星一般,虔诚地接待二位大师。
郑庆霞身穿二级警督的警服,一团齐肩的短发陪衬出一张冷傲俊秀的脸,身材挺拔,年龄在三十多岁;吴千,是一个清瘦的小伙子,一双小眼总好像睡不醒,睁不开似的,在他的右脸蛋下方长着一撮白毛,他习惯性地用手来回捋扯着,说起话来,尖声尖气的。
李处听女儿说过,那次在台上表演,就是这小子征服了女儿放心,当时他要是向女儿求婚,女儿情愿嫁给他。
如今李处见了真人,心说——就这形象,要是给自己当女婿,我非得把他打跑不可,这哪里能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郑庆霞见过李倩,没多说话,只是简单扼要地问询请她来的原因,需要她做什么。
李倩毕恭毕敬地说:“郑老师,如今劳荣枝关闭的心里被打开了,表述情绪也调动起来,可是,每到关键环节,她就会警觉地避而不谈了,但是,这个人我观察了,她表达,倾述的愿望很强烈,如今我又把她孤立起来,稍有外力,她就会将内心的世界向可以信赖的或是赖以寄托的人或物倾诉、表达。
郑庆霞冷漠地说:“我们听语者,只能听到当事人自愿表达出来的内容,她不做表达,我们是听不出她内心世界的。”
李倩讨好地说:“郑老师,在您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让劳荣枝主动倾诉的准备,如今,她独守在监牢里,心中非常孤寂,这时,我刺激她一下,然后再将她可信赖的倾诉对象送给她,她倾诉的内容会像开河的洪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
郑庆霞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只要她将心中的话语倾泻给她信赖的
对象,我就可以听到她表述的内容,但不知道她可以信任的倾诉对象是谁,既然她有这样的人,等她与那可以信赖的人倾诉完,然后转达给你不就可以了吗?为何偏要请我来听语。”
李倩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劳荣枝可以信赖的,可以与之倾诉的对象不是人,而是她养的一条狗,虽然她可以与它倾诉,但是那条狗却不能转达给我,所以只能请您来听听劳荣枝与她那条狗在说什么。”
郑庆霞恍然说道:“噢!你是让我听劳荣枝与狗在说什么,看似匪夷所思,但是也不失为一种办法,那就要看你怎么刺激她一下,让她把内心的话倾倒出来了。”
李倩对李处说道:“老爸,这个就需要你的配合,你派干警传递给劳荣枝一个信息,就说她死不交代,检察院准备根据法子英的供述,以零口供,顽抗到底的罪名,对她提请公诉,有可能处于她极刑,让她做好准备吧!有什么想要向家里人说的,可以由干警转达。然后,就将她养得那条狗送给她,让她与那狗、狗见最后一面。
前期的准备工作和相关的突破,李处长对于女儿的安排心领神会,于是就按李倩交代的,让一名干警按李倩的原话转给劳荣枝。
劳荣枝听到这个口信,并没有惊惧的表情,而是像逮捕时一样,很平静、很安详地朝看守所的干警妩媚地一笑,闪动那双多情的大眼睛,就像对这个结果期盼已久了一般。
李处从监控室里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惊讶万分,因为他作为刑警,很少看到有谁在面对死亡时会是如此淡定,他心中明白了,要是用他们原有的那套提审办法,面对这样的女人,那真是毫无办法。
李倩从监控室进一步观察劳荣枝,这时,她发现,虽然劳荣枝表面淡定,但是,她六神无主的东瞧瞧西望望,同时那两只手在紧张的摩挲着。
李倩满意地对李处说:“老爸,现在时机成熟了,劳荣枝内心已经开始焦躁,这时她急于需要得到精神寄托,现在就把她心爱的狗、狗给她送过去,就说既然她不主张让家里人不来,那就让她心爱的狗、狗与她作最后的告别。”
李处立即安排看守所的干警将那条从厦门托运来的狗、狗送进了劳荣枝的监舍。
心爱狗、狗的到来,这是劳荣枝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激动地抱起狗狗,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般,又抱又亲,甚至感动地痛苦流涕。
李倩请听语大师郑庆霞和盗梦大师吴千来到监控室,然后安排一个速记员,等待记录听语大师对劳荣枝与狗、狗的倾诉。
等这一切准备就绪,这时,劳荣枝初见狗、狗的激动情绪也稍微平缓一些,她平静地仿佛是在整理思绪,然后抱起狗、狗,用她那柔情的大眼睛和善地对视狗、狗,接着轻柔地向狗、狗倾诉她短暂、屈辱、悲催、无奈的人生。